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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怪老头(3)

这棵樟子树树干庞大枝叶繁茂,要从树上折些柴火不是难事,担心平台被火烧穿,老头又到地下搬了块巨石架在树桠上让张璧生火,巨石架在树上甚是稳当,丝毫不用担心把树桠压塌。张璧从老头折下的柴堆里挑选出一根大小合适的木枝,将老头吃剩下的鱼穿起来架在火上烧烤,不多时便可闻见香味。

老头多年未吃熟食,此时闻到烤鱼散发的香气口水直流,他也不遮拦,就让口水滴滴答答地滴在平台上。

时间已过晌午,张璧也未进食,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乱叫,这大鱼烤好立马便和老头分了吃了,虽然只是些鱼肉,但这水潭中的鱼肉质鲜嫩口感丝滑,即使没有佐料也能称之美味。张璧从小在海边长大,鱼肉吃的自然不少,但若换了平常的鱼,这般吃法也是有些难以下咽的,这鱼肉只怕是沾染了水潭的魔力,所以甚是可口。

每口鱼肉下肚张璧都觉得精神为之一颤,如同睡了三天三夜一般气力不尽,他心下更是确定这口水潭必不是凡物,转念一想,难道这老头武艺高强也和多年来饮用水潭里的水有关?

等他转身看那老头时,老头早已把自己的那份鱼肉吃的干干净净,望着张璧手中没吃完的那份直流口水,张璧心里笑他嘴上却不说,吃了些鱼肉已然觉得饱了,便把剩下的递给老头。

老头当真也不客气,大口地吃了起来。

张璧笑道:“可还好吃?”

老头不住地点头夸赞道:“我还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张璧见他高兴心里也是一喜,说道:“若加些佐料会更好吃,只是我下不去,没法去找。”

老头摇摇头说道:“我倒是下得去,可山上没有粮油店,买也买不来。”

张璧寻思到佐料并不是非得在店里才能买到,山间的一些野花野草也自己可以代替油盐,于是说道:“摘些花草也能当做佐料,可解阳山寸草不生,你又不识得哪些花草能当佐料。”

老头一听花草能当佐料,顿时大喜,心想:这鱼肉已是美味,若加些佐料只怕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

他高兴地跺跺脚,对张璧说道:“你自认得那些花草,我带你隔壁山上找些来如何?”

张璧微微一笑,说道:“甚好……啊!”

还未等张璧回答完,老头又把张璧举起,从树上跃下。那老头胡乱一抓,张璧这次不是脸朝天,而是面对这地面,这下落速度之快,只让张璧看的头晕眼花,除了这老头,可从未见过有谁敢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更别说自己被带着下来,吓得张璧紧紧抓住老头衣服。

老头双脚落地十分平稳,却不等待,刚落地脚尖便踮起,发了疯似的狂奔而去。虽已落地,老头还不肯放张璧下来,原来是嫌他跑的太慢。

那老头几个起落已越过山头,张璧向下看去原来这水潭和香樟树位于山谷之中,这山谷地势甚低,不走到山头往下看根本看不到那棵巨大的香樟树,难怪在这山中逛了这么久也没见到这棵大树。

张璧被他举在头顶,也无可奈何,自己看着四周景色,任由来头狂奔,不久便越过解阳山到了另一个山头。

这边这个山头花草繁茂,不像解阳山那样寸草不生,明明相差不远,气候也无不同,解阳山就只水潭那一片有些灵气,当真是奇哉怪也,张璧心想难道是那棵巨大的香樟树吸走了周围的养分导致解阳山一片荒芜吗?

正在张璧思考之时,老头已停下了脚步,稳稳地把张璧放下,说道:“我看这里花草挺多的,你便在这里找找,也教我认认,以后我便可以自己来了。”

张璧点点头,心里笑道这老头仍是防他甚紧,其实此时张璧已决定不再逃跑或寻死,他见这老头可怜,剩余之日倒不如做做善事,就陪一陪这老头又有何妨,只是想到大仇未报,父亲尚未寻着,心底有些不甘罢了。

于是,张璧便带着老头在这山头上四处寻着,能找到些香叶山栀之类的植物,当下教老头一一分辨。香叶祛湿,山栀清热,南方伏月向来天气炎热湿邪云绕,用这两样东西佐味再好不过了。

教过老头如何辨识这些香料后,张璧要与那老头分头去找,可那老头仍怕张璧逃跑,仍是跟着他寸步不离,张璧向他说了半天,口水也说干了,那老头只是不管,张璧也无可奈何,他在前面收集香料,后面跟着老头倒想是父亲带着儿子一样,这老头认真辨识香料,自己认出后找张璧确认,认得对的张璧予以夸奖,老头还真像个孩子一样快活。

忽然闻得山间“唔哗”一声清啸,附近有鸟兽从林中本出,那老头大喜,冲张璧叫道:“赶紧过去看看。”张璧听得出这是山间的大虫在叫,往后缩了几步,摇手说道:“还是不要了,野兽凶猛,被它吃了我还不如被你吃了来的划算,你至少还洗洗。”

老头白了他一眼,骂道:“死小子婆婆妈妈的,真啰嗦。”也不管张璧愿不愿意,一把将他手中香料打掉,又举起张璧向林子里奔去。

张璧心想可到了大霉了,遇见这老头打定是打不过的了,又逃不了,一言不合就把你举起来,只能任他摆布。当下也不管这许多,手脚一松任他举着就好了。

刚向山林里奔了几步,果见有两只大虫奔出。那两只大虫见来了人,顿时凶猛狂啸一番,紧跟着便向二人扑来,头先一只飞扑而上,张开大口便要咬住老头的脖颈。大虫不知老头身形迅速,老头已撤步闪身,一掌打在了大虫脸上,那大虫扑倒在地,立时又爬了起来,晃晃脑袋铁掌又向老头扫来。

老头刚才那一掌已使上六成力,常人给他脸上打上一掌非头骨迸裂不可,可这大虫皮糙肉厚,头骨厚度也自不是常人能比,被打一掌仍是无事一般摇头晃脑又起身了。那大虫刚才脸上挨了一掌,这次扑得更高,也不用嘴,伸出爪子来抓老头。

这一扑正中下怀,老头身形本就不高大,一缩身已在大虫腹底,当下飞快运掌在大虫肚上接连打了十七八掌,大虫被打得五脏六腑俱碎,呜咽一身趴在地上再不动弹。

老头转瞬间打了这许多掌,已将一头大虫撂倒,甚是得意,转身要问张璧看没看见刚才他出掌有多快,可转过头看张璧时他已是浑身鲜血。

原来头先的大虫扑向老头之后,第二只大虫又来找张璧,张璧哪里对付过这种巨型猛兽,见那大虫扑来,待要闪身,身形已然跟不上了,所幸躲开了要害,但手臂被大虫爪子抓破了皮,张璧待要拔剑防身,剑还未拔出,大虫后发先至,已扑到了他面前,张璧慌忙丢了长剑,这一下便没刚才那么好运,大虫爪子扫过他的胸口,顿时皮开肉绽,虽伤的不深,但也疼痛难忍。

老头见状还在旁边风凉地笑道:“你武功太也差劲,连只大虫也对付不了。”

张璧怒吼道:“你快别在那放屁了,我都要被打死了。”

这时张璧流血虽多,但却神经紧绷,越发得清醒,大虫再扑过来只是,他已在地下一滚躲过了那一击,拾起了刚丢的长剑。大虫这一击不中,兀自气恼,口中“呜呜”有声,环视二人,脚下挪着步子。

张璧虽胸口疼痛难忍,但见那老头也不帮忙,只能冷静下来想想怎么对付这大虫。

老头笑道:“我可教你几招,你学不学?”

张璧一边与大虫对峙,一边回话道:“要说快说,再耽误一会我就没命学了。”

老头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大虫扑来迅速,你动作太慢只能先动,他将扑之时你岔腿弯身,再回身刺他,他在空中无法借力,自然要被你刺上一剑。”

张璧心下一凝,老头所教和当初在君山时白闵先叫他对付梅如松的方法如出一辙,都是预判对方出手再伺机还手,可大虫攻击模式单一,原不能和人相比。张璧大喜,当下凝神观瞧大虫动作,那大虫也失去耐性,像前几次一般向张璧扑来,张璧依照刚才老头所说,大虫前脚才动,他已下腰躲避,果真便躲开了这一击,可张璧回身刺时速度已慢,未能刺中大虫要害,却把大虫的尾巴削断一截。

大虫又是一声清啸,此时见形势避免,正待逃走,哪知老头快它一步,已拦住了它的去路,一掌打在大虫头上。

这一掌力道虽不重,也打得大虫头晕目眩。老头对张璧说道:“你打它一掌试试。”

张璧趁大虫头晕之时,已运转领仙经,跃起一掌打向那大虫,此时大虫刚要起身扑来,脑袋正撞在张璧这一掌上。那大虫也没哼一声,已扑倒在地。

老头过来看了看那大虫,摇摇头,口中嘲笑道:“不行不行,你武功太也差劲,这都打不死,只给打晕了。”

说完老头便在那大虫身上补了一掌,这下可彻底死了。

二人正以为了事之际,忽然身后又传来吼叫之声,老头大喜:“还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