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岩谷中,夜色沉沉,一片乌云从远处翻腾奔涌而来。
在星月暗淡的晚上,人们清晰地看到天边的黑云。云层又厚又急,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银白雷光,轰鸣雷声由远及近。
云层迫近时,大风呼啸而至,山谷里的灌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一株株古柏受尽狂风的摧残,枝叶纷飞。
不出片刻,谷中淅淅沥沥地落下千万雨滴。雨势渐渐变大,转眼间成了瓢泼暴雨。风声、雨声、林间莫名的兽吼声和雷鸣声响彻山谷……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若隐若无的流水声。
暴雨中,河边崖壁下的山洞里火光闪烁。童姣、三宝正在此处躲避风雨。
两人在栖岩谷生活了半年,山谷里的天气阴晴不定,所以他们找到一处崖洞作为躲雨休息的地方。
山洞非常宽阔,可容纳十几个人。少年坐在火堆旁,听见外面的风雨声,看见对面的红衣女子,竟然有失神。
童姣望见他的目光,羞怒道:“三宝,你盯着我干什么?”
三宝回过神来,脸色微红:“没有……我只是……童姣,现在闲来无事,你是不是可以再向我介绍些关于修炼的事情?”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向她请教修炼的方法。
红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三宝正色道:“遇到炼气士时,该如何判定对方的气功修为呢?不然无意间得罪一个道法高深的修士,弄不好会被他教训一顿。”
童姣笑道:“你还是少招惹别人为好。如果遇到心胸狭隘的修士,他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不过,修士不施展功诀的时候,是看不出修为的。只有相互比斗时,才会知道和他人的差距。”
“原来如此……不过,我连修道者都算不上,肯定不会随意招惹别人。”
童姣聪慧过人,听出了少年的心思,问:“三宝,你想学习道术功诀吗?”
三宝盯着女子的娇美脸庞,问:“童姣,你愿意教给我道法?我听说每个道派里的道法都是绝密。若不是拜入门下,外人根本难以学到他们的道法。”
少年兴奋之余,考虑到了童姣的难处。
红衣女子颔首道:“不错,灵济宫中的高深道法严禁外传。没有师长允许,弟子私下里传授他人高深道法,一定会受到严惩。”
他故作淡定地问:“气功道法是每个门派的绝密,我自然不会偷学。如果被你们灵济宫的弟子发现,不仅你要受罚,恐怕我也会惹祸上身。”
童姣接着说:“虽然我没法教给你灵济宫的独门道术,可我可以教你一种吐气吸纳的方法。这种道术能让你打好修炼根基。”
三宝点点头,道:“能够学习吐气吸纳的法门,我就心满意足了。”
童姣坐正身子,严肃地说道:“三宝,我现在教授的吐气吸纳的法门叫《谷神调息》。
《谷神调息》的心法最为重要。你要牢记这几句话:‘调息之法,自调心始。凝神之法,自调息始’。
修炼《谷神调息》的时候,需要凝神静气,感悟天地真气的流动。只有心神宁静才能进入空明之境,徜徉于天人合一的境界。”
少年对这话似懂非懂,只觉得里面暗含某种深奥的道理。
童姣说:“三宝,《谷神调息》需要循序渐进地练习,你可以尝试修炼看看。”
三宝便聚精会神地按照童姣所教的方法,修炼起《谷神调息》之术。
洞外依旧山风夜雨,夜色朦胧。岩洞中,少年盘膝而坐,双眼微闭,面色平和。
童姣在旁边指引他如何以“谷神调息”的方法运转真气。开始时少年还很生疏,可真气运转一个周天后,他就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如沐春风,如同服用了灵丹妙药一样。
少年慢慢睁开眼睛,欣喜地望着红衣女子:“童姣,这《谷神调息》真是神奇,我从来没这么舒爽过。”
童姣满意地点点头:“三宝,你的《谷神调息》已经入门。以后勤加练习的话,一定会受益无穷。”
少年深以为然。他望向洞外,看到暴雨停了,山谷里蛙鸣虫叫,但山洞里异常宁静……
一晃过去了五天,三宝每日都在山洞勤加练习。如今他对《谷神调息》的修炼方法依然十分熟悉。
中午时分,少年还在闭目修炼。童姣悄悄走到他的身边。
三宝听到脚步声,睁眼看见红衣女子的神色异常,问道:“童姣,你有话要说吗?”
“三宝,现在你的《谷神调息》已经小成。不过,你现在与人对敌的话,依然凶多吉少。”
“童姣,难道你打算教我些厉害的道法?”
红衣女子没有否认:“三宝,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我修炼的那些道术功诀,大都是灵济宫的不传之秘,没法教给你。”
“那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童姣说:“我的意思是虽然没有办法教给你攻击道术,但可以教你一门保命的功诀。这种道术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你的小命。”
“对啊,这可比攻击功诀有用得多。关键时刻打不过就逃,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教你的是套身法。不过,你可不要老是用它逃命。否则就太丢我的脸了。”红衣女子听见刚才的话,立刻警告说。
三宝一拍胸脯说道:“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童姣轻轻点头:“这套身法叫《春风赶月》,它是我幼年时机缘巧合下所得。虽然不是灵济宫的独门身法,但同样玄妙无比。
记住,《春风赶月》共分为四重境界,假如你可以练到最高一重,就能日行百万里,如风行般迅疾,如云中之月飘忽朦胧。”
“这门身法听起来很厉害啊。”
童姣点点头,开始教授《春风赶月》。少年立刻按照红衣女子的指示,催动丹田的真气集于两腿间。在奔驰跳跃的时候,少年觉得轻快畅然。
夕阳西落,晚霞艳丽如血,映着童姣那闭月羞花的容颜。
她望见远处的少年在松林中纵横穿梭,大声地欢叫,附近的鸟兽都吓得四散飞逃。三宝如同刚出大山的孩子,在呼啸中狂奔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