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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魔教?漠教?

“是漠教。”乐扶柳肯定了一下。

“怎么回事,外界传闻,姑娘不是魔教中人吗?”沈心远依旧是一头雾水。

“我教本名是‘漠教’,被外界传成‘魔教’罢了。”乐扶柳没有过多解释,对沈心远这般疑问也好似习以为常。

“不管是魔教还是漠教,你先将事情说与我听。”听到这般解释,沈心远也不再纠结。

“我教教主中了毒,但是毒不致命,所以现在还可以用内功压住,本来想请杏林圣前辈出山医治,既然前辈推荐你,那就希望你能去看看。”乐扶柳的态度一直是冷冰冰的,就算是求人时也是这样。

沈心远思量片刻,点头答应下来。救人性命本就是医者该做的,他思量一番不为别的,只是此刻尚不知窦员外能否挺过这一遭,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这也是他的唯一的要求,本以为按乐扶柳的性子会拒绝,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等就是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沈心远和卫云帆跟着乐扶柳上了路。

一路上,沈心远的心情并不好。窦员外虽说是醒了过来,但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回想起当时之事,沈心远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其实第二天窦员外就醒了,当时沈心远正在他的屋里照顾。汤毅虽然可恨,但不得不说,他照顾窦员外还是照顾的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口中的试药之行,为了观察毒性变化才会如此。

“咳咳……”沈心远已经给窦员外诊完了脉,情况不是很好。卫云帆将园子里剩下的一只鸡宰了,熬了碗鸡汤给窦员外补补身子。此时的窦员外一边喝着鸡汤一边听着沈心远给他讲事情的始末,听到管家是别人假扮之时,心绪激荡,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唉,窦福是看着我长起来的,他对我来说已经不只是管家那么简单。”窦员外用袖口擦了擦咳出来的鸡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他是否还活着?”

沈心远摇了摇头:“乐姑娘已经检查过,汤毅所戴的面具是用人的脸皮做成的,想来管家也已经遇害了。”

他不想说实话,可是不知道这个谎话该怎么圆。

闻听此言,窦员外将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饶是如此,悲伤还是从他眼角滑落,于是索性不再掩饰,放声痛哭起来。

沈心远不敢再打扰,拖着卫云帆出了房间,留窦员外一个人冷静。这种时候,安慰的话没什么用处,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待着。

但是他们也不敢走太远,只是在门外等着。

渐渐的,屋里的声音小了,沈心远推门进去,坐在床边,轻声安慰道:“员外节哀顺变,不要太过悲伤,养好身体要紧。”

“我没事,沈先生,请您将杏林圣前辈和韩先生请来吧,我有事要交代一下。”窦员外眼圈还泛着红。

沈心远应声出门,走到门口时,窦员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麻烦帮我带一些笔墨。”

“好。”沈心远应了一声,又吩咐卫云帆照顾好窦员外,这才走开。

杏林圣和韩顾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他们已经知道窦员外醒来的消息。大概两盏茶的功夫,三人便齐聚在窦员外的房间。

房间正对门有一张桌子,他们进来的时候窦员外已经在桌子旁边坐好了,沈心远去拿笔墨,回来的迟了些,所有人都在等他。

“诸位救了在下的命,在下十分感激,无以为报。”待沈心远坐定,窦员外开口说道,“在下膝下无子,又突遭变故,家中人死的死散的散。”

“员外节哀……”韩顾安慰道。

“无妨。”窦员外抬手示意不要插话,然后接着说道,“在下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时日无多,只是可怜了这偌大的家业,此时恐怕也所剩无几了。若是窦福还在,还有人托付,可现在连他也去了。”

说到这里,窦员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足见他和管家主仆情深。缓了片刻,收敛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若是诸位不嫌弃,在下想着将剩下的家产尽数赠予三位医者。”

闻听此言,沈心远三人大为震惊,虽说窦员外的家业所剩无几,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剩下的数目也甚为可观。三人刚想拒绝,却被窦员外开口打断:“三位先不要拒绝,且听在下一言。不为别的,一来是感谢三位不顾性命也要救在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二来是感谢三位查出真相,替窦福报了仇;三来,也是想着,在下命不久矣,还望诸位能替在下收了尸,不要让在下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窦员外起身向着三位拜了下去。杏林圣离他最近,一把搀住窦员外:“员外万万不可,我等治病救人,并不是贪图富贵,只是想着让这世间少一分苦厄罢了。”

“我意已决,请诸位不要再劝。”窦员外连连摆手,“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与其放在这里让它自己荒废,不如送给有用之人。”

劝诫无果,三人也只能由着他来。写下手书之后,当晚窦员外便撒手人寰,看来之前便是回光返照。

埋葬了窦员外,各自便要分别上路。窦家庄这一番折腾,现银与之前相较所剩无几,大约还有个一百两出头,剩下的都是些房产地契之类的。杏林圣什么也没要,按他的话来说,自己也年迈了,等百年之后,这些东西无非还是他们这些小辈的,现在拿与不拿一个样。沈心远闯荡江湖,地契带着也不方便,所以只将那一百两现银收拾收拾带走了。地契自然便落到了韩顾的手里。

虽然得了这一笔横财,但是韩顾的心情还是不好,因为之前那个赌约,这两天一直堵在他心里。

“一时赌气之话罢了,做不得数。人生在世,‘信’字当头,这话一点也不假,但若是认准了便拉不回头,那就是愚信。”杏林圣见韩顾极有天赋,想着收他为徒,也在帮他打开心结,“今天在这里,老夫作为长辈,厚一回脸皮,替你废了那赌约。”

沈心远也在一旁劝着:“是啊,韩兄,且不说那个赌约没人与你赌,根本做不得数,即便是做数了,今天有师傅他老人家在这里,不如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

有两人如此相劝,韩顾也稍稍宽心,当即拜了杏林圣为师。

“修习医术,其实也是在修炼自己的心性,若是心性不到,断不可能成为名医,反之亦如此。”最后,杏林圣说了这么一句话,韩顾点头应下。

“心远,你也要记得此话。”

“是,师傅,徒儿记下了。”

“沈兄……沈兄?”

沈心远的思绪被卫云帆的喊叫声拉回到现在。

这里是一个小镇,三人赶路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有些疲乏,正好在这里歇歇脚。

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刚刚出济州府的范围。据乐扶柳所说,漠教距离济州有一千多里,骑马要走四五天。

趁着现在休息,乐扶柳跟他们简单聊了聊。

“其实现任教主正是我的父亲。”

乐扶柳的一句话吓到了沈心远和卫云帆两个人。他们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情。他们打死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是这种身份。

“我听说,魔教,哦不,应该是漠教,漠教中有一个不太常见的称呼,叫圣女,该不会就是你吧?”卫云帆又差点说错,已经出来好多天了,他还是改不过来。

“是我。”乐扶柳也没有过多掩饰,这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先不说这个,先说说目前的情况吧。”

沈心远二人点点头,不再说话,仔细的听着。

“前段时间,我的父亲不知何故,突然身中剧毒,只不过此毒不会立即致命,只会让功力慢慢消散。此毒十分隐蔽,父亲也是有一天练功时偶然发现的,但是发现时已经晚了,功力已经散去了三四分。刚刚我推算了一下,现在父亲的功力大概散了一半了”

此处是沈心远的房间,没有外人,所以乐扶柳才敢说这些话。要知道,这些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定会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

“你就这样出来了,你父亲不会有危险吗?”沈心远问道。

“暂时不会,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大概只有副教主和几位长老知道,有他们守着,我还算放心。”

听到这般解释,两人稍稍放宽了心。

“不过,”乐扶柳话头一转,“坏就坏在副教主也知道此事。”

“此话何意?”卫云帆问了一句。

“副教主最近与父亲有些不合,就怕他会暗中下毒手。不过有几位长老在,谅他也不敢。”说道副教主,乐扶柳的情绪明显不太好,“最近他常与父亲争吵,甚至是大家聚在一起议事时也丝毫不给面子,当场争论。我甚至曾经想过,这次下毒的人会不会是他。”

“会是他吗?”

“不知道,事发突然,没有时间细细盘问,等解了毒,若真是他做的,我定饶他不得!”乐扶柳恶狠狠地说道。

沈心远一直表现得小心翼翼的。虽然他不太相信乐扶柳一个小姑娘会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个坏事做尽的小妖女,但是毕竟还是恶名在外。

“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来这里请师傅?”

“有副教主在,害怕教中和附近的大夫被收买之类的。”虽然沈心远问起来没完,但是乐扶柳还是一一解答。

“我还有一事不明。”卫云帆也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饶是他自诩胆大,也对乐扶柳礼敬三分,不用说,肯定是被吓得。

“请讲。”

“贵教的名字是哪个漠字?”

“沙漠的漠。根据记载,一百年前,我们的前辈从大漠中来到中原,将我们的教派引进过来。”说道她的教派,乐扶柳变地滔滔不绝起来。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