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乾德殿,皇帝便开门见山地与他说道:“沈卿,朕决定了,你现在就起程回维尔国,这次事关重大,你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沈南颜一听,懵了,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刚才还在想,早朝上皇帝并没将这事拿出来公议,以为是皇帝还有所顾忌,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皇帝竟决定了下来,他心里大怒,但表面上不得不恭敬地回道:“皇上,这事您不与其它大臣再商议一下么?要知道臣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万一搞砸了,那岂不是要弄得两国交战,无法收拾?请皇上三思!”
“朕想得很清楚了,这事也不必与众臣相议,甚至不必让他们知道这事!”然后又朝向贵公公,吩咐道:“小贵子,一切准备好了么?”
贵公公立即恭敬地道:“回皇上,此次陪同沈大人前往回维尔的将士一千人马已在南华门等待,一切准备妥当,只得沈状元起程了!”
就这样,沈南颜甚至没来得及与家人打一个招呼,便被皇上亲自送上了起程的车驾,一行队伍朝回维尔出发了。
在他离开后,皇帝才发出了会心的微笑,贵公公在一旁看了,心里发出一声长叹:红颜祸水啊,为了一个女子,皇上竟然做出这般决择,丝毫没有将大靖的将来的放在心上,真不知太后与满朝文武知道了这事,会作出如何的反应!
一连几日,沈南颜就像人间蒸发了般,看皇帝都没亲自问起,满朝的文武大臣尽管心中有疑,谁也不敢过问他的行踪。
万真的风寒已好的差不多了,便向荣王提出要搬回慕容府的想法,但是这事被正前来探望的皇帝得知了,只见他无比温柔地对万真说道:“万真,这风寒可不是一般的病痛,想当年朕的母后便是因为救祖母,不得已才将祖母身上的寒毒引至自己身上,你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母后还是那样,一到潮湿的天气,便浑身酸痛不已,再说了,御医不是说了嘛,你受的风寒重,起码也得卧床休息一月之久,而且得有名医好好调治才行,好了,朕知道你挂念着家里,要不,朕就准你家人来探你,如何?”
万真见皇上说得一脸诚恳,也不好再作拒绝,便顺从地点了头,皇帝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又陪着万真聊了会,下了两盘棋,直到宫里来人,他才起身离开。
荣王一脸鄙咦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万真见了,不解地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对皇上有意见么?”
荣王这才反应过来,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嫌命长了,怎敢对圣上有意见?本王刚刚是想事想得入神了,与圣上无关!”
“王爷在想什么事呢?”
荣王不答反问:“万真,你能不能将当日你随同圣上私访扬州的事再说一遍?”
“怎么了?王爷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万真很是诧异,实不明白荣王这时为何又对在扬州发生的事感了兴趣。
荣王点了点头,说:“对,本王觉得,此次宫廷事变并没有真正的结束!”
万真听了,惊奇地道:“您是说,真正的慕后黑手并不是二王爷?在二王爷的背后还有人在操控?”
“不错,本王一直都在怀疑这事!所以,才让你再复述一遍扬州之事!”
于是,万真便又将当日上扬州,自己一行如何与当地百姓交流,如何发现跟踪之人,如何与楼百万结识,如何与当地贪官接上头,自己又是如何中的毒,仔仔细细地复述了一遍。荣王听完后,皱着眉问:“凤琳真的与你所说的梦燕长得一模一样?”
万真点了头,道:“千真万确!”
“那你们就没有怀疑这个凤琳与梦燕有关系,甚至是同一个人?”荣王问。
“当然有,起初看到凤琳时,我真的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才弄清,她真的不是梦燕,不过……”万真迟疑了一下,她不知此时该不该说出,自见了韩玉娥之后的怀疑。
“不过什么?你但说无妨!”荣王面上一喜,赶紧鼓励她继续说。于是万真便将当日见了韩玉娥时,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荣王沉吟了片刻,道:“嗯,这个确实值得研究,这样吧,这件事由本王来查,既然你怀疑她,便一定有你的道理,本王信你!”
“多谢王爷,只是王爷为何要信万真,要知道万真只是一个小女子,万一判断错误,岂不是连累了王爷?”
荣王听了,哈哈一笑,道:“小女子?万真,虽然你没对本王说过你的故事,但本王深深明白,能得到敌军情报,再领人前去相助我等,再被封了固荣公主,此等女子又岂是“小女子”能干得成的事?但是你放心,在你还不愿意与本王说的时候,本王绝不会探问半句的,因为,本王信你,不要问我为何会如此,因为连本王也不清楚!”
万真心里一阵震憾,直到这时才感觉到,原来荣王早已发现了自己不平常的举动,当下心里一阵懊恼,直到后来听荣王说信自己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只要荣王信她,就表示荣王不会将自己往坏里想,这就够了。只见她坦然地朝荣王行了一礼,道:“万真谢过王爷的信任与理解!”
荣王点了点头,再次皱了眉,道:“今日为何没见沈状元前来,你们昨晚还是没有和解吗?”其实他心里很是为沈状元担心,担心皇上会真的派他前去回约维尔国和谈。
万真听了,在心里叹了气,只觉得万般的心寒与失望,道:“他不会再来了,可能此刻正忙着哄他的公主开心呢!”声音里酸溜溜的。
荣王面上一笑,道:“怎么,难道你认为自己争不过慈苑?要知道,不论是论美貌,还是论才德,或者是论身份,你都不会输与了慈苑呀,你们哪,好好的一段感情,本王不希望你就这样放弃了!况且本王看得出,沈状元他是真心对你的!”他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他打第一眼起,就对万真起了好感,甚至是一种心心相系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夺人所爱,而且他也打心眼里希望万真能与她心爱的男子在一起,永远幸福。
说到沈南颜,万真只觉得一阵阵的疲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累,这时只好借说身体乏了,让梨圆扶了,往寝室走去。躺于大床上,闻着荣王残留在枕间的气息,慢慢闭上了双眼,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三日后,梨圆侍候万真刚用过午膳,就见荣王沉着脸,进了来。万真赶紧站起,突然地动作,让她头脑一阵发昏,荣王见了,心下生疑,按道理来说,万真在这里已修养了几日了,而且日日有御医诊治,应该早无大碍了才是,为何如今见她,还是这般虚弱地样子?于是问:“万真,你可有感觉好一点了?”
万真摇了摇头,道:“我也感觉奇怪,先头本来已觉无碍了,但是这几日好像越发严重了,稍微活动一下,便觉疲累,也不知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