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疫情期VS叛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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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补习班(七)

【李】

兰接到魏荔莹电话时,正在家里踌躇不决:陈总邀请她下午去省城,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她现在的心情,好不容易获得跟儿子相处的机会,哪儿都不愿意去,只愿陪陪儿子。

魏荔莹提到老王进了拘留所,李兰明白,这个消息对于一个家庭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于情于理都要出手相助,最初提出到办公室见,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让魏荔莹在学校等着。

昨晚,当老闫离开后,李兰和儿子手牵着手离开饭店。

“妈妈,你白天去健身房了吗?”

“没有,”李兰说,“你蔡阿姨没时间去,我一个人懒得得动,就没去成。”

“我陪你去公园锻炼锻炼。”

“现在啊,时间不早了!”

“当然是现在,白天你有时间吗?再说,即使你有时间,你能舍得不让我去上课,专心陪你去锻炼。”

“当然不能!”李兰感觉儿子长大了,变得很懂事,心里热乎乎的。

两人一直走到公园,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竟比母亲整整高出一头,走在马路上,从背影看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李兰在转腰器上扭了一会,闫雨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

“这段时间学习还好吗?还是原来的任课老师,有没有变化?今年新增加的化学课,感觉吃力吗?”

“一切都正常。”闫雨的回答干脆简单,他似乎不愿意多说话。

“化学老师的水平怎么样?”

“很好。”

“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女老师。”

“漂亮吗,有多大岁数?”

“大概有三十多岁吧。你为什么关心我们老师漂亮不漂亮,与我们学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听说化学老师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我见过她女儿,上小学一年级,模样挺可怜的。”闫雨说话时迅速把脸转向一边。

“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说我和你爸爸离婚的事。”李兰看着儿子,“这是你爸爸的错。”

“即使爸爸真有错,应该给他改正的机会。据我发现,爸爸跟那个姚老师根本没有那回事,这几天我观察到,那个姚老师自己开车去上班,不再搭乘爸爸的顺风车,我感觉是你疑心病太重。”

“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根本不懂。”

“你们太自私,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李兰看一眼儿子,“这个话题太沉重,我们说点高兴的事,计划一下,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你大概以为我是头猪,只知道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兰抚摸他的头,“妈妈爱你。”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应该离婚,应该给我一个稳定的健康的和谐的家庭。”

闫雨说着眼睛马上红了。

李兰不知说什么好,站在原地思索。

“是的,妈妈有错,我们回去吧。”

“能不能送我去爷爷家。”

“这个……”李兰没想到儿子提出这个要求,“跟妈妈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不想见你,也不想见爸爸。你们离婚不征求我的意见,说明不在乎我,无视我的存在,既然如此,见了不如不见。”

“儿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爸爸妈妈都爱你,明天陪妈妈一天,我们好好沟通,深入地交流,消除之间的误会,你看如何?”

闫雨点点头。

李兰如释负重,拉着儿子的手一同回家。

【第】

二天一早,李兰起来做饭,按照她的计划,今天是星期天,律师所里没什么事,待儿子去上课后,她去菜市场买菜,中午好好地奢侈一顿。

早餐是牛奶、鸡蛋、面包和火腿,李兰刚端起牛奶,陈总打来电话。

听到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闫雨警觉地竖起耳朵听。

陈总的心情不太好。

公司的事让他头疼不已。虽然省公司的张总答应帮助他疏通关系,但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美国人不承认自己有错在先,毫不顾及台风的影响,提出违约赔偿,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声誉上,公司都要受损失,所以尽管是周日,他还是早早到办公室。

“李律师,我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和李兰是大学同学,讲话自然很随便。

“哎吆,”李兰挖苦他,“你二十年前说这话,我会很感动,现在说出来,我感觉特虚伪。”

陈总笑了,“那就来点实际的,让你感动感动,明天跟我去省城出差,如何?”

“不去。”

“公事,你别想歪了!”

“公事我也不去。”

“别啊,你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遇到经济上的纠纷,你有责任有义务去处理,是吧!再者,你现在的心情不好,出去正好散散心。”

“我现在心情好的很,能吃能喝能睡,比猪都幸福。”李兰发出几声笑声。

“不要装了,别人看不出来,还能瞒得了我,明天跟我去出差,顺便去几个好的景点看看,慰藉一下你心灵的创伤。”

“放心,我是猪坚强,没有什么能让我受伤。”

“别嘴硬,明天早上我在办公室等你。”陈总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兴元和李兰在省城上的大学,同届不一个班级,最初两个人并不认识,在师哥师姐举行的老乡会上认识,老陈见到李兰惊为天人,大献殷勤,无奈李兰名花早有主,和闫逸飞高中毕业便互定终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陈把没赶上李兰这班车视为此生憾事。

大学毕业后,老陈进了外贸公司,李兰考取公务员,最初在街道上班,后来辞职改行干了律师,两人的交集就是同学聚会,双方都结婚成家后自然互有往来,再后来老陈当了一把手,李兰就成为公司的法律顾问,也算是公私兼顾,念同学情谊。

多年的情谊,李兰有事也不瞒着老陈,离婚的事老陈知道,所以有了出去散心的说法。李兰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但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友谊终归是友谊,和爱情是两码事。

她能分得清,待闫雨上学离开后,准备去办公室准备材料,这时魏荔莹打来电话。

【李】

兰从家里走到励志教育。

她经手的案件中,交通事故是再简单不过的案子,警察划定双方责任后,最大的纠纷就是赔多少钱的问题,魏荔莹的麻烦是老公涉嫌肇事逃逸,这是犯法的问题。

一切看警察的结论。

魏荔莹见到李兰眼泪马上流下来,“我想到苏州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你未必能见到自己丈夫,他现在在拘留所,只有律师可以见到。”李兰说。

“所有我必须请个律师,李律师,律师费我全额支付,你说说该多少钱?”

“我们先不谈律师费,”李兰决定帮这个热心女人,“我们去拘留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丈夫送衣服,再打点钱,别的无可作为。如果你老公涉嫌肇事逃逸,因肇事逃逸致人死亡的,应承担七年以上刑事责任。”

魏荔莹脸色都变白了,“我们家顶梁柱倒了,我们家算是彻底完了。”

“先不要难过,”李兰安慰她,“按照常理,你家的车买了保险,他不犯上逃逸,聪明的人不会干愚蠢的事。如果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交通事故,不会有多大事的!”

“我家老王也算是见多识广,不会干愚蠢的事。”

“但愿如此,”李兰问,“如果你去苏州,孩子怎么办?”

“我考虑了,”魏荔莹说,“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把他爷爷奶奶从乡下接来。”

“也好,这是个办法。”李兰说,“中午我们把孩子的午饭解决完毕就出发,晚上就能到达苏州。”

“谢谢你,李律师。”魏荔莹充满感激之情。

说着话到放学时间,闫雨、王子凡、赵一南和肖妍说说笑笑从楼上走下来,魏荔莹心细,责任心强,早上发现郑菲菲来的晚,情绪也不好,现在没看到她的身影,心下自然关注。

“哎,你们几个人,看到郑菲菲没有?”

“她在教室里,”赵一南说

“这孩子,等你当上首长再考虑这个问题吧。”魏荔莹笑笑冲上楼去。

几个孩子站在大门外聊天。

一会的工夫,魏荔莹和郑菲菲一同下来,李兰发现郑菲菲情绪不稳,神色不安,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上前抓住她的手,“孩子,你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

郑菲菲摇摇头。

“是不是生病了?”

郑菲菲还是摇摇头,依旧不说话。

“我送你去医院?”李兰说。

“不用。”郑菲菲挣脱她的手,离开励志教育。

王子凡说:“郑菲菲一上午都是这样,魂不守舍,愁云密布,好像受到什么刺激。”

李兰和魏荔莹面面相觑,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

待赵一南和肖妍离开后,她们商议去哪儿吃饭。

【李】

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提出来,我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

闫雨马上阳光灿烂,“说话算数吗,妈妈?”

“当然,妈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我想去饭店。”

“可以。”李兰满口答应。

“吃火锅。”

“同意。”

王子凡的反应很雷人:“去饭店吃需要很多钱,太浪费了,还是回家吃吧。”

李兰暗暗惊奇,这个朴素的家庭教育出的孩子也朴素,知道懂得简朴和珍惜。闫雨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虽然不至于铺张浪费,从不懂得节约和珍惜,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品牌衣服就买,李兰平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跟王子凡起来,感觉教育缺失了什么。

当然她不会在情绪上表现出来,“王子凡,下午阿姨和你妈妈去看你爸爸,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去饭店吃,今天我请客。”

王子凡不再说什么。

魏荔莹说:“我来请吧?”

李兰笑笑:“你不要跟我争,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下次你请客就是。”

闫雨兴高采烈道:“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火锅店,离这儿不远,我们班的赵亚鹏去吃过,说味道特好。”

“那就去吧。”

几个人走到川味火锅

开吃的时候,魏荔莹提到自己去苏州,问儿子怎么办?“我想打电话让你奶奶过来?”

“千万别,”王子凡举起右手,“我一个人在家不会有事的。”

闫雨则显出异常地兴奋:“妈,我长这么大从没单独呆过,我陪王子凡,给我们一次自由的机会!”

魏荔莹还在犹豫,李兰说:“给你们一次机会,算作独立解放日。”

“耶”,闫雨和王子凡击手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