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高中的寂寞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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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平凡是真(1)

平凡是真

常常觉得,在这芸芸众生中,自己实在是平凡得算不了什么。既没有美丽的容貌,也没有出众的才气,一旦走入人群,便很难再被认出。这么多年来,惟一夸过我漂亮的只有一向疼我至深的姑姑。我知道,并不是我真的漂亮,只是亲情的偏袒而已。而惟一的一个说我可爱的人,是大学中结识的一个颇谈得来的学长,他一向把我当作妹妹一样疼。我知道,那也并不是我真的有多可爱,而只是友谊的倾斜罢了。我,依旧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

一直很喜欢一句话,最真的或许并不一定是最平凡的,但最平凡的,却一定是最真的。性情温和的我总爱固守着一方小小的空间,以一份最灿然的心情,携一颗平凡而质朴的心迎接每一个日子,在滚滚红尘中蹒跚而行。不必有耀眼的光芒,只需安然而平静。

做一个凡人,是快乐的。不必为种种繁文缛节而强迫自己去做那些并不想做的事,不必为别人对自己的种种评价而耿耿于怀,充满苦恼,也不必在痛苦的时候一边强言欢笑告诉别人自己没事,一边却在舔着自己的伤口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学会永不言痛。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泪水,这种世界上成分最复杂的液体,只为了一份最真实的心而流淌,或感动,或忧伤......想唱,就放声地唱,即使五音不全,也不必顾忌别人的冷眼。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歌者。

平凡的生活或许注定了不会有大起大落,然而平凡的生活绝不失乐趣。许多时候,生命在无处倾诉的日子里变得柔软而忧伤,空落的心灵总是渴望着一份倾诉。常常喜欢在有阳光的日子里跟好友一起煲长长的“电话粥”。两颗真诚的心,一根长长的电话线,串起来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世界。我们谈生活、谈心情、谈音乐、谈文学......在互相倾诉中,一点一滴地将生命的重荷轻轻卸下,将生活加之于心灵上的疲倦缓缓抹去。

有信的日子是最快乐的,中上一杯淡淡的茉莉花茶,在袅袅升腾的热气中,细读远方来鸿,回忆起过去的一点一滴。那一个闷热的午后,那一首卡伦朋特的歌曲,那一场场薄薄的小雨,还有,还有那一首关于雨季的诗......捧信在脸,不禁微笑。

即使是在没有电话与信,没有茶,甚至没有音乐的日子里,平凡的生活中也依然有着另外的一种东西,那就是文字。当喧闹的白昼沉淀成黑夜,我纷乱的思绪便也沉淀成了文字,伴我度过每一个躁动的日子。

一个紧守平凡的人,或许是很自恋的。但有些东西却是值得坚守一生、珍爱一生的。平凡的是心,坚守的是真!

李慧

未来的未来

“快乐和眼泪,在未来的未来......”广播里播着这首曾在某中学传唱了五年之久的歌,美丽而动人。那条长长的河边大道上,常有个女孩看柳絮漫天飞舞。她叫小筱,正上高二,歌声和柳絮让小筱的情绪有点“为赋新词”,孩童式的无忧无虑正一点点定格为过去,如今的欢喜和忧郁还有一点青涩,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从前的小筱曾任性地将事物看作对与不对两部分,对于这个年纪里想碰不敢碰的爱情,更保留着一份神秘的憧憬,以及非此即彼的坚定和固执。但人总要一天天长大,当经历和时间把幼稚沉淀下来,才会慢慢成熟。成熟是什么?为什么有人心痛?阳光下流泪是什么感觉?她都还不太懂,但最近她觉得自己总是湿漉漉的,怎么也晒不干。其实最近的生活挺顺利的,中学校园里的一切生机勃勃,小筱经常在天气好的周末与同学一道出游。这个周末小筱推掉所有的邀约,躲在宿舍的被窝里睡大觉。

最后一个室友也欢天喜地地出了,刚才杂乱欢快的空气一下子凝固而安静下来。小筱的思想顷刻腾出了许多空间,可事先准备好要在今天想想的事却怎么也找不着缝隙。怎么了!小筱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思绪,好像昨天夜里自己曾偷偷哭过,昨天的事恍然若隔世。

昨天中学同学聚会,同在一个地区读高中,这是少有的第二次。小筱很矛盾,想参加又怕参加,因为小筱心底有个秘密,那就是韦辰,一个令她好牵挂若即若离的男孩,初中前两年小筱快乐地过着。到了初三实在让人喘不过气来,小筱、韦辰和另外几个志趣相投的同学时常一道在周末假期相约出游,有时去公园、有时爬山,短短的几个小时或半天让大家从学—3的压力中暂时解脱出来。就在这段快乐的日子中,韦辰的影子一天天在小筱的心里堆积。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小筱觉得与韦辰有一种无形的心灵默契,哪怕只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不经意的笑话。

但小筱也无法去猜测什么,因为韦辰从未对她说过我喜欢你,小筱就在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中读完了初中。以为毕业了,韦辰会来找她,但小筱等了一个暑假,只等到各自分别被同一个地区的两个高中录取的消息。小筱想,也许读了高中韦辰会找她,临走时小筱把电话和地址留给了韦辰。

高中第一年在疯狂与新鲜中度过。来不及等到韦辰来找她,小筱就在第一次聚会中见到了韦辰,还是健康而孩子气的笑,还是挺拔而精神抖擞的身姿。小筱在女孩的矜持中收回了本想说的话,与每个人聊着笑着。那天晚上,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摇摆不定的人群中,小筱偶尔能瞥见韦辰晃动的笑容。小筱又想,也许他跟本不在乎我。后来,小筱有事一个人先走,告别时,小筱回头时感觉到了韦辰注视的目光......

那次见面后,小筱发觉自己仍然牵挂眷恋韦辰。其实小筱是个很怕孤单的人,但在等待韦辰的日子里,小筱拒绝了很多男孩子,很少有男孩能一如既往地去融化小筱的冷漠。朋友们都说小筱太执着,这样只会庸人自扰。但小筱仍倔强得像块石头。

那昨天......每次想到韦辰,小筱的脑海里总会情不自禁地跳出各样的片断,一点点扯痛小筱敏感的心灵......明天怎么了?

昨天,中学同学又相聚在一家卡拉0K厅里,小筱总会凑巧与韦辰对唱几曲。比起第一次的疏远,这一次韦辰与小筱互相问候着彼此的生活,韦辰似乎总是欲言又止。大家都很开心,情绪十分高昂,就在大家举杯欢呼、觥筹交错之际,不知哪个冒了一句:“韦辰,那天碰见你,和你一道的女孩是谁啊?才高二,就有女朋友了?”接着一阵喧杂、轰乱的笑声,又有人提议让韦辰带那女孩一道来。小筱挤出勉强的笑容附和着,心里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韦辰从没有欺骗过她,小筱想,可能一切都只是自己凭空想像和一厢情愿,也许感觉出了错。小筱突然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小筱沉静地坐在一边,感觉有些轻松又有些失落,长期以来困扰心中的问题有了答案,她觉得像卸了重担,又像一个梦想变成了泡影,依恋感无所依靠。但小筱却根本不想哭,她不喜欢忧忧郁郁惹人怜爱。回想这两年,自己是怎么过的,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他,为他......唉!原来这两年自己都是在自作多情。小筱缩在角落里喝饮料,韦辰在另一个角落里说笑着,小筱的心感到了阵阵刺痛。记不清怎样回到宿舍,小筱只记得枕头被自己弄湿了一大片,然后沉沉睡去,直到今早。

小筱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现韦辰的样子,一层阻隔着两人的薄纱被掀开了,却仍然不能靠近,小筱突然悟出世事难料的含义来,可她多么不愿意用这样的故事换取这样的顿悟啊。她不知道今后再见韦辰该怎样面对,也许这是成长的代价吧!

小筱不敢细细揣测未来。她起身穿衣服,只想去河边温习功课,什么都不管,此刻就是最真的,因为下一秒都是这一秒的未来!

黄梅燕

橘子的故事

童年的时光,是让每个人都留恋的;而童年的玩伴,更是让人常常忆起。如今,我们都长大了,远离了童年,才猛然发觉:我们远离的不仅仅是童年的那种感觉,还有那份浓浓的情,也随我们的成长而淡然。成熟,曾使我们收获了许多,同时也失去了许多。

橘子原名并不叫橘子,只是因为她出生时恰逢家里橘子大丰收,家人很高兴,便叫她为“橘子”。慢慢地,人们都习惯这样叫她了。

橘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把她寄养在外婆家,橘子在外婆家度过了她快乐的童年时光,熟悉了那里的一切,并认识了不少伙伴,雄儿便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

雄儿家在外婆家隔壁,因此他和橘子的关系更亲密。雄儿要橘子叫他“雄儿哥哥”,而他称橘子为“小橘子妹妹”。橘子曾为此表示过抗议。“为啥我不是哥哥,你就是哥哥?”雄儿便大声地说:“女孩子家叫什么哥哥?”橘子不吱声了,当雄儿的“小橘子妹妹”。

橘子大些的时候,离开了外婆家到很远的学校寄读,孤独时便想起雄儿来。每到假期,都是橘子最快乐的时候,她又可以和雄儿在一起玩了。大人们看到雄儿和橘子手拉手时总爱打趣:“雄儿,干脆把小橘子娶回家算了。”“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把橘子娶回家的。橘子,你说对吗?”雄儿一脸认真地问橘子。橘子甜蜜地笑了,红着脸点了点头。于是人群“哄”地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来。

那时,橘子学会了许多古诗,她一首首地背给雄儿听。雄儿总是装出不在乎的神情说:“不稀罕,又不是你写的,有什么好听?你要有本事,写几首我看看。”橘子同意了,许诺说等她当上诗人时一定会先为雄儿写诗的。过了几年,橘子考上一所重点中学。她没回过故乡,更没有见过雄儿。但她没有忘记曾经的许诺,为雄儿写了许多诗。

初中毕业后,橘子带着写给雄儿的诗回到久违的故乡。她要告诉雄儿,为圆她那神圣的文学梦,当一名出色的诗人,给雄儿写更多更好的诗,她还要继续去读书。橘子坚信,雄儿一定会支持他的。

几年没回过故乡,橘子发现故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昔日纯朴的山村不复存在。橘子感到伤感:没有人能认识她了,更没有人再叫她“小橘子”了。橘子难过极了,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橘子的到来,使外婆那略显冷清的家恢复了一些生机,外婆热情地接待了她。席间,橘子才知道她几个舅舅都不在家,到外面谋生去了。“橘子,你还记得雄儿吗?就是隔壁那个雄儿呀。”外婆不知为什么转变了话题。橘子刚听到雄儿便忍不住激动起来,可马上又掩饰住了,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哦,记得。雄儿哥现在怎样了?”“他做生意发了,和邻村的秋花订婚了,过几天就摆喜酒结婚。你回来真及时,赶上你雄儿哥的婚期......”外婆没有看到橘子变得不自然的脸色,仍喋喋不休地说着。橘子初听到这些,心里吃一惊,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只一个劲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橘子,你怎么啦?怎么一听到你雄儿哥的事就那么激动了?什么,你不相信雄儿要娶秋花?秋花家虽说有钱,可雄儿现在也有钱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要不相信,吃过饭后去找你雄儿哥问问吧,想来你们也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橘子清醒了许多,她沉默了不愿再出声。最终,她没有去见她的“雄儿哥哥”,就离开了这个让她彻底伤心的故乡。她明白:这里再也没有她橘子的风景了。只有文学才是她惟一的追求,只有全身心地投入文学才能医好橘子那破碎的心。

橘子带着写给雄儿的诗,带着一个没有实现的承诺走上了艰辛的求学之路,去圆她的文学梦。

从此,橘子再也没有回过故乡。

邸超

卖饼孑的老阿sir

初次见到老阿sir,是在操场上卖饼子的小车旁。当时,他穿着一身很朴素的工作服,稀疏而花白的头发贴在头上,却无法掩盖那片“地中海”。大大的吆喝声,把我吸引了过去。买饼子时,他问我上高几,我说自己是高一新生,在5班。他突然呵呵地笑起来,说:“噢,是我的学生啊!”“啊?”我惊讶地望着这位我差点叫爷爷的老头,无法相信他居然是我的老师,是我的化学老师!老阿sir的普通话不标准,开始给我们讲课,几乎没有人能听懂,提问自然无人举手,叫起几个也是一问三不知。因此,化学课便成了老阿sir唱“独角戏”的地方,更有同学叫老阿sir作“许茹云”。

老阿sir讲课有个怪病,提问总是叫女生。所以,每次上课男生可以放心地开小差。最常被叫起来的便是语文课代表。每堂课上,都会有一些总结定义之类的内容,老阿sir总会说:“谁来给我归纳一下......语文课代表!”可怜这位化学成绩烂得一塌糊涂的语文课代表,虽然每次把头低得可以同桌面平行的程度,却依然难逃厄运。老阿sir也常劝慰她说:“别躲了,就算你把头伸进课桌里也没用......”

当天气转热时,老阿sir就会提着“老板杯”来上课。但一般在课堂上他不喝水,只在下课时喝。随着气温的升高,老阿sir带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手帕、扇子......每次老阿sir总是左手蒲扇,右手粉笔,兜里手帕,桌上水杯......看老阿sir拿着蒲扇在黑板上指来点去,倒是颇有诸葛孔明的风采。

别看老阿sir有这么多怪癖,工作态度却是十分认真的。每次作业发下来,打开一看,全是“血染的风采”——纠正的错误。如果你有题不会,空着交上去,老阿sir便会一步一步地给你写出来。记得有一次,老阿sir上课迟到了。当他慌慌张张地跑进教室,已经上课十五分钟了。下课铃响起,老阿sir却依然讲得口沫飞溅。很快便有人发出不耐烦的声音。这时,老阿sir停下来说:“我来得太晚,就不下课了,把这点时间补上好吧!”尽管怨声四起,但老阿sir还是一直讲到上课,才姗姗离去。

如今,我们已文理分班,我再也听不成老阿sir的课了。但我仍然能看见他站在小车旁的身影,听到他那亲切的声音:“嘿——卖饼子罗!”

全丽华

第一片绿叶

回忆一直跟随在左右,无法摆脱掉。走在喧闹的异乡街头,我仍不知不觉在寻找着那条小路;静静的深夜,思念的空气流窜在梦里梦外,我知道时间并没有减掉什么,他的微笑依然清晰。

一年过去,又走在这条小路上,仿佛一切悄十肖回到了过去,心也滑入了回忆的轨道。

记得高一开学第一天,曦就坐在我后面,当轮到他作自我介绍时,他毫无表情地说:“我姓陈,名曦。”于是,大家议论纷纷。“看,四中出了名的问题学生。”“初中三年违纪,打架无数次,奇怪,居然考上了高由......”

我对此类事情一向孤陋寡闻,只觉得他冷漠得像一尊沉默的冰雕,大家似乎对他十分畏惧,男生有意疏远他,但他根本不在乎抛在圈圈外,一样独来独往。曦坐在后面一直不言不语,只会和欣说一两句。欣和曦是一个中学毕业的,常在我面前说起曦。“他不爱说话,三年里很少看他笑过。”

有一次,老师问他为何不记笔记,他说没带笔。我竟鬼使神差般地递给他一支笔,曦惊讶地看着我。“我多带了一支笔。”我笑着对他说。曦终于接过笔,只是点了点头。几双惊讶、好奇的眼神投向我,但我心里平静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