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高中的寂寞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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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平凡是真(2)

从那时起,曦会常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能借支笔吗?”或者用笔杆轻敲我的椅子,问一两道题。这样,等到下课时,我的笔记、尺、钢笔......都会排列在他的桌子上,而我每天早上,会习惯地去查看一遍文具带全了没有。记得每堂课的笔记做得整洁、详细,但从没有细细想过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也算是对这只“孤雁”的同情吧,同情他的寂寞、失落——我这样告诉自己。

其实我也算是孤雁,初中时几个好朋友都考上了重点,而大病一场的我不服气地进了普通高中,一种说不出的力量使我不停地啃着书本,远离了那群快乐的“小鸟”。下课后,她们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谈天说地,我常常一个人走出教室。

那天,又是一个人追着自己的影子自得其乐,突然有个声音传过来。“鞋带开了。”我猛一回头,是曦,他站在那里盯着我的鞋。

“我知道。可是你也走这条路吗?”记得他和欣是同路。

“不,看你鞋带开了,以为你不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你好像一直在想什么问题。”

“我在想鞋带开了的心情能不能走回家的问题。”我一本正经地说,心想着:我要你笑。

曦愣了一下,居然露出了微笑。这时,我反而呆住,他会笑?那一笑,把平时一脸冰霜全部融化掉了。我静静望着,太阳正从他身后落下去,用最后的阳光染红着他身后那方天空。曦的微笑和夕阳,就这样像一幅油画深深印在我们童话的扉页里。

从那天起,曦就静静伴我走这条小路,微笑和沉默是我们相对的方式。那年秋天,天空蓝得透明,白云一片片安详而幸福地飘在蓝蓝的天空中。我羡慕地望着,为他们的幸福而感动。

叶子落得很慢,我每天都是满地寻找还有绿色的叶子。“看,夏天和秋天同在一片叶子上。”可是曦说:“变黄的那一部分,永远绿不了了。”我看得出他眼中的失落,想起欣的话......

“曦本来学习成绩很好。初二时,惹上了一帮痞子,被打伤了腿,满身都是伤......后来他交了很多校外的朋友,变了一个人,四中男生谁敢惹他,谁会被"教训"得服服帖帖。成绩一落千丈,失去了以前的高傲和信心。”我不了解曦的过去,也不想掀起他的伤处,但心不知不觉为他而焦急。

“只要有阳光,还会长出绿叶。曦,不要失去信心。”

曦深深地注视着我,突然说:“阳光?可是那13E1光太灿烂......”

“Don"tgiveup!”我脱口而出。

曦终于笑了,还答应我春天会送我第一片绿叶。

“就要这棵树上的。”我抱着最小的树,大声说。时间匆匆滑过一个季节,落叶变成了雪花,曦变得不再那么沮丧、冷漠,慢慢地溶进了男生中间,偶尔会帮着女生修车。

欣和我也成了好朋友。有一次,她揽着我的腰,兴奋地说:“今天车坏了,早上曦让我坐他的车,还和我聊了许多初中的事......”听着欣喋喋不休地谈论曦,我的心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曦从未让我坐过他的车。而且已经很少陪我走那条小路了。下课后,我故意慢腾腾地收拾,他只是说:“今天有事,先走了。再见!”望着他忙碌的身影,越来越自信的微笑,我的心却越来越忧郁起来。欣给我看日记本的那天,外面正下着雪,紫色的日记本从三年前开始,每页都有写着熟悉的名字——曦,记着他的一言一笑,猜想着他每天的心情。

“雨下得很大,曦给我撑起了一把伞,那是一方蓝色的晴空......”看到这里,我的眼泪滴落在了欣的日记本上。欣不知所措。“谢谢你这样理解我,我不好,弄哭你了......”我强扮着笑脸,跑出了教室,一步一步跑在雪地里,心慢慢往下沉。

曦,曦......从他的微笑开始,我每天都编着一个童话,用心地,不由自主地记在那蓝色的日记里,雨中的同行,沉默的微笑,绿叶的承诺......可是,除了这些还有么?反复嚼着可怜的一点点回忆,幻想着童话上演的美丽舞台。

而欣的紫色日记里有让我无法奢望的真实故事——为他包扎受伤的手,悄悄落下的泪水,偷偷走在他孤单的身后,肩并肩照相的激动,放弃重点高中,只为缩近与他的距离......

也许,从头到尾就是我的错觉,曦说的阳光应该是欣的微笑,而不是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也渐渐变得空荡荡。回到家,我用胶水一张一张把那本日记粘在了一起,再也翻不开。一边粘着,一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不让酸酸的感觉噎住喉咙。这个童话应属于欣和曦,我只是一棵小树,在角落里,缀着满枝绿叶,自顾摇摆。想到这里,我破涕而笑。

从此,我避着曦,冷淡得让他不敢多问什么。

那天,看见他慢慢绕着那棵小树,好像在自言自语。“回家吗?最近参加补习班,所以下课后总是......”“有事吗?”

“那棵树上......”曦吞吞吐吐。

“我们不同路,我先走了。”我冷冰冰的一句,曦像挨了一棒似的茫然地看着我。

“不同路?”

我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几万遍,却紧咬着嘴唇。

“我懂!”曦走了,没有回头。我喊不出他的名字,呆在那里。

他换了坐位.,而我强迫自己拼命学习,不留一点空闲胡思乱想。

漫长的冬天,一切都被冰冻,那条小路变得好长、好长。被回忆羁绊的足迹印在雪地里,歪歪斜斜。有时,远远看着小树发呆。光秃秃的枝头上寄托着一个绿色的期待,但春天好像遥遥无期......

曦和欣同行的背影常会出现在跟前。我甩一甩长发,满脸无所谓,却没发现思念正像雪花一样一片片堆积着,积得好深。

期待快结冰的清晨,暖暖阳光爬进了窗内,我发现那棵小树原来矮得可怜。几片绿叶就在枝头上,仿佛伸手可得。黄昏的天空飘着细雨,我湿漉漉地站在雨中。

“打伞吧,雨大了。”

咫尺的思念突然间在眼眶中决堤,滚成了泪水。我知道那是把蓝色的伞。

“看见了吗?那棵树上......”

“我不需要你的伞。”我跑出了那片晴空,跑得筋疲力尽。曦,我看见了,看见那棵树上的绿叶,绿得多么灿烂。可是你看见了吗?那绿色正在一点点褪去......

沉默的日子里我仿佛在赛跑,我要超过思念和回忆的速度,让它们追不上我的脚步。一张张试卷、一片片落叶......时间长了翅膀,匆匆流走;晴、雪天、雨天......我小心翼翼地走过那条小路,生l、自吵醒那绿色的梦。

天昏地暗地跑过了七月,我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去远离小城的陌生地。离开的那天,欣和曦来送我,曦又一次深深地注视着我,而彻夜未眠的我只能露出疲惫的微笑。

一年过去,以为自己学会了坚强,回来看见欣和曦牵手的背影,却又禁不住泪流心底。那棵树还是最矮的一棵,我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居然触摸到了行用刀刻下的小字:

你的微笑是我的阳光。

能等待第三个冬天后的第一片绿叶吗?Don"tgiveup!

曦,要送我一片最灿烂的绿叶,我却没能等到。但我没有哭,而是静静地笑了。因为我终于知道那个童话是属于我的,除了这个,一切已不再重要。

蔡恰琳

玉兰花开

她走下讲台,留给我的是个熟悉的背影。这会是她为我上的最后一堂语文课吗?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中有万般情愫无从发泄。

窗外的玉兰树,馨香悠悠。似乎在一夜之间,我看着它枯萎、落叶,变成光秃秃的枝杈,也似乎在一夜之间,它的枝头又缀满了绿茸茸的嫩叶。生命,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可一切要都能周而复始,该多好!

和自己喜欢的老师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美丽。她的笑,像春天里一缕最明媚的阳光,盈盈地照亮我的心房。我柔弱而善感,常“对花情脉脉,望月步徐徐”。她了解我,每当我闷闷不乐时,她总会默默注视着我,目光如水,涤荡我的周身。我读得懂她的眼神,写满怜爱和关切。我心里明白,老师喜欢我,并且非常喜欢,这种体验使我感到愉悦。

有一次放学,我发现她走在我的前面。我开心极了,毫不犹豫地奔上前。她回头看见我,显然也很高兴,亲昵地叫了声“怡琳”便挽住了我。那时正是下班高峰期,人行道上很挤。她让我走在靠人行道的一边,自己却很危险地走在外侧。我既感动又过意不去。这时,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我恰好回过头,心里“咯瞪”了一下,忙牵住老师往里面拉。随即,我们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对我笑了,而我的脸却微微泛红。我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挽住她的手臂。这种亲密接触,除了妈妈,我还未对其他人有过。可我不想抽回手臂。我和老师就这样一起走到了车站,我第一次觉得这条路竞这样的短!一路上,她关切地问了我很多饮食起居方面的问题,还让我中午在外面吃饭要注意卫生,口气如同母亲。我脸上的笑久久没有散去,内心十分的幸福、快乐。

还记得那天中午,我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一股幽香飘进了我的世界。是梦吗?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几朵白色的玉兰花静静地躺在我的桌上。我吸了一口气,呵,好香。好友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旁,只说了句:“知道你喜欢花花草草的,摘来给你。”我望着她,朋友间的默契,无须多言。我陶醉在友谊与花香中,不知为什么想到了陈老师。如此美的玉兰,该让她也分享一下。于是,我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正在批改作文,似乎有几分倦意,看到我却又灿烂地笑了,问我:“怡琳,吃过了吗?”我点了点头。我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把花送给她,办公室的老师实在太多了。玉兰花被我放在身后,在指尖来回旋转,借口自己是来拿随笔本的,我1、削肖将花捧到了手心。她继续工作,我想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便把花凑到了她面前。她惊喜地抬头看了看我,接过我手中的花,闭上眼深吸了几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老师笑得那么甜蜜,那么欣慰。良久,她才站起来,似想亲我,但没有。她轻轻地对我说:“孩子,你总是让我觉得生活非常美好。”我羞涩一笑,却怦然心动:“她称我为"孩子",我是她的孩子{窗外的玉兰树啊,在你众多洁白的花苞里,是否记下了这温馨的一刻?”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多愁善感。竞选“三好生”和“优秀班干”失败了,我哭得昏天黑地。我觉得自己好不值得,尽心尽力为班级做事,居然落得一个如此下场。最伤心的时候,想到的首先是我的陈老师。当晚,我给她写了封信,用的是最淡雅的信纸,最忧郁的颜色。两天后她收到了我的信。那天上语文课,我避开了她关怀的眼神。下课后,她握了握我的手,我轻轻抽回,转身走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是有种感觉——直想哭!晚上,我接到了陈老师的电话。她轻声细语地问:“怡琳,你的心情好些了。”“好些了。”我敷衍了一句。“你这孩子呀,怎么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呢?你喜欢语文,喜欢老师,难道是为别人所做的吗?”“不,不是!”我急急地说,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桌上,溅成了几朵水花。“怡琳,原谅老师没有今天早晨就找你谈话,我......”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忍心看到你掉泪。”我呆了,心里涌上了一种酸酸涩涩的甜蜜。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老师教给我许多为人的道理。我的心结解开了。

几点雨打在窗户上,渐渐大了。我回过神,同学们早已走光了。擦擦脸上的泪,我猛然间发现窗外的玉兰花已经凋谢飘零,内心的恫怅又涌了上来。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陈老师正和别的老师聊天,依旧那么温柔,那么美丽。我默默地转过身,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句话:“玉兰花谢了,来年,会开得更好。”我的泪缓缓地流了一脸,心底喊出一个声音:“陈老师,我永远的陈老师......”

蔡恰琳

女孩

从前,有个小女孩。头上扎着鲜艳的蝴蝶结,身穿洁白的百褶裙。女孩喜欢用彩笔,在纸上画大山,太阳在山腰露出笑脸,山上开满了五彩的野花。山脚下一间小屋,屋前是清澈的小河。女孩想:“我要住在那儿该多好!”

时光如梭,女孩慢慢长大,不再画大山,不再画小屋。但她的心里,小屋的门永远永远向她敞开......

女孩如诗,女孩如谜。

风铃

透明的夏日,女孩要一个透明的心情。她想起了儿时的风铃。好容易在一个柜子里才找到它。轻轻取出来用手一碰,屋里荡满了清脆的乐音。女孩将它挂在窗前,聆听风儿歌唱。夕阳的余辉照在这金色的风铃上,风铃缓缓地吟唱着高贵、浪漫。女孩清楚地记得这是她十岁生日时,同桌的小男孩送给她的。那一天,男孩将风铃递到她面前,她感激得幸福地笑了。男孩说:“以前有许多事是我不对,请别介意。”女孩点点头。直到现在,她眼前还时常浮现出小男孩那双真诚的眼睛。

昔日的小男孩,别来无恙?勿忘我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班,不知心爱的老师是否依旧。女孩掉下了不舍的泪。伤心得似雨中的百合。

梦仙子告诉女孩,老师喜欢的花是勿忘我。女孩一醒来就直奔花店。捧着勿忘我,女孩流着泪将它们吻遍,心中充满了期盼与祝福。

清晨,老师在办公桌上发现了勿忘我,欣喜与感动展现在老师的笑容里。老师拉着女孩说:“傻孩子,我还会再教你的。”女孩笑了,但鼻子却还酸酸的。

勿忘我呀,勿忘我,你可要为女孩祝福呀。

蓝色小屋

女孩娴静、优雅。她喜欢去蓝色小屋,听音乐,折彩纸。女孩心灵手巧,折出的百合清纯可人,折出的玫瑰娇艳妩媚。女孩偏爱白色和粉色,说不上为什么,似乎在遥远的过去有这样一个童话。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她在窗前栽种了好多白百合与粉玫瑰。百合如雪,玫瑰如霞。一天,一位英俊的王子随着百合与玫瑰的芳香,骑着白马,翩翩来到了公主窗前......

百合与玫瑰皆为爱情之花。十六岁的女孩,她在想些什么呢?女孩的梦中,是否出现过美丽的“伊甸园”?青春发源地女孩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挺大的书橱,挺大的衣柜。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窗下放着写字桌,桌旁是钢琴。女孩很爱她的小天地,用花草装饰它。她在写字桌上插上芦苇,从衣柜上垂下一条长青藤,在钢琴上摆一束玫瑰,把一支满天星放在床头。女孩有很多毛绒娃娃:小兔、毛毛熊、米老鼠......女孩常对它们说话,编织曾经拥有的童话王国。

女孩最喜欢做的,还是枕着头,倚在床边。捧着唐诗、宋词独自发呆,品味诗里那绵绵的江南细雨、惆怅的落红飞花,让柔和的灯光驱走身上的疲劳。

女孩的世界,平凡而又绚烂。有一天,她或许会变,但曾拥有过的,不会忘记......

李迎兵

辛亥

我有个同桌,她叫辛亥。这不是她的真名,大家都这么喊她。她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当班干部直到中学。她当班干部的历史似乎和辛亥革命的历史一样长。

辛亥身边经常围绕着一些男生。有的来向她虚心讨教,有的还在课堂上给她递条子。我和她同桌,对这一切是了如指掌。那些来来去去的男生在她付之一笑间,很快销声匿迹。

辛亥让我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在她看来我和那些来来去去的男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辛亥就是辛亥,辛亥不同于别的女生。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我和她还是什么也不该说。我和她仅仅是同学,没有别的。但我只要看她的时候,我就总是有一种倾诉的欲望。好长一段时间里,我头脑里除了她的影子,便是一片空白。而且,我的神情还有点恍惚,不知今昔何年的感觉。辛亥,辛亥革命是哪一年?许多男生都以一种不怀好意的腔调来问辛亥。辛亥一点也不介意。而我听到总是非常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