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脑袋嗡嗡作响,虽然知道眼前的母亲不是真的,但是那种奇妙的感觉不断涌现。我呆呆地看着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脑袋上,想要更加清晰地感受母亲的感觉。
我希望此刻的她不要变成狰狞的模样,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与我说话,但是,这一切都被一把短剑斩得粉碎。
母亲的胸口忽然被一把短剑给刺穿,锋利的光芒带着她朝我刺来,我想退,但是距离太近,我躲不开这道剑!
噗呲!
锋利的剑尖直接刺进了我的腹部,白朗躲在她的身后露出一丝狞笑,然后猛地将短剑往前一送,噗通——身体忽然感觉到被刺空的感觉,剧烈的疼痛开始从腹部蔓延到大脑,霎那间,我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脑子一片混乱,双腿险些站立不稳。
我倔强地没有倒下,眼睛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母亲,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与我一样的目光,害怕、痛苦、悲伤,她伸出手握住我的双手,冰凉,但对我来说,却是异常的温暖,她的一切通过眼前的鬼魅,超越相隔十多年的时间长河,弥补了我心中的遗憾。
呲啦!
长剑拔出,她缓缓倒下,扑到在我的怀中,我紧紧地抱着她,看着她在我手中渐渐化作一团黑烟,然后随风轻去,化作天地间的一缕与众不同的阴气。
白朗见状,一脸冷笑,嘴里骂道:“白痴,几只鬼魅就弄得你神魂颠倒,你还配做什么冥师?”
我身体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用春水支撑住身子,鲜血不住地从伤口往外流,我看着白朗,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淡笑道:“谢谢你,谢谢你满足了掩藏在我内心深处的一个愿望。”
白朗眉毛一挑,似乎觉得我真是脑子瓦特了,怒骂一声“白痴”,提刀上前给我致命一击。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每一处的力量都用得极其恰当,脚尖释放在地上的力量是关键,能让他把短刀的锋利最大程度的展现出来,我能感觉到这一击刺在身上是绝对致命一击。
唯一的破绽就是他刺出剑时,微微倾斜的身子。只要有人能绕过短剑刺中他的肩膀,就能破解他这招,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除非速度特别快,不然他在这一刻相当于无敌。
若是一般人只怕已经乱了神,但是,我因为心结解开的瞬间,再一次进入了奇妙的顿悟状态,此刻的我发现他这一招有着严重的问题……
他……太慢了!就好似电影慢放一般,慢到我能把他的招式要点全部看清,慢到张丰都可以在他的身上连刺数十道,慢到我能轻易地一剑破解他的招式!
我微微提剑,趁着身体快要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微微上前踏了一步,赶在他的脚落在最佳的攻击范围之前,右手一抖,我与春水似乎建立了奇怪的感受,似乎能感受到它的兴奋和暴虐。
呲!
春水的刀尖上突然多出一道灰色的影子,似乎是一个人鬼影从刀上探出身子,突然加长的这一部分,缩短了我与白朗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的右肩上刺出一道伤痕,他缓缓地瞪大眼睛,震惊不解的表情缓慢在脸上浮现出来,而他的身形也为之凝滞。
噗嗤——
下一刻,刀刃完全穿透他的肩膀,带起一道鲜艳的血花,洒落在地上,他吃痛松开了手中的短刀。我见此,顺势一用力,狠狠地把他按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他重重地落在地面上,表情痛苦无比,我右膝压住他的身体,把刀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看着他,喘着粗气喝道:“被你视为蝼蚁的人,骑在身上的滋味如何?”
“哼哼”白朗依旧是一脸欠揍的冷笑,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无比,但嘴角的讽刺未曾收敛,吐了一口血说道:“的确是很令人难受的事情,但是徐生……你以为打败了我,事情就能解决了?”
我心神一凛,皱着眉头看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因为受伤的缘故,胸口剧烈起伏,喘气声越来越大,似乎刺中了肺部,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他看着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世家是一个庞然大物,而我……只是庞然大物的一只小小的蝼蚁,我的父亲也只是比较大的蝼蚁罢了,在管理蝼蚁的帝皇眼中,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盯上了你,而我变成他们用来测试你的弃子,这是你唯一可以感到高兴的事情!”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嘴角不断地流出鲜血,染红了牙齿,配合他的笑,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双手轻轻抓住春水的刀刃,一字一句地说道:“接下里你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噗嗤——
白朗突然把刀拉向他的脖子,一股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处喷射而出,完全喷在了我的脸上和身上,模糊了我的脸,但我没有抹干净脸上粘稠的血腥,而是看着他脖子上的恐怖伤口,内心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我本没有杀他的意思,但他却自杀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定要用死来解决?世家为什么盯上了我,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在意的?白朗给我那罐药膏也是白家示意?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也没办法从他的口中得知,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的魂魄一瞬间被粉碎,根本没有办法召唤,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这时,腹部的疼痛瞬间吞噬我的脑海,整个身子痉挛蜷缩在地上,我咬着牙拿出电话拨打了周平山的电话,并嘱咐他不要告诉徐若兰,我不想让她担心。说完这些,我已经没有支撑的力气,完全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周平山的房子里,刚想动一下身子,腹部就传来一阵疼痛,但没有刚受伤时那么痛苦,倒是还能接受,想着就要下床走走。
“肚子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至少要十多天的修养,我建议你不要乱动,不然落下什么病根,有的你好受。”
忽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往门口看去,竟然是消失了好几天的周世轩,他穿着老上海的衣服,戴着一个灰白色的帽子,要不是那张冷冰冰的死人脸,他比大多数明星都要帅得多。
他的嘴巴虽然毒,但是说的都是对的,我乖乖地收回了脚,重新躺在床上。这时候周平山心急火燎地走了进来,满头大汗,胸口起伏不定,似乎是跑回来的。
我有些奇怪,问他什么事,那么着急。
他平稳了呼吸,说道:“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快瞒不住了。”
原来我受伤后,周平山遵循我的意思,赶到之后把我火速带回了住处,为了怕别人知道,只打电话给周世轩,是周世轩治好了我的伤势。但是我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星期,其他人并不知道我去了哪里,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至于白朗那边根本没有任何的新闻报道。他们就着急了,要不是周平山用百般借口安抚他们,他们恐怕都要报警了。
我明白了一切后,苦笑地看着周平山,无奈道:“平山,辛苦你了。”
周平山一脸不悦地摆了摆手,皱眉问道:“你这小子,最近都在搞事情啊,才几天的功夫,重伤两次,不过你小子也算是厉害,竟然能杀死白朗,那家伙第一眼我就看不顺眼他了,不得不说,你杀得好!”
我摇了摇头,没有把真正的实情告诉他,因为我不想他知道后面白朗说的那些话,我认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只是一味地苦笑。
他也没发觉我的异样,说自己编了一个慌,说我被白家的人带走了,暂时回不来,让我给个电话回复徐若兰他们。
我赶紧拿起电话,一看未接电话有数十个,短信也有数十条。徐若兰打得最多,第二竟然是李思纯,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涌出心间,但是苏月这丫头竟然没有打过我电话,我挠了挠头有些弄不明白。转念一想,自己不正想和她保持距离吗,怎么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不禁尴尬地笑了笑。
打了电话报平安后,忽然想到养尸地的任务,顿时着急起来,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他告诉我说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我了,这让我愧疚万分。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要我不要想那么多,养好伤再说,并且跟我说,周世轩消失的这几天正是去和阴阳门主到处游说其他势力,一同对付死门。泸市有一小部分势力已经答应合作,佛门也答应参与进来,只是道门的态度还是模凌两可,迟迟不见做出表率,让人心寒。
这几天已经定下了大致的计划,将会在某一天进行召开集结大会,吹响进攻死门的集结号。
到时候,我们再跟着这股力量,一同剿灭死门!
我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来我们面临的威胁减了不少。我问他召开大会的日子知道吗,他撇了一眼身旁的周世轩,摊开手一脸“我不知道,你问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是绝对的秘密。
毕竟走漏了消息,那可给了死门袭击的机会!
周平山说他还有事,让我好好休息,就和周世轩离开了。
我也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正想继续休息,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阴冷低沉地声音,带着一丝傲慢和嘲笑:“杨清明今晚十二点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