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梅溪河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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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野外

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了:

我叫韩楚,和谢小玲一样都还是初二学生,大概在我们十岁的时候,也就是五年前吧,父母为了给我们一个更好的物质条件,出远门了,这个情况在我们村太过普遍,我的发小韩青林和我也一样。

我们是住宿学校,加上离家远,父母也不在家,一个月我们也不见得回家一次。所以,学校才是我们待的最多的地方。

我们三人算得上是一个帮派了,学校里我们虽在不同的班级,但我们时常在一起,就连课间十分钟也得打个照面,就更不用说是在周末了。

周末是我们最自由的时间。

就像现在,我们三人沿着梅溪河岸上行,想要来一次追根溯源。

韩青林问我:“你猜河源还有多久才能到?”

我知道他是想找个话题聊一聊,我们一路的无语使得他耐不住寂寞。

我看了看依旧宽阔的河面:“没有源头,你那里去找?”

梅溪河是真没有源头的,我说的是实话。

韩青林却问:“为何?”

谢小玲搭话了:“因为任何事物都奔着一个圈圈在转,就像地球的自转有了昼夜的轮回,水在不断的流动、蒸发、凝结再降落。你是这意思吧,韩楚?”

我来不及回答,韩青林已大笑的指了指我和谢小玲:“就你两频道合拍,别光顾着思接千载,先饱览这大好河山再说。”

我在心里抱怨韩青林怎么听不出谢小玲是在故意嘲哄我呢?算了,难的解释。

放眼一看,河水清清,游鱼漫步,几座巨石高耸在河边,石尖聚拢形成了一天然的石房。

谢小玲和韩青林来了兴趣,要爬上那石山。我们经过九牛二虎之力,到达石尖已是气喘吁吁了。

站得高、看得远,千万别以为爬上了石山就真看得远了,两岸高山夹着我们,那有你看的远的。

还好我暂时对远方不感兴趣,因为就在近处,我的身边,谢小玲穿着粉红T恤,胸脯因气喘而微微起伏,她习惯性的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细细的汗珠挂在她红润的脸上。这才是我最爱的风景。

我们三人坐在石头上,太阳还未出来,有些沁屁股,河风逆着河道涌了上来,很爽。

我们三人就静静的坐着,除了河水流动的声音外并没有其它动静。

可谢小玲却对我讲:“你听,什么声音,这么奇怪?”

我望了望她,摇摇头:“没动静啊!”

韩青林也认真听了听,同样摇了摇头。

谢小玲坚持说有个奇怪的声音,就从石房里发出来,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人沿着攀爬的路返回。到了河床,我和韩青林也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似有似无,忽高忽低。但我可以肯定那是人发出来的,有痛苦,好像还夹杂惊喜。真不知为何爬山的时候怎么没有。

我们小心的摸索至石房,韩青林最前,石房内部还同样竖立着大大小小的石包,使得我们不能将内部空间一览无余,但那声音是变得很强烈了,充斥着整个石房。

谢小玲有点胆小,拽了拽韩青林的衣角,轻声喊他别往里走了,出去。架不住他想一探究竟的好奇,我们只得跟着。

那声音就在眼前的一块石包的后面,不只一个人发出,韩青林率先爬了上去,他居然看呆了。

我们见他不动,也一起爬上石头。谢小玲在翻过石包的那一刻便“哇”的一声,瞬间,空气都给冻住了,谢小玲慌忙跑了出去,韩青林回过神来,跟着我们一起往外跑。

太倒霉了,居然看到了一群人野合。

那几个人我们都认识,但他们不一定认得我们。我们之所以跑,一是源于羞,撞见别人这种事总感觉不当好,二来怕他们的报复。这几位都是学校有名的小混混。

野合的三个男生,绰号叫老虎的是带头大哥,乖猫、耗儿是他的左膀右臂,其手下还有一群喽啰。黄头发,洞洞裤,狗链子加大耳环是他们的标配。走街串巷嚣张跋扈是他们的风格。在学校里横着走,说一不二,所有人见着他们得绕道。

那女生叫庆娘,比我们要大,读高一了,用我们私下的话讲叫“她骚得很”。我时常看见她和老虎一伙在楼梯间搂搂抱抱,但遇上今天这事也算是罕见了。

我们跑上了河岸的公路,见他们并未追上来,才放慢了脚步。回学校的路上,我们都默不作声,就连一向话多的韩青林也一样,但我看见了他的说话的欲望,只碍于谢小玲在旁。

我和韩青林一回到男生寝室,他话就来了

“狗日的,太有劲了,你看到了吗?那**.......”

“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不要到处乱讲,不好。”

韩青林乜了我一眼:“别那么胆小,我们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反倒是他们要小心了。”

对于韩青林的话,谁能反驳呢?他确实有理呀。

我和韩青林到女生宿舍楼下喊谢小玲出去吃饭,谢小玲因为不饿就没和我们一起出去了。

梅溪中学就建在梅溪河岸,学校门口的一座桥直达对岸的街上,紧挨中学的街道两旁有很多食店,大都脏乱差,每到饭点,往往被学生挤得爆棚。

在离学校200米的主街道左边有一条附街,附街的尽头也有一家食店,面积小,人也少,可能因为人少的缘故,店面显得很干净利索,这店是我们三人周末的聚集地。店主25岁,年轻漂亮,我们都叫她姚瑶姐。

姚瑶姐见只有我和韩青林来了,问道:“今天咋的了,玲玲没来,你们没叫上她?”

“她不饿”,韩青林说。

姚瑶姐笑了笑:“不会是你们欺负了他吧!我到时候问问她,你们这群小孩子,我可得为她主持公道。”

韩青林有些愠色:“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同意,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姚瑶姐笑了笑:“羞羞羞,还逞英雄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你看你旁边那个,多沉稳。”

说罢还向我微笑了一下。

我很想说我不是深沉,只是内向,但话到了嘴边,总难出口。

韩青林倒是无所顾忌,直言我是“闷骚”,他从来不会顾忌我的感受,他该是认为我不会介意的,其实我是有些不满的,碍于情面不好说。当然,我从未记过他的仇,一点语言上的无心之过还不足以击垮我们坚如磐石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