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爷……”身后站着的男人看见了这军刀,想说话,轮椅上的男人伸手制止了他。
“你们是谁?”来人身穿一般百姓的衣服,但他们手上的刀证明了他们的身份。
“荀公子派你们来找人吗?”静言忍着脸颊上的疼痛,问得有些吃力。
她的问题,让众人一愣,领头定定地看着她,不可置信,找了一晚上,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人!棺材铺里有具男尸!”旁边的人,早已经冲进开着门的棺材铺检查了一遍。
“大人……”另一人迟疑地道,“好像是萧大人……”
“萧大人?”乍然听到这消息,领头的脑子有些嗡,对不上号。
“萧护卫……”
他一听,瞪大眼睛看着静言,终于相信了她的身份:“你……你是夫人!”说毕,立即拔刀指着她身后的人,将她保护起来。
“别动他们!是他们救了我!”
他收回刀,毕恭毕敬地道:“是!”
“萧鸿已死,将他尸首带回客栈,待公子回京发落!”她命令道。
“是!”他立即吩咐众人行动,然后问静言,“娘娘不碍事吧?”
静言伸手摸了一下脸,道:“回客栈……”说完,举步往前走。
突然,轮椅上那飘忽的声音叫住了她:“皇后娘娘。”
她停下,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众人不曾叫出她的身份,他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大家的话语间有迹可循,但平常人是猜不到的,他会是什么身份?
身边的十个御林军也警觉起来,除了抬着萧鸿的那两人,其他八人,纷纷挡在了静言身前,凌厉地看着轮子上的男子:“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微一点头,轻扯嘴角道:“我姓董,是暖玉的驸马。”
“暖玉的驸马?”静言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询问地看着身边的御林军领头。
“微臣不曾见过……”他低声道,“不过,广和公主的驸马怎么可能是一个……”后面的字眼他没有说出来。
这也正是静言不敢去信的原因。暖玉的驸马她未曾见过,宫中宴会,无论是家宴、国宴,他从未出现。茂荀也几乎不提,因此全无了解。她一直便觉得奇怪,甚至怀疑暖玉是不是真有驸马。大家偶尔提及的话语,却是他们感情非常不错的样子。
“董驸马不是在京城?怎么会在这里?”静言问他。听茂荀等人提过,驸马的名字好像叫董暮寒。
“公主年前离家,虽然时有写信回去,但她一直未提到您和圣上的消息。微臣知道她还未找到人,很是担心,便出来找她。”董暮寒道,“前段时间,在前面驿站发现了她带出来的御林军。我在附近等了两日,不见动静,只有继续往下赶——不知,你们可是已经遇到她了?”
“……遇到了。”静言还是不太信他,回头吩咐人,“去帮驸马推车……”
“不用。”董暮寒道,“我有董飞已经足够。刚刚听您说,是在五福客栈?”
“……是。”
“那我们便去吧。”他的声音低下去,心下疑惑:看现在情景,是皇后丢了,大家在找。暖玉多能干、多周到的人,据说皇上对皇后也是无比上心的,他们应该会亲自出来找才对,怎么反而没见踪影呢?
一行人很快走出巷子,走到客栈外的街道,远远地看见另一批提着刀的人朝他们走来。
这边领头的看见那边领头的,颤着声音对静言道:“是……是皇上。”
茂荀远远地看见他们,愣了一下,疾步走了过来,他们一见,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等着。
茂荀是一眼看到有人坐着轮椅,才急急走过来的,走到他们面前几步远,看清了轮椅上的人,叫道:“姐夫——”
静言一听,知道这人真是暖玉的驸马。疑惑却更深,暖玉怎么会嫁了一个坐轮椅的人呢?
茂荀这时也已发现她,猛地奔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静言……”他的声音是带着恐惧的颤抖,“你没事就好……”
“我有事……”靠进他的怀里,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紧绷和坚持,也释放了隐含的一切情绪,放肆地流泪,“我好痛……”
“你怎么了?!”茂荀急忙松开她,看见她左半边脸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血迹,惊得失去了声音。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她奔回客栈,撂下声音,“去将那个杜大夫再找来!”
回到客栈,他急忙吩咐掌柜送热水去房间,然后拧了毛巾亲手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污。
“大概要留条疤了……”她躺在床上,有些虚弱。
“别说话。”他道,“要大夫看过知道。再说,我们还有一群太医,还认识夏雪……你想毁还毁不了呢。”
静言一笑,闭着眼,好一会儿才问:“如果真毁容了怎么办?你还看我吗?”
“怎么不看?你是静言啊!”
“可静言不美了啊……”
“要美?那看你右边脸就够了。”他笑道,低下头在她唇瓣轻轻一吻,“伤口不深,不足以留疤。”
她睁开眼:“女为悦己者容。既然你看右边就够了,留了也没所谓了。”
他忍不住一笑,摸摸她的眉眼:“你呀,说到底,懒人一个……”
“哼……”她轻哼一声,仍然闭上眼,不再浪费精力。
他则继续拧了毛巾为她清理,突然门外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碰到了她的伤口,让她痛哼一声,又睁开了眼。
“没事吧?”他急问。
“没事……”她的双眼疑惑地瞟向门口,“怎么了?”
“驸马上来了!”茂荀急道,“他还不知道皇姐中了毒……”
“皇姐中了毒?”她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