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代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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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双调·沉醉东风]闲居

“作者简介”

卢挚(1243?—1315?),字处道,一字莘老,号疏斋,又号嵩翁,涿州(在今河北)人,迁居颍川(今河南许昌一带)。仁宗三代,历官江东道提刑按察副使、陕西提刑按察使、河南府路总管、集贤学士、岭北道肃政廉访使、翰林学士承旨等。文集名《疏斋集》、《疏斋后集》(已佚),今人辑有《卢疏斋集辑存》。卢挚在元初文坛与刘因、姚燧齐名,并与白朴、马致远、刘时中、珠帘秀等有唱酬之谊。在他的诗、文、词、散曲作品中,后者尤为出色,题材较广,风格典雅清丽,今存小令100余首。

“原文”

雨过分畦种瓜,旱时引水浇麻。共几个田舍翁,说几句庄稼话。瓦盆边浊酒生涯。醉里乾坤大,任他高柳清风睡煞。

“译文”

雨过后,在畦子里栽上瓜秧,天旱了,就引水浇麻。跟几个老农夫,唠几句种庄稼的话。用粗糙的瓦盆,喝自家酿的浊酒,自由自在的生涯。醉了的感觉真好,天地在心中,无比宽广;在高高的柳树下,任清风吹拂,睡得特别香,睡得分外酣。

“赏析”

这是一首赞美归隐生活的小令。竭力描写农家生活的闲适和快活,尤其是强调人际关系的和谐。作者一直位居高官并没有归隐过,显然此曲是他对轻松自由的生命境界的向往,是想象之词。由于统治集团内部的争斗倾轧,正直的士大夫在精神上往往疲惫不堪,因之从庄周的哲学和陶渊明的处世之道中寻求支撑点,于是便有了赞美田园、赞美归隐的冲动,通过艺术宣泄求得心理上的平衡和满足。在卢挚的心目中,乡村生活是平和自足的,农民是无忧无虑的,这无疑是一种美化。

[双调·蟾宫曲]咏别

“原文”

离人易水桥东,万里相思,几度征鸿。引逗凄凉,滴溜溜叶落秋风。但合眼鸳鸯帐中,急温存云雨无踪。夜半衾空,想像冤家,梦里相逢。

“译文”

易水桥东与你分手,万里之外想念你。大雁飞过来,又飞走了,春秋几度,依然分离。最能勾起凄凉,是那秋天风中落叶的萧瑟。只要合上双眼,就像回到鸳鸯帐里。臆想的温存,转瞬即逝,巫山云雨,杳无踪迹。夜半时分,孤凄难耐,但愿心上的人儿,进入我温柔的梦。

“注释”

[易水]在今河北省易县境内。战国时燕国太子丹曾在此送别壮士荆轲赴秦国执行刺杀秦王政的使命,气氛萧森悲壮。事见《史记·刺客列传》。“离人易水”,借以比喻情人的悲伤离别,未必实指在易水分手。[征鸿]远飞的大雁。[云雨]喻指男女情事。[衾]被单。[冤家]对心上人、情人的昵称。

“赏析”

这是一首相思曲,抒情主人公是一位远游的男子。小令着重揭示他的心理活动,描绘他在幻觉和梦境中与心中人转瞬即逝的温存,同时通过秋风萧瑟落叶纷纷的环境气氛来烘托他的感伤,从而突出多情自古伤离别的主题。作者在仕宦生涯中,多次迁官,奔波于南北东西,此曲可能蕴含着作者本人的生活体验。

[双调·寿阳曲]夜忆

“原文”

窗间月,檐外铁,这凄凉对谁分说?剔银灯欲将心事写,长吁气把灯吹灭。

“译文”

淡淡的月光,洒落在窗前,屋檐上的风铃,叮铃作响,孤烛之夜啊,这凄凉对谁诉说?我挑亮了油灯,要把心事写在纸上,可是从何写起?长长地叹口气,竟把油灯吹灭。

“注释”

[铁]指挂在屋檐间的铁马、风铃之类。[剔银灯]将油灯的灯芯挑出来,以增加亮度。灯台用银或其他合金打造,称银灯。

此曲或认为马致远作,姑且列在卢挚名下。

“赏析”

这是一首闺怨曲,抒写独守闺中的女子凄凉的心绪,以及她对远行人的幽怨和思念,重点在写“怨”。最末一句是生动传神的细节描写,将那女子一声叹息而吹灭油灯的动作所包含的情感内容,巧妙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们深切感受到她对远行人迟迟不归的幽恨,和她无处宣泄的痛苦,是何等浓重。

“作者简介”

关汉卿(约1230—约1310)号已斋叟,字汉卿,名未详。大都人。出身“太医院户”,“不屑仕进”,以毕生精力贡献于戏曲事业,是元杂剧的奠基人。著有杂剧六十余种,现存十八种(三种创作权有争议)。散曲今存小令41首,联章体组曲一篇(含16支曲),套数13篇。为“元曲四大家”之首。在公元1958年,作为“世界文化名人”,受到全球进步文化界的纪念。

[正宫·白鹤子]四时春富贵

“原文”

四时春富贵,万物酒风流。澄澄水如蓝,灼灼花如绣。

“译文”

春天啊,在四季里,你最富有最尊贵;美酒啊,在万物中,你最潇洒最风流。碧澄的春水啊,绿得蓝草般鲜亮;火红的春花啊,美得锦绣般耀眼。

“注释”

[蓝]草名,可提取青色染料,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居易《忆江南》云“春来江水绿如蓝”。[灼灼]以火光形容花的盛开,《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赏析”

这是一曲春天的赞歌。“四时春富贵”,高度评价和概括了春天的尊贵地位和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春天又是经过肃杀严冬之后,人类精神焕发的季节,欢乐的人群需要酒(这人类绝妙的创造物),酒最足以刺激人的神经,使人的风流潇洒发挥到极至。因之“万物酒风流”,不仅赞美了酒,而且烘托了人在春天里的欢乐。在这二句抽象性的议论之后,作者以“澄澄水如蓝,灼灼花如绣”,描述春水、春花的澄澈和烂漫,将美丽的春天活泼泼地呈现在读者面前,使得前二句的抽象议论有了充足的形象基础。抽象议论与形象描绘的巧妙融合,是此曲的显著特色,给人以精粹而鲜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