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帝凰归来:王妃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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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打起来了

就在蒋昌明低头斟酌应对之法时,沈承君却并没有追着这个话题继续为难他,而是直接跳过,换了另一件事:“若是本王妃没记错,蒋解元的父亲蒋大人曾官拜三品大员,多年前获罪遭贬,子女亲眷尽数没入贱籍,蒋解元这些年受妻族庇佑保释才免于劳刑苦役,竟是连祖宗身家都忘了么?”

冬夏立即撇嘴,冷笑:“难怪刚才要指着我鼻子骂了,自己是罪臣之子的贱籍,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本姑娘清清白白的身家,可不敢跟蒋解元您这种人相提并论。”

蒋昌明脸上一阵青白,沈承君不追究他污蔑皇族的罪,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听见家世被人揭发,袖中的手不自觉就握成了拳。

蒋家遭逢变故后,这段出身就成了他的硬伤,蒋昌明眼中阴厉一闪而过,半晌才道:“王妃荣禀,在下承蒙王爷厚爱,两年前已经助在下脱离奴籍。”

“是么。”沈承君缓缓睁开眼,望了眼萧桓,冷笑:“即使脱离贱籍,罪臣亲眷三代以内也不该有机会参加科举,王爷惜才为你举荐,如今你乡试刚刚夺魁,就跑来当街拦车质问王爷,原本你们读书人就是这么报答别人赏识之恩的?”

萧桓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这个蒋昌明他曾无意中见过,的确有几分才华,当初举荐他也并非是因为蒋琬,但此刻他的出现无疑是打了自己的脸,如此不知好歹之辈,即使给了他青云梯,也注定烂泥扶不上墙。

“草民绝没有冒犯王爷之意!”

听见沈承君的话,蒋昌明虽然觉得四周众人的打量让他抬不起头,却也不得不说沈承君给了他一个辩解的机会,于是仰着头急声道:

“王爷荣禀,实在是病重老父担心家妹,写来血书催问,小妹虽然出身不高,却也与王爷有过媒证,王妃将其安置偏宅随意轻辱,逼得她几番自尽苦不堪言,草民身为人兄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啊!”

这一回蒋昌明直接喊话萧桓,沈承君靠在车壁上,安静的没有接话,萧桓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拧眉,扬声:“既然这样,你就将蒋琬接回去吧,原本她客居在王府就有诸多不便,王妃先前顾忌你寄居在妻族娘家,不方便接人回去,既然你有这份爱护姊妹之心,本王与王妃自然乐得成全。”

蒋昌明一怔,完全没想到萧桓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竟然绝口不提他妹妹自尽以及王妃磋磨的事,心下不甘,大声道:“王爷!小妹已经入了王府的门,假如无过而遣,将来要如何做人?王妃霸道专宠,不容妾室,逼得良民自尽,如此失德之人如何堪当皇室命妇为天下女子表率?”

“放肆!”萧桓怒不可遏,车帘一动,一道掌风从内凌厉而出,直袭在蒋昌明胸口,打的蒋昌明一个摇晃趴在地上:“本王念及你有几分才华,才对你诸多忍让,再敢妄语,就让九城兵马司的人带你回去治你污蔑皇亲之罪!”

“王爷!”蒋昌明捂着闷痛的胸口,萧桓这一掌并不重,否则他一个文人早就气绝吐血而死,但仍是让他苍白了脸色,脑袋里嗡嗡直响,挣扎道:“王爷,请您看在琬儿……”

“驾!”

没等蒋昌明说完,冬夏娇喝一声手里的马鞭直接甩在了前方的马屁股上,啪的一声打得十分响亮,骏马吃痛,撒开蹄子就跑。

蒋昌明被吓了一跳,眼瞅着马车朝着自己冲过来,连忙连滚带爬的窜向路边,险险避开。

坐在她旁边的朔风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的看了眼冬夏驾车冷冰冰的俏脸,平日里看着这丫头迷迷糊糊好说话的样子,这一遇到王妃的事儿简直是火力全开啊,彪悍的不要不要的。

“胆子真大,你不怕踢死了他给主子惹麻烦啊?”咽了咽口水,朔风忍不住道。

“救他?他那种人也死得起。”冬夏冷哼,不悦的瞪了眼凑近她和她说话的朔风,蹙眉:“离我远一点,本姑娘不高兴着呢。”

朔风瞪着眼睛愁冬夏,一脸无语,您不高兴?您刚才都把人家解元给欺负了,有什么不高兴的。

因为我家小姐不高兴了。冬夏垂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眸光轻轻扫过身后的车帘,主仆九年,她敢保证她家小姐现在一点很不高兴。

那个作死的蒋琬。冬夏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一旁的朔风惊得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萧桓知道沈承君很生气,即使她这一路上始终闭着眼垂着头,沉默的一句话都不说,但萧桓没有忽略她放在身侧的紧握着衣摆的那双手。

自从那天在沈家他再一次确定心意之后,萧桓就打从心里想对自家王妃好,这些天他也的确很认真的在做,今天在东宫里沈承君虽然对他态度有些冷淡,但在他出言维护时,萧桓仍旧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微微动容。

明明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却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蒋昌明给彻底搅黄,萧桓后悔方才出手实在是太轻了。

踏着夜色,马车终于停在了安平王府门外,府内灯火通明,管家一早就得了禀报,站在门口恭迎。

沈承君原本闭着的眼睛在马车停下那一刻倏地睁开,锐利的眸光吓了距离她很近的萧桓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沈承君已经一掀车帘从车上跳了下去。

“你等等!”萧桓连忙追了出来,今天的事情他必须解释清楚,要不这几天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然而沈承君脚步飞快,根本就没打算等车外的冬夏等人,一下了车就直奔黎华院,衣袂带风,险些把迎上来的管家给撞翻。

“沈承君你站住!”萧桓心里着急,干脆运气轻功,三两呼吸间追到她身后,伸手就去拉她。

然而,就在萧桓的手即将碰到沈承君手腕的一霎,变故陡生。

“滚!”随着一声怒喝,萧桓的手就被一股内力狠狠震开,紧接着迎面夹着劲风的拳头直袭胸口!

如此近的距离,萧桓心急追上来又没有防备,即使本能的向后闪避,还是被沈承君的掌风波及,胸前一痛,萧桓朝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

而一击即中的沈承君根本没有半分停顿,很快第二拳又打了过来。

从蒋昌明出现,沈承君的胸口就像有团火再烧,就仿佛是一道利刃在她脑海里划开一丝寒光,那些原本已经淡忘的记忆随着这道熟悉的声音,重新翻涌着倾头而下。

前世她也曾与蒋昌明当面针锋相对,那个********的蒋家状元郎当众对她这个王妃出言讽刺,扬言说她德行败坏不堪配萧桓正室,沈承君气急之下泼了手里的茶扬了他一头,可就是这一泼,却闯下大祸。

蒋昌明第二日就告病卧床,安平王妃当众羞辱清贵学子的流言蜂拥而起,一众文人酸儒对她口诛笔伐,甚至最后愈演愈烈,沈家跟王府门外都围了人,非要闹到沈承君出面给个说法才算罢休。

那段日子是沈承君记忆里的黑暗点,一朝成为众矢之的,继纳妾风波之后,她再次沦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那些年少时同她交好过的女孩们对她避如蛇蝎生怕被连累了名声,又因为跟娘家闹翻的关系,以至于连个听她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而最后那场风波被平息,出面的人也不是她自以为可以依赖的丈夫,而是尚在病中强撑着出门的太子萧睿。

直到今时今日,沈承君依旧不觉得当时教训了蒋昌明有什么错,她怒极泼了一个书生是错,难道被人随口妄议家事就该受着?难道就因为那人出身文官,她就只能包容?

而她心里更清楚的是,假使当时萧桓肯站出来护她半分,凭安平王府的地位,那些迂腐酸儒绝不敢如此看轻她,以至随意作践。

这一路上脑海里不断重复上演当年的过往,她经历过的绝望无助,她曾有过的心灰意冷,从重生起沈承君就在对自己对别人说,她不恨,可是每每记忆被点醒,就会清楚的告诉她,那是自欺欺人。

当萧桓的手握上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都仿佛找到了突破口,随着一拳打中,那种宣泄的力量让沈承君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这段时间沈承君随着冬夏练体力,跟着冬舒修内力,外加从小由沈戎教习的基础,虽然仍然算不得高手,但攻击的力量也不算小。

萧桓毫无防备时被打了一拳,比起早年在战场上厮战负伤这根本不值一提,但沈承君这样失控的表现让他心里有些发慌,又生怕伤到沈承君,只守不攻,反而被逼得向后退了好多步。

随后赶过来的冬夏跟朔风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王妃气大了,连王爷都打?

眼瞧着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攻过来,萧桓深吸了口气,伸手就握住了沈承君的手腕,沉声喝道:“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