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快步穿梭,清漪胆怯心虚。
她害怕碰到唐帅。
来这里上班之前,清漪就从网上了解到,唐帅是这家公司的高管,拥有公司10%的股份。
入职首日,清漪在做自我介绍时,她对唐帅毫无印象。只是后来,同事们都喊他唐老师,出于好奇又为表尊敬,清漪碰到唐帅,也会微笑着喊他一声“唐老师”。
唐老师个头不高,身体壮硕,话不多,但却很社会。
清漪所在的办公室,九位女性,只有唐老师一位男性。
有一次,办公室里在闲谈张千旗的绯闻八卦,唐老师来了句“十个男人九个坏”,清漪不假思索地说了句“还有一个没人爱”。
“真狠。”
清漪急忙上网查了一下,才发现歌词是“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
在浏览公司集体活动照片的过程中,清漪惊奇地发现,眼前的笔迹似曾相识。
“咱们公司应该没人敢制作唐帅的表情包吧?”
正当清漪被眼前的字迹震惊到哑口无言时,身后传来了老板娘的笑声。
看着眼前的照片,清漪打开了Photoshop。
“刚才在浏览公司团建的照片,无意间发现了唐老师的真迹,既流畅又飘逸,果然字如其人,人亦如字,太帅啦!”
清漪将心中所想发给了唐帅。为了避免尴尬,她将照片中的唐帅,制作成了表情,附在了文字后面。
“别夸我我这都不算什么”
“见笑了啊”
清漪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发了一张唐帅的表情。
在十八线小城,女孩子年过30岁还没有对象,就会被催婚,甚至被认为,“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入职之前,清漪就跟老板娘和陆柳花说,“我有对象,俺俩同学,目前住在他家里。”
坚持贞洁此生理念的清漪,对唐帅的婚姻状况并不好奇。有天傍晚,唐帅跟老板娘说,他要去接大的。“唐老师有俩娃,大的已经上学了。”清漪想。
寒潮已至,大雪纷飞。
下午上班前,清漪裹着面试那天穿的棉服,快步去往公司。
推开办公室的门,暖气迎面扑来。正当清漪豪爽地脱去上身穿的棉服时,唐帅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一开门就脱衣服。”
唐帅话音未落,清漪快步向前,“啪”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唐帅的背膀上。
邻座的赵红,狠狠地瞪了唐帅一眼。
清漪的脸上,火辣辣的。
春节临近,清漪下班后走在寒风刺骨的林间小道,抬头看着天空旋转飘飞的雪花,莫名其妙地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不能和庄男在一起?”
哭到泪眼模糊时,清漪才意识到,庄男就像她心脏上的一条疤,从未愈合。每当她试图重走过去,这疤痕就会断裂,然后血流不止。
那天晚上,哭过之后的清漪,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一位陌生的大伯正要走近她,她猛然从梦中惊醒。
春节假期,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清漪选择了回家陪伴妈妈。
八年前,清漪的母亲做完甲状腺手术后,利用闲暇时间,以高分通过了驾照考试。然而,在此期间,清漪大学毕业后毅然辞掉工作,在外租房,复习研究生考试,把父母积攒的血汗钱全部耗尽。
清漪知道,母亲买车愿望强烈,可是清漪眼下身无分文。
“你每月房租两千多元,回家住,然后用这笔钱买车不好吗?”
清漪的妈妈看过清漪租住的房子之后,直接表示难以接受。
高校家属院,花园洋房,三室两厅,阳光充沛,鸟语花香,清漪一人独享。
自那日离家出走以后,清漪就将“活一次,做自己”定为生存原则。以合法为前提,以自愿为基础,以自由为归宿。
但是,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面容,清漪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