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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览知小的全球视野—对话去哪儿网创始人庄辰超 (1)

去哪儿(qunaer.com)

创立于2005年2月,已完成两轮共2 700万美元的融资。主要模式是向用户提供机票和向酒店供应商提供检索和比价服务。

庄辰超

1976年生,毕业于北京大学无线电系,曾任鲨威网CTO、担任美国华盛顿世界银行系统架构师。2005年和戴福瑞创办去哪儿网。

访谈印象

庄辰超:要有全球格局的视野

文科生和理工科生互相挤兑的段子,在大学校园里长盛不衰。我记得的一个是:踩在厚厚的银杏树叶子上有感觉的,就是文科生,而没感觉的呢?就是理工科生。

最近我和同事讲对未来的理解,常常说:“要有大时代的情怀,才有创造的勇气。”这一次,和庄辰超对话,他不断强调,要有“全球格局的视野”。

我是文科生,庄辰超是理工科,这是不是创业者的文理科思维区别?

3G门户网的大时代情怀,是逐步把这个团队的使命放在了手机时代创新者的定位上;而庄辰超的全球格局,是不断在寻找“建立一个举世通用的商业模型,在全球范围内获得商业成功”的机会。

那些宏大的词汇,如革命、改变世界等等经常出现在互联网创业者口中,特别在早期。可能在大多数人听来是可笑的,但对真正的创业者来说却是必需品,因为如果这些创业者不能把自己放到一个宏大的格局中,不具备大时代的情怀,没有承担大使命的勇气,那他们就不可能发现到那些机会,不可能站上一个行业的巅峰。

格局是慢慢变大的,情怀是慢慢升华的,这是成熟的一种。我相信阅历会让每个人变得成熟,但创业者的成熟速度比平均速度要快太多倍。

一个创业者不随着自己所做的事情越站越高,那就只能停止。而在信息产业这个领域,不断进步虽然不一定成功,但稍有停止却绝对意味着失败。

从20世纪80年代起,时间加速,生命贬值——这是一位历史学者李零的归纳。信息技术就是加速的力量之一,毫无疑问,个人生命之于大时代的情怀或者说全球化的格局,意义本来也就变得越来越小,还会不会有可以定义时代、影响世界格局20年的英雄伟人出现呢? 我自己深深怀疑。

可没有办法的是,那些正在变得可笑的使命已在很早就成了我们为自己设定的衡量尺度。

我,仅低庄辰超一届,在20世纪末的大学时期,我们曾经是北大中的两类人。但现在,我们都已经不记得,当年脚踩在铺满银杏树叶的校园小路时自己有没有感觉了。

很早就有一种欲望,去改变世界的欲望。

张向东:你是这个访谈节目中请到的第二位师兄,第一位是当当网李国庆。记得上次碰巧和你在一家餐厅遇见,你不知道的是,我几分钟前还刚刚和李国庆在另外一张饭桌上打过招呼。当时我还挺感慨,觉得咱们母校的这些人,算起来有不少人在互联网创业了,你是为什么选择了创业?

庄辰超:完全是误打误撞。我高中是在上海度过,在北大读上大三的时候,有一天回到宿舍,我高中的上铺来找我,说正在做一个项目,IDG有兴趣投资,准备让我加入。这个项目做起来的话,在北京会有一个潜在的客户,那就是搜狐网,他说我们明天一起拜访一下张朝阳,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张朝阳是干什么的。经过这个事情,还在学校读书的我一下子知道了好多事。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1997年1月份的时候,那天他跟我解释了很多,什么是风险投资, IDG是干吗的,互联网是干什么的,我们做的是什么业务。

后来我加入了这个项目,这是一个图书馆的搜索引擎软件。刚开始创业时完全懵懂无知,我们几个也是边学边做,结果弄出来一个搜索引擎软件并在展会上被人看上。当时主打的是图书馆行业,等到进入这个行业才发现,其实这个行业已经有巨头,是北图成立的一个公司而且其在图书馆行业已是稳扎稳打了。我们面临着第一个转型期,很茫然,于是又扎入互联网。等进互联网行业后发现这里面还有巨头,美国有一家公司就是这样,在日本也有公司负责东亚地区的语言包装,在中国互联网行业卖搜索引擎。于是这个也干不了了,后来我们才开始卖爬虫系统。这是我第一个创业感受,就是当你茫然无知的时候只能被迫不停地创新。

张向东:你的创业履历非常辉煌,大三就开始创业。到现在整整是12年,那时候新浪、搜狐都是刚刚起步。

庄辰超:那时候没有新浪,当时我去搜狐的时候张朝阳的办公室也是非常小,当时也不叫搜狐,叫爱特信。

张向东:之后你又创办了鲨威体坛,鲨威体坛在资讯、直播方面也是做得很好的网站。再后来又把鲨威体坛卖给了TOM。

庄辰超:对,鲨威体坛融资运营了一段时间后,在2000年年中卖给了TOM。

张向东:2000年时轰动一时的并购案,当时涉及的资金有多少?

庄辰超:1 500万美元。

张向东: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经历或是性格特点,让你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有了不断创业的动力,而且一直做到现在?

庄辰超: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不太受得了在别人设定的轨道中生活,而是我觉得应该怎么做就怎么样做。有人说生活大势无非如此,随着大流走就完了,我觉得要是这样就很没意思,我会试图去把它扭转过来,让世界按照我的想法运行。我很早就有一种去改变世界的欲望。

张向东:跟周围同学对比,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异类?

庄辰超:应该算是一个异类。我同学毕业大部分去华为、中兴这类公司,因为这是我们的专业,当然也有做学术的,或者去芯片公司工作。但是我接触了互联网行业就特别喜欢,就一直做互联网。后来我去了美国世界银行,这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选择,但我又干了几年就回国了,因为我对自己的人生轨迹有自己的设计。当我面临选择的时候,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我所得到的一切,如我目前的工作、收入,什么都可以放弃。为了我的梦想,哪怕是一个非常高风险的机会我也不会错过。

张向东:那你到底希望自己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庄辰超呢?当时把鲨威体坛卖掉之后,你基本上退出了?

庄辰超:对。

张向东:我想从经济收入来讲的话,你已经拥有你的同龄人难以想象的一笔大收入。

庄辰超:虽然数字不能说,但的确很让人吃惊。

那些神经中枢在如何工作。

张向东:我觉得你做出的生活选择都没有想过去享受享受。少年得志,名利双收,怎么样也要享受下生活,要去做工作也是做老板,可你为什么在那样的阶段下,还去美国工作,去世界银行做架构师呢?这不又变回上班族了吗?

庄辰超:原因很简单。我也在跨国公司的中国机构做过一小段时间,你能明显感觉到决策中枢不在北京,你感觉你是别人神经末梢上的一点点肌肉而已,是一个执行机构。后来就会想,那些神经中枢是如何工作的,遇到问题时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应对方案。所以卖掉鲨威之后,我决定要进入中枢神经的地方去看看。

张向东:卖掉鲨威时你多大了?

庄辰超:24或25岁。

张向东:那时候赚了多少钱?

庄辰超:我忘记了(笑)。当时心里觉得,只在中国的公司待着根本不行。当时那种冲动非常强烈,原因大家也明白。打个比方,如果你站在上海,你心里想的就是华东市场;如果站在北京,心里想的就是中国的市场;那你想一下,站在美国呢?你心里想的就是整个世界的市场。世界银行是一个全球性的机构,有全球利益。另外,如果我在它的总部工作,那我就可以看到中枢神经是如何思考战略、行动跟想法的,因此我就去了世界银行。

张向东:你的思考方法很奇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跟周围的年轻人很不同呢?我和李想对话,李想就说他开公司就是一门生意,他从来不给自己的生意蒙上一层理想主义的色彩,用他自己说就是,“李想没有理想”。我觉得60年代和70年代出生的人都给自己很多期望,最常见的是两个:第一是站在世界最高处,第二个就是改变世界,由自己来改变世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给自己那样的期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