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状元?他怎么了?”太后诧异地问道,刚才见小允子跑得那么急,她还以为是荣王夫妇到了,心中正暗自欣喜,却没曾想,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沈状元,“他怎么了,快说啊?”
“是,太后,沈状元被皇上下旨关进了刑部大牢!”
“什么?”太后与映雪同时大声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沈状元犯了什么罪,怎会被关进刑部?你快将这事的原委道来!”太后急了,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会在这当口关人。
“是,是这样的,方才,回维尔国的特使将军与太子进了宫,皇上御驾相迎“东华殿”,那回维尔特使命人送上贺礼,这时有一个随从自一个方盒中拿出一物,原来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纯钢匕首,那随从将匕首从刀壳中拔出,刀身在太阳的反射下,发出耀眼刺目的光茫,就在这个时候,沈状元进了来,大喊着“护驾”,挺身过来,一脚踢开了了那随从手上的匕首,回维尔太子当场发了火,说大靖不懂待客之道,非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待不可,皇上也发了怒,又被回维尔逼的没法,便下旨将沈状元关进了刑部。”
“这事当时有谁在场?小允子,你在场吗?”太后觉得事关重大起来。
“奴才当时离得远,没看仔细,不过小贵子就在皇上身旁,看得应该比奴才仔细得多!”小允子想了想,答道。
太后正要发话,就见慈苑公主大叫着“母后”,也冲了进来,屋里众人一看就明白,她这肯定是冲沈状元来的,果然,“母后,您快去劝劝皇兄吧,他是真糊涂了,什么都不问,就将沈大哥关进了大牢,儿臣只是说了一句,就被他大骂着赶了出来,他还说,如果儿臣再管这事,他连儿臣一起关,母后,您快去看看吧?”
“苑儿,放肆,休得胡言,这事母后已知道了,这样吧,小允子,稍后,你去传小贵子来慈颜宫见哀家,如今情况不明,大家都不许乱嚼舌根了,听明白没?”
众人应了,太后让慈苑公主退下,接着又遣退了屋里的奴才,只留下了映雪陪在一边。映雪端上一壶花茶,为太后倒了一杯,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于一旁。
良久后,只听太后轻轻叹息了声,映雪只得小声问了:“太后还在为沈状元的事烦忧?其实您也不必过于烦恼,我想,皇上当时也是迫于形势才将沈状元关起来的,相信很快误会便会解释清楚,沈状元很快便会被放出来!”
“映雪,你真的这样想?如果皇上当时真是迫于形势,为何要将他关进天牢?天牢是什么地方,难道你我会不知?从来进去的人,有几个出来了?皇上再无奈也不会想不到这点吧?”
映雪脸色变了,迟疑地说:“太后,您是说,皇上是故意的?可是为何?沈状元可是皇上御口亲封的文武状元,平时深得圣心,况且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秋,沈状元又一直为朝廷尽心尽力,对皇上忠心耿耿,映雪不明白?”
太后嘴角挂了一丝凄楚的笑,眼神凝视着前方,悠悠地道:“你真的不明白?你再想想,沈状元与皇上有一个共同点,哀家如今担心的就是这个!”
映雪眼前一亮,“您是说慕容万真?您的小师妹?”
太后点了点头,道:“不错,万真,沈南颜的未婚妻,如果没有慕容万真,哀家想,皇上怎么着也不会如此武断,上次煜炜的事被查破,皇上亲自赐赏,当时慕容万真没来,后来又从煜嘉的口里得知,万真经常呆在状元府,与沈状元有说有笑,哀家从他多次失望的神色上就已看出,他已对万真情根深种,沈状元早晚会出事!”
映雪听言后急了,道:“太后,那您得快快想办法了,千万不能让皇上一错再错啊?沈状元是朝廷难得的忠臣,如果仅仅因为是护驾心切便被正了法,不仅让仇者快,亲者痛,也更是朝廷的一大损失啊?”
“这点,哀家何尝不知,所以,才让小贵子过来,哀家想,这会儿小贵子肯定是走不开的,咱们还是等等吧,这事一下也急不来!”
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里,到处泛着阴森森的气息,此刻早已分不清白天黑夜,沈南颜双手双脚被铐着,绑在了一个小铁牢的铁柱上,此刻正朝着铁门的方向大喊:“皇上,我要见皇上!”他心中无比着急,午时的一幕不断在他脑海里重现。
回维尔根本不是献刀,沈南颜是一个练武之人,一个身上泛着杀气的男子,他还是能感觉出的,经过这一事,他已彻底相信了万真的话,回维尔是真的想对大靖不利,那十万驻扎在城外堰峡谷的大军绝对是真的,如今的他为大靖的命运又急又忧,却没想过为自己的命运担心。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突听一声沉重地铁门开锁声,沈南颜心下一喜,暗道:“莫非是皇上要见自己?”良久后,他又失望了,因为没人朝自己这边走来,他索性不再喊了,静了下来,屏气听那脚步声去向何处。
依他多年习武,修练内功的修为听来,此时进来的是一练武的男子,但内功修为却颇为阴柔,再细听,好像是朝南面去了,沈南颜心里想开了:南面好像关着已被摘除了皇室宗姓的四王爷,平时没皇上的恩准,除了送饭的侍卫,谁都不能单独进去探望的,可如今听这脚步,分明不是一般的侍卫,再说这晚膳时间也早过了啊?是谁呢?
唯一肯定的是,这一定不是皇上派来的人,如果是皇上要见,一定会有圣旨宣读,来提人的也必是太监,可这人的脚步声听来,分明是一个身体健全的男子,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沈南颜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此刻在关押的煜炜的牢房里,“是你这个娘娘腔?你也听命于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煜炜满脸怒意。
“哈哈,你尽管极尽羞侮之能事吧,我是来告诉你,你的一家妻小,已全被灭了口,怎样,听到这个消息后,你心中作何感想?她们可是被你连累至死的?”男子着了一身黑色斗篷,斗篷将整个头部都罩住,刻意压低了声音。
煜炜听后,整个人似冰般,僵住了,良久后,才听他低低冷笑道:“呵呵,我早已想到她们逃不过此劫,只怪自己糊涂,为何不早一步供出主谋来,冤孽啊!”然后又瞪向面前的男子,喝道:“既是如此,你还来干什么?杀我灭口么?”
“聪明,虽已除了你一家妻小,但你我心中清楚,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永无后患!”男子说着,就伸出兰花指指了一下里面的煜炜,真是极尽了阴柔之能事。
“你做梦,我就不相信,你敢现在要我的命!”
“不敢?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看这个!”斗篷男子举起手中的佩剑,在黑暗中将剑出了鞘,立时一道杀气罩向煜炜。
“这?这不是,这不是沈状元的佩剑吗?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煜炜害怕起来,指着男子手中的剑,不断后退起来,那剑身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碧绿的光,傻子也知道,那剑上抹了见血封咙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