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椰子树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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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珍贵的礼物

张崇

女儿从小就酷爱音乐,特别喜欢弹钢琴。

每天早晨,当对面阳台上响起钢琴声时,女儿总是迫不及待地奔向阳台。趴在上面静静地听着,十指在阳台上轻轻地跳跃着。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架钢琴,哪怕坐上去摸摸也好呀!

父亲注视着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怜爱,“知女莫若父”,他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事,可她也明白听话懂事的女儿知道家里的状况是决不会提出买钢琴的,看着女儿那洋溢着青春的脸庞,父亲于是作出了重大的决定。

第二天早上,女儿看到妈妈在忙着做早饭。“咦,今天怎么不是爸爸做饭?”妈妈欲言又止,笑着说道:“你的爸爸最近非常忙,以后由妈妈来给你做早饭。”“噢——”带着疑惑,女儿又来到阳台上,耳边响起熟悉的琴声,女儿想拥有一架铜琴的愿望无比强烈,可一想到父母为了自己而奔波忙碌的身影,慈祥和蔼的面容,怎能忍心再增加他们的负担。女儿下决心好好学习,考上音乐学院。这样,就能天天弹钢琴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又单调,父亲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女儿也为了学业不分昼夜,终日遨游书海当中。父女俩几乎碰不到面。女儿不知往日有些空闲的父亲现在为何如此忙碌,却强烈地感觉到父亲的白发多得她再也数不清了。

花儿谢了又开,树叶绿了又黄,雁子飞了又回。五年过去了,女儿通过多年的努力终于考上最好的高中,心中的希望之火燃烧得更旺,因为这与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父亲从银行取出了存款,一种夙愿实现的喜悦洋溢在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女儿见到礼物的神情,脸上的笑纹绽放成一朵菊花。

舍不得花钱乘车,父亲手里紧紧抱着装有存款的工具包,急切地向琴行走去。却忽视了背后那一双邪恶的眼睛。父亲来到了不知来过多少次的琴行,店员认出了他:“大爷,您不用着急,那架钢琴我们仍然为您留着。”带着满心的激动,他抚摸着琴身的双手也轻轻地颤抖。“还是那个价吧!”“是的。”父亲赶紧将紧拽在手里的工具包打开,岂料——一道被刀划开的口子粉碎了他的心愿。

女儿感到父亲又老了许多,望着茶饭不思的父亲,女儿疼在心里,只希望明天的生日能给父亲带来一丝欢乐。当女儿吹灭最后一根蜡烛后,父亲拿出了生日礼物:一块木板,上面贴着一层厚纸,画着键盘。“爸爸没用,本来想给你买一架钢琴,可是——”“爸爸——”女儿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却什么都明白,“这是我这么大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爸爸含着泪微笑着。

女儿坐过去,十指轻快地在琴键上跳跃着,周身沐浴在父爱的阳光中,心中响起了父爱谱写的动人的旋律,想对父亲笑,却泪流满面,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