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苏轼文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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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文集三十一(3)

忝命过分,皆出素奖,碌碌无补,日忧愧耳。舍弟适患赤目,未能上状,又适得乡信,堂兄承议(名不疑)。丧亡,悲痛中,不能尽区区,恕之!恕之!都下有干,示及。

十五

陈佥主簿,闻公已荐之,感戴之怀,如亲受赐也。幸为始终成之。此人实无他肠,可保信也。不罪。

十六

以下俱翰林向驰贺缄,及因李教授行附问,各已达否?比日履兹微凉,台候何似?某蒙庇粗遣,如闻公欲一谒元老,果否?不若遂游庐阜,况职当按行,他日世事,一复奉诿,欲为此行,岂可得哉?馀惟万万为人自重。

十七

某近数章请郡,未允。数日来,杜门待命,期于必得耳。公必闻其略,盖为台谏所不容也。昔之君子,惟荆是师。今之君子,惟温是随。所随不同,其为随一也。老弟与温相知至深,始终无间,然多不随耳。致此烦言,盖始于此。然进退得丧,齐之久矣,皆不足道。老兄相知之深,恐愿闻之,不须为人言也。令子必得信,计安。

与林子中五首

以下俱扬州某启:近遣人奉书,必达。乍暖,台候佳胜。某被命维扬,差复相近,颇以为喜。召命过我,当为十日留也。未间,万万自重。不宣。

某启:以病在告,不与朝会,莫克望见,瞻企之极。前日辱手教,不即答,悚息!悚息!比来起居何如?二图奇妙绝世,辄作二绝句其后,答去。幸批一二字,要知达也。匆匆,不宣。

某启:惠贶二团,领意至厚,感怍无已。所要鸡肠草,未有生者。此有一惑炉火。人收得少许,纳去。老兄亦有此惑故耶?邦直耽此极深。仆有一方,遂为取去,可就问传取也。奇绝!奇绝!消碙,雌相伏者。写书至此,忽见报,当使高丽。方喜得人,又见辞免,何也?不知得请否?此本劣弟差遣,遂为老兄所挽,然比公之还,仆亦不患贫矣。呵呵。且寄数字,贵知此行果决如何?若不能免,遂浮沧海、观日出,使绝域知有林夫子,亦人生一段美事也。

某启:承别纸示喻,知大事虽已毕,而聚族至众,费用不赀。吾兄平时仅足衣食,况经此变故,窘迫可知,闻之但办得空忧,可量愧叹。昆仲才行,岂久困者。天下何尝有饥寒官人耶?惟宽怀顺变而已。故人勉强一慰,此乃世俗之常悲,何知之晚耶!所要元素方,本非亲授于元素。盖往岁得之于一道人,后以与单骧,骧以传与可。与可云试之有验,仍云元素,即此方也。某即不曾验,今纳元初传本去,恐未能有益,而先奉糜垂竭之囊也。又初传者,若非绝世隐沦之人为之,恐有灾患,不敢不纳去,又不敢不奉闻,慎之!慎之!某在京师,已断作诗,近日又却时复为之,盖无以遣怀耳。固未尝留本,今蒙见索,容少暇也。

某启:子中既忧居,情味可知。又加以贫乏。而值此时,百事难碍,奈何。近得正仲书,亦如此。此乃吾曹分限,殆不可逃也。某始到此,俸亦粗给,为欲聘一外生,亦忙窘。此事亦不足言,要亦不至饥寒。近日逐出数讲僧,别请长老,此亦小事,系何休戚。而文移问、难如织。今差人请瑞光本师,见说,已有人向道此僧不赴,是何闲事,但欲沮此公耳。请子中缓颊,力为致之,有一别纸,或可示本也。其馀,非面不悉。

与晁美叔二首

以下俱徐州某启:自别,两辱存问,荷眷契之厚,无以为喻。日欲裁谢,而拙钝懒放,因循至今。计明哲雅量,不深谴过,而自讼亦久矣。即日,不审尊履何如?某此无恙,但奉行新政,多不如法。勘劾相寻,日俟汰遣耳。若得放归,过淮,必遂候见。未间,为国自重。谨奉手启居,不宣。

某再拜:向承出按淮甸,不即具贺幅者,以吾兄素性亮直,而此职多有可愧者,计非所乐耳。然仁者于此时力行宽大之政,少纾吏民于网罗中,亦所益不少。比中常赋之外,征敛杂出,而盐禁繁密,急于兵火,民既无告,吏亦仅且免罪,益苟简矣。向闻吾兄议论,颇与时辈不合,今兹躬履其事,必有可观者矣。令兄佳士,久淹,诸兄自亦知之。

与杨康公三首

黄州某启:浙右之别,遂失上问,至今想必察其情也。特枉书问,感愧兼集。比日起居何如?众论翕然,知忠信之可恃,名实之相副也。雅故之末,欣慰可量。未缘趋奉,惟冀顺时为国自重。不宣。

离黄州某启:自闻国恤,哀慕摧殒,不知所措。惟公忠孝体国,想同此情。某无状,自取大戾,非先帝哀矜,岂有今日矣。谁复知我者,公知之深,故及此耳。嗣皇继圣,圣化日新,勉就功业,遂康斯民,知识之望也。

赴登州两日大风,孤舟掀舞雪浪中,但阖户拥衾,瞑目块坐耳。杨次公惠酝一壶,少酌径醉。醉中与公作得《醉道士石诗》,托楚守寄去,一笑。某有三儿,其次者十六岁矣,颇知作诗,今日忽吟《淮口遇风》一篇,粗可观,为和之,并以奉呈。子由过彼,可出示之,令发一笑也。

与李昭玘一首

黄州某启:无便,久不奉书。王子中来,且出所惠书,益知动止之详,为慰无量。比日尊体何如?既拜赐雪堂新诗,又获观负日轩诸诗文,耳目眩骇,不能窥其浅深矣。老病废学已久,而此心犹在,观足下新制,及鲁直、无咎、明略等诸人唱和,于抽者便可阁笔,不复措词。近有李豸者,阳翟人,虽狂气未除,而笔势澜翻,已有漂砂走石之势,常识之否?子中殊长进,皆左右之赐也。何时一笑?未间,惟万万自重。徐人还,匆匆奉启。不宣。

答刘元忠四首

以下俱杭州专人辱书,承昆仲远寄诗文,读之喜慰,殆不可言,喜谏议公之有子也。比日雪寒,起居佳否?诗文皆大佳,然法曹君所制尤佳也。为之不已,何所不至,辄出一诗为谢,取笑!取笑!未由披奉,千万节哀自重。

闻爱弟倾逝,手足之痛,如何可言,奈何!奈何!盛德之后,何乃止此,寿夭默定,非追悼所及,千万宽中自爱而已。无由面慰,临纸哽塞。

《先公传》久欲作,以官事衮衮未暇,成,当即寄去也。所要“白云居”三字,不知足下自谓耶,抑为他人求也?既不识其人,不欲便写,若乃是自谓,则未愿足下为此名号也。必亮此言。黄素却写一绝句纳去。不讶。

儋耳某启:近别,伏惟起居安胜。短笺不尽意,察之。柳伯通因会,为致区区。欧阳秀才置谈道甚妙,可与闲游。怀文忠公,爱其屋上乌,况族子之佳者乎!馀万万若时自重。不宣。

与蔡景繁十四首

以下俱黄州自闻车马出使,私幸得托迹部中,欲少布区区,又念以重罪废斥,不敢复自比数于士友间,但愧缩而已。岂意仁人矜悯,尚赐记录,手书存问,不替畴昔,感悚不可言也。比日履兹烦暑,尊体何如?无缘少奉教诲,临书怅惘,尚冀以时保颐,少慰拳拳。

近奉书,想必达。比日,不审履兹隆暑,尊体何如?某卧病半年,终未清快。近复以风毒攻右目,几至失明,信是罪重责轻,召灾未已。杜门僧斋,百想灰灭,登览游从之适,一切罢矣。知爱之深,辄以布闻。何日少获,瞻望前尘,惟万万为时自重。

某谪居幽陋,每辱存问,漂落之馀,恃以少安。今者又遂一见,慰幸多矣。冲涉薄寒,起居何如?区区之素,即获面既。

颁示新词,此古人长短句诗也。得之惊喜,试勉继之,晚即面呈。

违阔数日,凄恋不去心。切惟顾爱之厚,想时亦反顾也。比来跋履之暇,起居何如?某蒙庇如昨,度公能复来,当在明年秋矣。某杜门谢客,以寂默为乐耳。乍远,万乞为国自重。

凡百如常。至后杜门壁观,虽妻子无几见,况他人也。然云蓝小袖者,近辄生一子,想闻之,拊掌也。惠及人参,感感。海上奇观,恨不与公同游。东海县一帆可到,闻益奇伟,曩恨不一往也。公尝往否?大篇或可追赋,果寄示,幸甚!幸甚!

前日亲见许少张暴卒,数日间,又闻董义夫化去。人命脆促,真在呼吸间耶?益令人厌薄世故也。少张徒步奔丧,死之日,囊橐罄然,殆无以敛。其弟麻城令尤贫,云无寸垅可归,想公闻之凄恻也。料朝廷亦怜之。如公言重,可为一言否?辄此僭言,不深谴否?

特承寄惠奇篇,伏读惊耸。李白自言“名章俊语,络绎间起”,正如此耳。谨已和一首,并藏笥中。为不肖光宠,异日当奉呈也。坐废已来,不惟人嫌,私亦自鄙。不谓公顾待如此,当何以为报。冬至后,便杜门谢客,斋居小室,气味深美。坐念公行役之劳,以增永叹。春间行部若果至此,当有少要事面闻。近见一僧甚异,其所得深远矣。非书所能一一。

承爱女微疾,今已必全安矣。某病咳逾月不已,虽无可忧之状,而无憀甚矣。临皋南畔,竟添却屋三间,极虚敞便夏,蒙赐不浅。朐山临海石室,信如所谕。前某尝携家一游,时家有胡琴婢,就室中作《濩索凉州》,凛然有冰车铁马之声,婢去久矣,因公复起一念,果若游此,当有新篇。果尔者,亦当破戒奉和也。呵呵。

近专人还,奉状必达。忽复中夏,永日杜门,无如思渴仰何!不审履兹薄热,起居何似?向须画扇,比已绝笔。昨日忽饮数酌,醉甚,正如公传舍中见饮时状也。不觉书画十扇皆遍,笔迹粗略,大不佳,真坏却也。适会人便寄去,为一笑耳。

十一

黄陂新令李籲到未几,其声蔼然,与之语,格韵殊高。比来所见,纵小有才,多俗吏。俦辈如此人殆难得。公好人物,故辄不自外耳。近葺小屋,强名南堂,暑月少舒。蒙德殊厚,小诗五绝,乞不示人。

十二

辱书,伏承尊体佳胜。惊闻爱女遽弃左右,切惟悲悼之切,痛割难堪,奈何!奈何!情爱著人如黐胶油腻。急手解雪,尚为沾染,若又反覆寻绎,便缠绕人矣。区区,愿公深照,一付维摩、庄周令处置为佳也。劣弟久病,终未甚清快。或传已物故,故人皆有书惊问,真尔犹不恤,况谩传耶?无由面谈,为耿耿耳。何时当复迎谒?未间,惟万万为国自重。

十三

近来颇佳健。一病半年,无所不有,今又一时失去,无分毫在者。足明忧喜浮幻,举非真实,因此颇知卫生之经,平日妄念杂好,扫地尽矣。公比来诸况何如?刬刷之来,不少劳乎?思渴之至,非笔墨所能尽也。

十四

《西阁》诗不敢不作,然未敢便写板上也。阁名亦思之,未有佳者。蔡谟、蔡廓,名父子也,晋、宋间第一流,辄以仰比公家,不知可否?徐秀才前曾面闻,留此书,令请见。此人有心胆,重气义,试收录之,异日或有用也。公许密石砚,若有馀者可辍,即付徐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