茂荀这才想起,她也不知道啊,解释道:“萧鸿在她茶水里下毒,调虎离山,抓走了你……如果姐姐没中毒,我早找到你了,那你大概也不用受这伤……”
“那皇姐没事吧?”
茂荀还未回答,走廊上突然爆出一声惊叫:“啊——”
“点儿,你叫什么?”董暮寒好笑地问,声音仍是轻飘不定的样子。
“呃……那个……驸驸驸……啊——姑爷,你不好好呆在家里?出来做什么啊?”
轮椅的轮子碾在楼道间,董暮寒疑惑道:“暖玉呢?”若是平常,暖玉一听见他的声音,早就出现了。
“呃……”
“让我进去!”丫鬟居然挡着他,他自然知道有意外发生,声音已经带着怒意了。
茂荀一听,急忙起身,对静言道:“我出去一下,大夫应该马上来了。”
静言应了一声,他才转身出去。打开门,见点儿正站在暖玉的房门口,四肢并用地挡着想要进去的董暮寒,忙道:“点儿!夫人受了伤,你快过来帮她处理一下。”
“可是……”点儿望着他,指指里面,非常为难。
“我的话不听,连陛下的话也不听了?”暮寒冷声问。飘忽不定的声音终于定了下来,冷冷的如千斤重。
“是……”点儿身子抖了一下,提着裙子便跑去了静言那边。
“暖玉怎么了?”暮寒望着茂荀。
茂荀没说话,伸手推着他的轮椅,将他推进房中,走到暖玉面前。
暮寒一见,沉着面色,好半天不说话。
这时,楼上又传来一声愤怒地吼声:“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
声音戛然而止,茂荀听出这是杜大夫的声音,对暮寒道:“大夫来了,我先出去,一会儿再让他来瞧瞧姐姐。”
“嗯……”暮寒轻应了一声,伸手抚着暖玉的面颊。
茂荀走到外面,见几个人拿着刀架在杜大夫脖子上,怒道:“混账东西,都给我放下!”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所有的刀都入了鞘。
杜大夫吁出一口气,背着药箱,转身就跑。
茂荀用轻功闪到他面前,挡住他,诚恳地道:“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我夫人受了伤,麻烦你了。”
杜大夫见他这么诚挚,伸手擦擦额头的冷汗,点点头。不用他带路,已经步履飘忽地走向了中午去过的房间。
进了房间,没了外面那群带刀的人,他一边看伤,一边老泪纵横:“公子啊,你要是有什么江湖恩怨要解决,去别的地方好不好?我们这里都是善良老百姓啊……”要睡觉了还有人上门求医就算了,反正他济世为怀嘛!但一到这客栈门口,他就万分肯定,又是这群人吃饱了没事干,冲上来想先骂一顿却被刀砍……
“老人家放心,我明天就走了。”茂荀道,“我家夫人没事吧?”
“这么年轻漂亮,生生划一刀,你说有没有事?”女人多重脸蛋啊,只怕心里会有坎过不去,那就不是他能治得了的了。
“我不是大夫,到底如何?”这老人脾气和性格有些古怪,但茂荀被一群叔叔兄弟锻炼了十几二十年,已经见怪不怪,对答如流。
“慢慢养,应该会没事……”老人道,“我的本事不大,多半要留疤的……反正你明天也要走了,这也不关我事。找个好大夫,能够治好的……”
“多谢大夫。”
“不用谢,明天赶快走就是了!还要摆两天流水席呢,我今天的时间都被你们给浪费了,都没吃够。”
茂荀成功地被呛了。不过,他的百姓,纯朴、善良又有个性,也很会给自己寻找快乐,他很满意。
待静言的伤口处理好,也确定她腹中胎儿未受影响,他又让老人家到对面去看暖玉。回过头来,却发现点儿还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给静言掖着被子。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问,言下之意:快走。
哪知点儿这丫头,突然之间很不会看眼色,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陛下叫我过来的啊。”
他挥挥手:“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过去了。”
“呃……我照顾皇后。”
“去照顾公主。”
“……”她低下头,不说话。
“怎么了?”看样子事出有因,他耐着性子问。
“公主中毒了,驸马会杀了我。”
“驸马杀过人吗?”
“……没有。”
“那快过去!”
点儿哭哭啼啼地望着他:“说不定他从杀我开始啊……”
茂荀怒了:“朕命令你过去!想抗旨吗?”
快要睡着的静言被他们吵醒,忍不住扯扯他衣袖:“我饿了,让她去给我准备点吃的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点儿急忙奔向门口,一打开门,正好斜对面暮寒在送杜大夫,她吓了一跳,动弹不得。
暮寒看她一眼:“小姐饿了,快去做饭!”
“小姐醒了?”她一叫,马上就要冲过去。
暮寒挡着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先、去、做、饭。”
“……”她缩缩脖子,转身下楼去。
里面静言听见他们对话,对茂荀道:“皇姐醒了,我们过去看一下吧。”
茂荀道:“明天再看,免得皇姐看了你的样子担心。她现在有驸马,我们也不便去打扰。”
静言想想也是,便不再动。
第二天上午,众人起程回京。临行前,茂荀才想到萧鸿。
静言道:“他已经死了,尸首已经叫人收了起来。”
茂荀听了,去找下面的人问了,拟了一道圣旨,派了两个人带着圣旨和尸体单独出发,不与他们一路。那两人得了命令,快马加鞭,在他们之前一个月就回了京城,把尸体还给了萧家老父,奉旨将萧大人和萧妃拿入狱中,一时间弄得朝上和后宫人心惶惶、谣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