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代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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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双调·殿前欢]懒云窝

“作者简介”

卫立中,生平事迹失考。今存散曲小令2首。

“原文”

懒云窝,懒云窝里客来多,客来时伴我闲些个,酒灶茶锅。且停杯听我歌。醒时节披衣坐,醉后也和衣卧,兴来时玉箫绿绮,问什么天籁云和。

“译文”

亲亲切切的“懒云窝”,陪我闲坐的客人,一拨又拨,灶上热着酒,新茶煮在锅。朋友放下杯中酒,听我放声高歌,醉了我和衣卧,醒来时我披衣坐,兴致来了,我吹萧把琴拨,更有那天籁之音,将琴瑟胜过。

“赏析”

卫立中仅存的二支小令《双调·殿前欢》是对阿里西瑛《双调·殿前欢·懒云窝》的唱和之作或拟作。卫氏此曲《懒云窝》特别强调隐居生活的质朴闲适高雅和自由。“窝”主人有朋友过访,不只茶酒款待,而且能吹箫鼓琴并大放歌喉,以娱乐客人,表现出丰富的情趣。它的倾向不仅是避世,而且是乐天。表明作者要善待人生,在朴素的环境中寻求快乐,在快乐中得到闲适和自由,并非一味地鼓吹醉生梦死。

[黄钟·昼夜乐]夏

“原文”

火伞当空暑气多,因何,因何不共泛清波?有十里香风芰荷。喒人向彩画的船儿上坐,伴如花似玉娇娥。醉了呵,月枕双歌,月枕双歌。但唱的齐声儿和。[么]小哥,小哥忒恁快活。休波,真个,真个是占断鸣珂。有几个知几似我,不受用委实图什么。尽今生酒病诗魔,落落魄魄,落落魄魄。且恁地随缘过。

“译文”

太阳像撑着火伞立在天上,大地暑气蒸腾,这般天气,为何不到湖上去荡船?那里有十里荷花,送来香风阵阵。咱在彩绘的游船上坐,有美丽的姑娘相伴。醉了呵,靠着月牙枕,双双唱歌,声音齐呵,从心里相和。姑娘说:小哥哥,这样实在太快活,劝你休要这般快活,难道你已身为高官乘鸣珂?咱答道:有几个能像我这样预知吉凶,何不及时行乐,还图什么高官鸣珂!尽今生只管做诗饮酒,哪怕落了酒病,中了诗魔。落落魄魄,潇洒快活,故且如此这般随遇而安、随缘而过。

“注释”

[火伞]比喻太阳酷热。韩愈《游青龙寺赠崔大补阙》:“光华闪壁见神鬼,赫赫炎官张火伞。”[芰(jì)荷]荷花。[月枕)月牙形的枕头。贯云石《中吕·红绣鞋》:“偎着抱着月枕双歌”。[喒]同“咱”。[忒]十分、很。[恁]如此。[鸣珂]显贵者所乘的马以玉为饰,行走时作响,谓之鸣珂。这里指代高官显宦。[知几(jī)]几,吉凶的兆头;知几,能预见吉凶的兆头,以趋利避害。[诗魔]酷爱作诗像中了魔一般。[落魄(tuò)]穷困失意的样子。[随缘]听从机缘安排,随遇而安。

“赏析”

此曲描写落魄的游子在盛夏时节与歌女乘船同游西湖的快乐,并由此引发蔑视功名富贵、当及时行乐的人生感慨。此曲以第一人称叙述,中间穿插有对话性的语句,使整个曲子更显得坦率真切。这很像是专门为青楼女子所作,供她们向游客奉献娱乐的歌词。

[黄钟·昼夜乐]冬

“原文”

风送梅花过小桥,飘飘,飘飘地乱舞琼瑶。水面上流将去了,觑绝时落英无消耗,似才郎水远山遥。怎不焦?今日明朝,今日明朝,又不见他来到。[么]佳人,佳人多命薄,今遭难逃,难逃他粉悴烟憔,直恁般鱼沉雁杳。谁承望拆散了鸾凰交,空教人梦断魂劳。心痒难揉,心痒难揉,盼不得鸡儿叫。

“译文”

早开的梅花被风吹过了小桥,像洁白的碎玉飘散,一直飘落在水面;我凝视水面,落花已杳无踪影,就像我的才郎远离我万水千山,何日何年,才能和他再相见。佳人啊,命运如此可怜,这一回呵,我逃不过相思的灾难,我如花的娇容,已像梅花般凋残。我盼他的书信呵,像雁飞塞北、鱼沉深渊,谁能想到,鸾凰般的爱情呵,生生被拆散,徒然让人梦断天边、梦断天边,我心病难治,心痒难揉,长夜难眠,巴不得鸡儿快啼五更天。

“注释”

[琼瑶]美玉。这里指代梅花。[觑绝时]凝神注视很长时间。[落英]落花。[消耗]消息。[焦]指心焦。[粉悴烟憔]面容憔悴。烟粉,女子化妆品,这里用以指代女子的面容。[直恁般]竟如此。[鱼沉雁杳]音信皆无之意。鱼、雁在古代传说中是传送书信的使者。[承望]预料到。[鸾凰]鸾鸟和凤凰,比喻夫妇。

“赏析”

《冬》是赵显宏《黄钟·昼夜乐》歌颂四季的最末一曲,这是一支有浓郁市井色彩的佳人闺怨相思曲。小曲由梅花飘落水中无踪影起兴,抒发闺中人对才郎一去无音信的忧伤,语言通俗,感情浓烈,直抒胸臆,表现出古代女性在爱情婚姻关系中所处的软弱地位。当女子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子身上,一旦男子远离她而去,实际上将她抛弃之时,她便落入无可奈何的境地,产生出既恨又怨又思念的复杂情绪。此曲比较真切地反映出此类女子的处境和心境,具有一定的认识价值。

[中吕·满庭芳]牧

“原文”

闲中放牛,天连野草,水接平芜,终朝饱玩江山秀。乐以忘忧。青箬笠西风渡口,绿蓑衣暮雨沧州。黄昏后,长笛在手,吹破楚天秋。

“译文”

闲来无事,当上了放牛郎,野草连天,河水流向无边的平原,每日清晨饱览秀丽的江山,忘却心头的忧思。我头戴大斗笠站在渡口迎着西风,我身披绿蓑衣站在水滨迎着暮雨。黄昏来临,我手举长笛,笛声飘出楚天的秋意。

“注释”

[平芜]平坦的原野。[青箬(ruò)笠]用又宽又长的箬竹叶编成的斗笠。[沧州]水滨,又指隐者所居之地。[吹破]吹来。

“赏析”

此曲刻画了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放牛郎而实际上是化了装的隐士形象。如同乔吉散曲描绘的渔夫是假渔夫真隐士一样,赵显宏笔下的牛郎也是一位以放牛为闲适手段以玩赏田园风光为目的的假牛郎。这位牛郎虽然有放牛人的装束,但他所关心的并不是牛、不是农事,而是山水田园景致,他所抒发的是文人雅士的情怀。所以,《牧》所展示的依然是隐士的生活,以及借放牧以寻求精神解脱的隐士心态。

“作者简介”

王爱山 字敬甫,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人。生平事迹失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