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一刻不停地赶往蒙滋和仲竞选总部办公室。
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时,看到西蒙英格正在指导所有人应该怎样面对大人物的到来。
“谁要来?”厄休拉小声问塞米切纳。
“普西石男二十分钟后就到!”
“什么?他来这里做什么?”厄休拉吃惊地转过身。
“不清楚,听说还有一大帮记者也要来!”塞米切纳擦着口红道,“你的鼻子怎么了?”
“我要完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厄休拉拿起放在塞米切纳面前的镜子,“不小心将鼻子撞断了,我看我是要彻底完了!”
“厄休拉,我终于见到你了!”西蒙英格看了一眼手表。
厄休拉拿下镜子,着实让西蒙英格吓了一跳,他说:“你撞断鼻子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答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西蒙英格看着一脸悲惨样的厄休拉也不好说什么了。“切纳帮帮她吧!想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厄休拉把我们的秘密资料都保管起来,等普西石南来了,别让他看到任何我们关于竞选用到的文件,清楚吗?”
“是的,先生!”厄休拉从西蒙英格手里拿过钥匙,一刻不停地将桌子上的文件收拢放在一起,拿进柜子里锁了起来。
即使用厚厚的粉底,塞米切纳也无法遮掩厄休拉被撞成青紫色的鼻子。
西蒙英格和欧奎因去门口迎接普西石男去了。
塞米切纳、昆廷和厄休拉则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
迈耶始终没有出现,令人惊奇的是蒙滋和仲也在普西石男到来之前提前赶到,他疲惫地倒在椅子里,紧急召见塞米切纳为他化妆,看来他要迎接挑战了。
厄休拉就像她第一次去投票站核对选民册一样兴奋。
西蒙英格走在普西石男前边,带他进入办公室。他身后的一大帮摄影师和摄像记者也都蜂拥而至,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
昆廷为普西石男介绍办公室的情况;厄休拉为他们送上咖啡;塞米切纳和普西石男的发言人一起出现在了镜头前;西蒙英格安排普西石男和蒙滋和仲一起照相;欧奎因在和记者搞好关系。
这样的场景令厄休拉称奇。
“对不起,打扰了,请给我换一杯咖啡,不加奶,加两块糖!”普西石男友好地说。
“抱歉!”厄休拉赶快接过杯子,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先生!”
站在一旁的蒙滋和仲不甘示弱道:“给我再来一杯咖啡,不加糖,加半杯奶!”
厄休拉点点头,接过蒙滋和仲的空咖啡杯说:“好的,先生!”
她转身离开,嘴角动了动,来到咖啡机前,她看向普西石南的方向,质疑两个人的行为。
塞米切纳来到厄休拉身旁,说:“他怎么找了一个根本就不懂游戏规则的人呢?”
这是厄休拉第一次听到塞米切纳的抱怨,她睁大眼睛看着塞米切纳。
“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塞米切纳换了个话题,“怎么,他们都不满意各自的咖啡吗?”
“是啊!一个说要加糖不加奶,另一个说加奶不加糖,蒙滋先生不是一直都喝加奶的咖啡吗?”厄休拉不解地问。
“一个拼了,另一个也跟着拼了,你会经常看到这种事发生。”塞米切纳扬了扬下巴。
厄休拉用勺子搅拌完咖啡,给他们送去。
“你现在就给他们送去?”塞米切纳制止厄休拉道。
“是啊!”
“其实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喝不喝咖啡上,你现在送去也没用。相信我,让他们等着吧!他们一定都会非常乐意等候的!”塞米切纳向厄休拉眨了下眼。
厄休拉半信半疑地看着塞米切纳。
“等到快结束,你为他们送去咖啡!”塞米切纳贴在厄休拉耳边小声说道。
“我好像在拿前途开玩笑?”厄休拉睁大眼睛看着她。
“别担心,你马上会交到好运了!”塞米切纳加了一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失去这份工作的,我保证!”
厄休拉靠在桌子上休息。
塞米切纳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放在厄休拉的肩膀上,靠近她低语道:“现在轮到你登场了,宝贝!”
厄休拉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说:“你看起来就像个赌博使诈专家!我要完了!”
塞米切纳拍着厄休拉的肩膀笑笑说:“去吧!普西石男不会吃掉你的!他是个素食主义者!”
厄休拉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看着两杯快要冷掉的咖啡,硬着头皮送到普西石男和蒙滋和仲面前。
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就和肥皂剧里的人物一样可笑。
“对不起!”厄休拉打断他们。
普西石男和蒙滋和仲同时转向厄休拉。她紧张地对他们微笑,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这是你们的咖啡!”
普西石男抬起一只手,他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加两块糖,不加奶,嗯?”
厄休拉点点头:“是的,先生!”
普西石男端起咖啡,蒙滋和仲反应却很自然,他没有问,只是端起咖啡送到了嘴边。
厄休拉看着二人即使是在喝咖啡,谁也不肯让步也要争个输赢。
他们一口气喝掉了一杯冷咖啡。
厄休拉将两个空咖啡杯放进水池才敢大喘气,一旁的塞米切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从没尝过冷咖啡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你会雇我吗?”厄休拉喝了口水,问道。
“保持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为什么?”厄休拉又问。
塞米切纳转了转眼珠:“你的好运来了!”
厄休拉看见西蒙英格朝她走来。
他清了清嗓子,向塞米切纳点头,靠近厄休拉:“蒙滋先生找你!”
厄休拉拨了拨头发。
“你真幸运!”塞米切纳羡慕地说。
她不敢相信地停顿了一下,整理衬衣,跟在西蒙英格身后,回过头看着塞米切纳,觉得她真的是未卜先知。
厄休拉深吸一口气,站在蒙滋和仲面前。
他们在西蒙英格的办公室谈了许久,厄休拉从里面一个人出来。
她坐在椅子里,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大屏幕。
“你怎么了?”塞米切纳关心地问,“他要解雇你了?”
“不,相反他给了我这个!”厄休拉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是什么?”塞米切纳拿着信封,拆开看。
“我不知道!”
“哇!啊!是推荐信啊!你怎么不高兴啊!”
厄休拉托着下巴:“我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我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去上法学院,可它就在我的面前我却高兴不起来!”
“是他们说什么了吗?”塞米切纳问。
“他们都很客气!”厄休拉叹了一口气,“他问我跟运动鞋大亨沃丁尤里是什么关系?”她靠在椅背上,“我说他是我的祖父,他什么也没说,就给了我这个信封,要我继续努力工作!”
塞米切纳看着厄休拉含糊地耸了耸肩:“你的感受我理解,怎么你就为这个不高兴?”
“有时我被搞糊涂了,不知道他们是因为我的能力才雇用我还是因为我的家庭关系,我终于了解我在学校的抱负同实际遭遇之间的落差了!”厄休拉苦笑着,看了眼大屏幕。
“你深受西蒙英格的思想影响,厄休拉!”塞米切纳叉着腰,瞪着她。
“不,我是我!”厄休拉背起书包,将信封装进兜里。
此后的一个星期厄休拉总是高兴不起来,她原本找到的方向也模糊不清。
西蒙英格因为有犹太血统的关系,使他在有些问题上无法表述自己的立场,他有时会发泄在办公室里,打翻文件是常有的事,他时常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厄休拉穿着达达尼昂的服装,和其他人一起合练,距离公演没剩几日。
厄休拉将车开到了图索上的大学校园里,站在广告牌前,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她是穿着戏服来学校的。
嘈杂的议论声,厄休拉尽量装作听不见。
午餐时间,学生越来越多,经过广告牌前都会望一眼厄休拉,她的打扮惹人注意。
厄休拉一眼就看到独自一人走来的图索,她快步跑上去说:“喂!”
“你怎么在这里?”图索惊讶地看着厄休拉,又看了看过往的同学。
“我来看看你啊!”厄休拉飞快地说道,“就你一个人哦?”
“你来做什么?”图索将厄休拉拖到了一边。
“你有好些天没有回家住了,见不到你,所以我就亲自跑一趟,来给你送这个!”厄休拉低头去找东西时,她戴的帽子上的羽毛正好碰到了图索,挠痒了他的鼻子。
“给你,找到了!”厄休拉给了图索一张《三个火枪手》的门票。
“这个周末应该没什么事吧?”
“图索!”一个声音传来,接着出现了一个运动男孩,他头系白色头巾,一身运动装,脸上一副热情洋溢的表情,他轻轻碰了下图索,“喂,你朋友喽?”
厄休拉冲他笑笑,摆摆手。
“不是啦!”图索不耐烦地说,“你不是有事先走了吗?”
“哦!我忘了拿东西!”他不时地瞅厄休拉。
“你忘了,我们曾经见过的,在图索家门口!”他提醒厄休拉说。
厄休拉想了想,冲他笑笑、点点头。
“你是我们学校戏剧社的吗?”他挠了挠头,“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厄休拉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我不在这个学校读书,你好!我是奎普厄休拉!是图……”
“我知道了,你是图索的女朋友,对不对?”他看着图索说。
厄休拉微笑着摇摇头,图索瞪了眼他:“他是我父亲的孙女!”
“哦!你就是图索的小侄女!”他和厄休拉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图索的同学兼死党,我叫简埃迪,叫我埃迪就行了!”
简埃迪和厄休拉热情地握手。
厄休拉又给了简埃迪一张演出门票:“如果周末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和图索一起来看我的演出!谢谢!”
简埃迪从厄休拉手里接过门票,认真地看着:“你是演员?”
“不,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厄休拉笑着回答。
简埃迪看了眼手表:“我请你吃午餐?”
“对不起,我下午还有排演!”厄休拉看着图索和简埃迪说。
“什么?你不是还有急事吗?”图索故意拆穿简埃迪说。
“我可以往后排啊!”简埃迪从厄休拉手上抢过她的帽子,“这个我来拿,我带你参观我们学校,要不了多久,来吧!”
厄休拉解下达达尼昂的披风被简埃迪抢下来拿在他的手里,他们肩并肩走着。
图索跟在他们的身后,摇摇头大吐苦水道:“这俩人看起来比我还熟啊!”
简埃迪回过头冲图索大声说:“快走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有说不完的话。
餐厅里,许多学生都往厄休拉的桌子瞧,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缩着身子,用手挡在额头上。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麻烦!”厄休拉不好意思地说。
“没什么!以前我和图索在同一桌时,就会有不少女生看他,现在有男生和女生会注意到你,我的心里也就没那么不高兴,我很高兴和你是同一张桌吃午餐!”简埃迪和厄休拉面对面坐着,他的嘴一直没有停下。
坐在简埃迪身边的图索一个人无聊地吃着午餐。
“厄休拉,你读几年级?”
“三年级!”
“我们是四年级的,你如果在家觉得无聊,可否来学校看我打球。”简埃迪咧嘴笑笑。
“对不起!打扰一下二位!”图索皱了皱眉头,“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厄休拉看着简埃迪忍不住笑了,简埃迪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最后图索自个也乐了,三个人同时笑了。
简埃迪和图索送厄休拉到她停车的地方。
“周末我会和图索一起去的,还会带一帮朋友去捧场的。”简埃迪探出身子小声地说。
“谢谢!”厄休拉感激地说,“午餐我吃得很好,谢谢你的午餐!”
“不客气!下次再见!厄休拉!”简埃迪将手里的帽子和披风还给厄休拉,目送她上车离开校园。
简埃迪搂着图索的肩感叹道:“有这么可爱的小侄女真好!周末你会去吗?”
图索拿掉简埃迪的手:“不知道,我还有报告没写完!”
他们沿着草坪走着,简埃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反正我会去的,还会叫篮球社那帮人一起去!”
“无聊!”图索小声说。
简埃迪一会儿又摇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会很容易让那帮臭小子们发现,我看不行,我还是叫那帮拉拉队员比较安全。对,就这么定了!”
图索一个人走在前边,他回过头:“快走啦,要迟到了!”
“我来啦!”简埃迪在图索身后追赶着。
厄休拉一刻不停地拼命练习。工作室中,走路,吃饭,上卫生间她也会佩戴剑,烦冗的台词着实让她倍感绕口,她疯狂地练习口腔肌,想要做到最佳。
厄休拉请莫德帮忙,让她帮着看台词。
有时从厄休拉嘴里说出的台词会非常搞笑,不仅逗笑了莫德,在一旁偷听的沃丁尤里也忍不住笑出声。用莫德的一句话总结厄休拉在表演方面的造诣:“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不得不喜欢你!”
厄休拉拿着剑:“还是杀了我吧!我做不来!”
莫德认真地看着台词:“怎么,我没有找到这句台词呢?”
厄休拉哭笑不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着莫德,和她一同笑着看着对方。
“还是继续吧!要不然,又要晚了!”厄休拉拾起剑,她目视前方……
“今天我们有外出活动吗?”厄休拉刚进办公室就看见有人在整理文件。
昆廷解释道:“我们要和一帮运动员一起去跑步,还要拍摄照片!”
“又在搞什么啊!”厄休拉不解地小声说,“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完成呢!”
“展现蒙滋和仲的亲和力非常重要啊!”
“是啊!我们都快赶上电影明星的曝光率了!”厄休拉心烦意乱地四处张望。
“我们就是演员啊!”昆廷脱掉西装,换上了一件运动装。
厄休拉看了眼换了装束的塞米切纳,叹了口气道:“哎,是噢,原来我们已经做演员很久了!”她拿着运动装进了更衣室。
厄休拉不喜欢做运动,一直对每天早晨人们经过沃丁家门前的街道跑步的人都抱有怀疑,不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运动而运动,还是真的为了健康跑步?
厄休拉被队伍甩在了后头。
领头的蒙滋和仲和一大帮运动员跑得太快,都快赶上了马拉松赛。
摄影记者扛着摄影机跑了好长一段,他们的身体渐渐冒热气。
跑在队伍后头的昆廷加进厄休拉和塞米切纳中间,他的手分别搭在两人肩上。“我跑不动了,西蒙这小子还真能跑哎!”昆廷提高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是谁想出的这个鬼主意?”
“你需要运动,瞧你这一身肥肉!”塞米切纳跑在昆廷的前边,她停下来拽着昆廷的胳膊大叫道,“快跑吧!有人要生气了!”
厄休拉停下来,双手叉在腰间:“我快不行了,跑不动了!”
西蒙英格从队伍里跑出来,向后方跑:“昆廷你们快些,跟上,加快速度,还有厄休拉,你怎么了?”
厄休拉低着头,跑了起来。
昆廷不停地抖动着肥硕的身体,样子十分可爱。
“不是只拍蒙滋先生吗?怎么我们还要卖力地跑呢?”厄休拉跑在昆廷的前边。
“谁知道呢?一会儿还要在终点合影留念呢!”塞米切纳停下来,搀扶起昆廷。
“距离终点还有多远?”
“差不多三十千米吧!”
厄休拉吐了吐舌头:“天哪!作秀也不用那么卖力吧?”她摇了摇脑袋,眼睛转了转,“我不行了,我要去弄些喝的,要我帮你带些什么?”
昆廷感激地靠在厄休拉的肩上:“我要火腿三明治和优酪乳!”
“你不是吃过早餐了吗?”塞米切纳飞快地说,“我要水!”
“这样跑下去会死人的!厄休拉,记住,抄近道!”昆廷向厄休拉眨了眨眼,“千万别让西蒙看见了!”
“喂!你们三个,怎么跑得那么慢!”西蒙英格在队伍前头大声训斥着。
昆廷跑在了厄休拉的前边。
拐弯处,厄休拉偷偷放慢速度,和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她向快餐店的方向转移。
工作人员用纸袋为厄休拉装进火腿三明治和优酪乳,还有一瓶水。
厄休拉来到自动贩卖机前,感觉亲切。她一只手拿着纸带,另一只手抱住自动贩卖机,脸贴了上去。
“你好!可乐机!”她闭紧双眼,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我终于见到你了!”
厄休拉从身上好不容易找到零钱投了进去,她放松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自动贩卖机都没有动静。
她向后退了一步,拍拍自动贩卖机,问:“你怎么了?伙计,来吧!”
她靠近它,轻轻地摇摇它。
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厄休拉不耐烦了,她用身体轻轻地撞了一下它,又问:“来吧!伙计,为什么你只吃不吐啊?”
等周围的人都走开,她使劲地拍了拍自动贩卖机。还是和刚才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恼火地向后退了几步:“你会害死我的!”
她看到周围没有人,就狠狠地用身体撞了上去。
“哇!好痛啊!”厄休拉的肩膀被撞坏了,她痛苦得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狠狠地踹了一脚在自动贩卖机上,“该死的,你也跟我开玩笑?”
她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动贩卖机里的可乐。
就在她的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向餐厅的工作人员点餐:“你好,我要两杯咖啡,一个橄榄口味的比萨!谢谢!”
厄休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才不管身后是不是有人,用力地将拳头砸向自动贩卖机,结果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双手扶在自动贩卖机上,靠上去:“为什么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啊!”
“你在做什么?”图索从厄休拉的身后冒了出来。
厄休拉立刻站了起来:“没什么,我在等我的可乐!”
她感觉到手被撞得麻木。
图索抬头瞥了她一眼。
“它在里面出不来!”厄休拉不好意思地微笑着。
“你投币了吗?”图索小声说。
厄休拉赶忙点点头:“当然,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她激动地提高嗓门,“我把仅有的零钱都投了进去!”
图索看了眼周围,从兜里掏出零钱投进自动贩卖机。
等了一会儿,他也失败了,他看了眼厄休拉,表情平静。
厄休拉忍住没有笑出声,图索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好一会儿,他解开衬衣纽扣。
她走到跟前,探出身子,小声询问:“需要我帮你拿书包吗?”
图索冲她笑笑,把书包递到她手上。他向后退了几步,看到周围没有人就撞了上去,显然他要比厄休拉有力气得多,只听咚咚两声,连续出来两罐可乐。
“哇!啊!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成功了!”厄休拉开心地看着图索,她扬了扬眉毛。
图索弯下身,取出两罐可乐,咧着嘴说:“给你!”
厄休拉把书包交还给图索,接过可乐。
简埃迪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他一把抢过图索手里的可乐,看到一旁的厄休拉来了兴致:“厄休拉!你在这里做什么?”
厄休拉扬了扬手中的可乐。
“是明晚演出?”简埃迪咧了咧嘴,“我们还要去看电影,一起去吧?”
一个女生站在了他们身后,冲厄休拉微笑。
“厄休拉!”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厄休拉本能地回头望。
是欧奎因和昆廷,厄休拉知道要完了,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她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昆廷大步走到厄休拉的面前:“终于被我逮到了,你又在偷懒了!”
厄休拉百口莫辩,摇摇头否定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昆廷瞪着一双大眼睛,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厄休拉,有很多人在等你呢。”说完他愤怒地将厄休拉的脖子夹在他的胳膊下,拨弄着她的头发,“快走吧!”
厄休拉被他夹得快喘不上气了,面红耳赤,她用力掰着昆廷的手:“太紧了,我快……喘不上气了!呜呜!”
简埃迪看了眼图索试图帮忙,很快昆廷就夹着厄休拉出了快餐店,他挠着头不知怎么办好。
欧奎因跟着他们出了餐厅。
站在图索身后的女生问:“她是谁?”
简埃迪叹了口气:“她是图索的小侄女,想不到吧?”
女生看着图索好奇地问:“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简埃迪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跟在图索身后:“咖啡要凉了!”他提醒身后的女生说。
昆廷夹着厄休拉出了快餐店走了好远,她吐着舌头咳了两声:“你快要夹死我了!我……真的喘不上气了!”
欧奎因一个人走在他们身后。
昆廷回过头偷偷看了一眼被甩了一大截的欧奎因,才敢松手,他低头小声问:“你买了我那份吗?”
厄休拉抬起手:“哎,在袋子里!”
昆廷一把抢过纸袋,转了转眼珠:“快点吧!”他扯了扯厄休拉的外套,“跟我来,要是让欧奎因看见了,我们两个都完蛋了!我知道一条近道,我们现在抄过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多了。
厄休拉拨弄被弄乱的头发:“你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快跟上。”
昆廷和厄休拉一溜烟抄近道跑了去,欧奎因看不到两人的背影。
被整得筋疲力尽的厄休拉倒头睡着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其他人也都休息了。
西蒙英格还是不放过他们,准备连夜进行最后一次排演,他太想要赢了。
厄休拉感觉头晕晕的,摇摇晃晃,幸好她的台词不是很多。她属于次要演员,她身旁的阿拉米斯扮演者昆廷可就没那么幸运,他的许多台词都非常拗口。
西蒙英格每每对阿拉米斯的出场都不是很满意,他试图使自己不要那么激动。当有人出现错误时,他都会用“当河流分汊,河水也不会如此干枯了”这种句子来安慰自己。
每一个穿着戏装表演的人,都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想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他们在上台之前都互相鼓励对方。
“加油!”
厄休拉坐在椅子上,双腿抖个不停。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刚才她偷偷从舞台探出脑袋,观众席今天来了不少人。
她紧张地搓手,时不时地看表。
塞米切纳扶在厄休拉的肩上:“你在发抖,很紧张吗?”
“是啊!我在学校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她靠在椅背上。
“全是西蒙英格那家伙的功劳!”昆廷偷偷地咬了一口三明治,他插嘴道,“我也以为会是几个熟人来看的表演,谁曾想到像他这样乱搞一通,还真把自己当演员了!”他忍不住笑了,“也许在西蒙英格看来他们不是观众,而是选票。”
塞米切纳仰了仰头,她示意昆廷身后。
“昆廷,我听见了,你又在鬼扯了!”西蒙英格站在昆廷面前,指责道,“你又在偷吃了!一会儿上台之前先把你的嘴巴擦一擦吧!还有你的鞋带开了!”
昆廷没想到西蒙英格只是和他开了一个小玩笑,逗乐了厄休拉和塞米切纳。
剧场工作人员出现在后台,他拍着手大声说:“大家准备了,我们要上场了!阿托斯你先登场,知道吗?站在那个白格子后边,音乐响起,你再登场!记住了!”
厄休拉手放在胸前平复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做好了准备。
昆廷作为三个火枪手之一,刚开始他还算能撑住,可在最长的一段台词中,他出现了三处明显的错误。他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看得出来他是在咬牙坚持。
厄休拉饰演的达达尼昂站在波托斯的身边,她略显生涩地背诵她的第一段台词,她不敢去看台下的观众。
台下一片寂静,昆廷把他的台词统统改成了唱的形式。
西蒙英格看着昆廷,他毫无反应,这并不是他所建议的平和安静的演出。
“嘿!你瞧!”塞米切纳在舞台的一角轻声对西蒙英格说,“他们都在听昆廷美妙的声音!”
“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西蒙英格希望观众能保持公正的判断力和耐心,正如他努力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简埃迪礼貌地向他邀请来的啦啦队员做着告别:“谢谢!姑娘们,再见了,我们学校见!”
啦啦队员们离开后,他迫不及待地冲进后台。
厄休拉摘下帽子,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看见范布勒迎面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范布勒整理他的服装,“我刚才在台下看了你们的表演,有一个问题,你们的阿拉米斯没有嗑药吧?”
厄休拉注视着他:“你走错地方了!”
范布勒耸耸肩膀,他摇摇头:“我不是来挑战的。虽然我们是对手,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有没有打算在结束选举之后来我们的律师事务所,我非常期待!”
厄休拉站起来,她看了眼周围,向范布勒凑上去:“你可真大胆,敢在竞争对手的地盘挖墙脚!”她挠了挠头发,侧着脸继续说道,“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官方的正式回答,‘不’,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范布勒激动的声音引来了欧奎因的注意。
厄休拉看到欧奎因不怀好意地向她望着。
她一把推过范布勒,转过身,紧张得双手放在胸前。
“你怎么了?”范布勒追上去问。
简埃迪兴冲冲来到后台,一眼就看到了厄休拉的背影,他轻轻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蹿到了她的面前:“你好!小侄女!”他给了厄休拉一个大大的拥抱,“演出好精彩啊!超赞的,祝贺你,厄休拉!”
厄休拉满脸惊诧:“谢谢!”
“你好!”范布勒打断简埃迪的兴奋,“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当事人已经撤销了对你的指控!”他看着厄休拉身后的图索,“你有一个超棒的律师!”
范布勒用羡慕的眼光回应着厄休拉:“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当然!”厄休拉耸耸肩,和范布勒走到了一边,他们背对着简埃迪他们。
“作为交换条件,你能将那份控诉状给我吗?当然你也可以提一些要求之类的。这样才公平嘛!”范布勒向前探了探身。
厄休拉抬头瞥了眼范布勒,他正全神贯注地瞪着前方。
“我没有条件!”厄休拉说道,“我也不可能给你控诉书!”
“为什么?”范布勒转了转眼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厄休拉和范布勒的眼光撞到了一起,她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厄休拉,不要笑!”范布勒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只想要那个东西,我是认真的,你现在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她回头看了眼图索:“不是我不想给你,是它确实不在我身上!”
“没关系,我们约个时间,你给我就好。”范布勒狡猾地说,“你什么时间方便?”
“我什么时间都可以!”厄休拉咧嘴笑道,“我还是没有办法给你!”
“事实上,”范布勒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还是打算要起诉对吗?”
“你能猜到他们俩在说什么吗?”简埃迪撞了一下图索,“你们认识?”
“不认识!”图索和简埃迪肩并肩地站着。
“那么!”厄休拉随意地说,“我来想办法吧!”
“那就太好了!”范布勒也随意地说了句。
“也许会花很长时间,我的意思是,也许我找不到它了!”厄休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切情况都有可能!”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范布勒警惕地看了眼周围。
“嗨!我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律师了!”厄休拉瞪着范布勒说道,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别担心,其实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是什么意思?”范布勒问。
“字面意思!”
“你真的没有和我开玩笑?”范布勒清了清嗓子。
厄休拉点点头。
范布勒终于松了口气:“天哪,我今年的得胜率是九成五,我居然……我该怎么说呢!厄休拉!你真了不起!……你那天,我明明看到你手里有一张纸……那是什么?”
“那只是我的台词复印本啊!”厄休拉轻快地说。
“上帝啊!我现在的感觉比输了官司还要糟,我觉得是彻头彻尾地输给你了,厄休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范布勒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厄休拉,“你真可怕,了不起!”
“再见!”厄休拉对他咧嘴一笑,“很高兴和你聊天,范布勒律师!”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并肩走着。
“厄休拉,我希望你还是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我们对你一直敞开大门!”范布勒看了眼手表。
“拜拜喽!”厄休拉向他挥了挥手,“我会考虑的!”
“厄休拉,我送你回去!”简埃迪说。
她慢慢转过身:“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家!”
“你表演得棒极了!厄休拉——达达尼昂!”简埃迪兴奋得险些跳了起来。
“你知道莫德和尤里他们为什么没来?”厄休拉解下佩剑,看着图索。
“不知道!”图索看了眼埃迪。
“厄休拉,快逃吧!”昆廷的胳膊搭在厄休拉的肩上,咯咯地笑,“小心西蒙!”
一旁的塞米切纳担心地提醒他道:“昆廷你会卡死厄休拉的,快点逃吧!”
昆廷收起胳膊和厄休拉相视而笑。
“下周见,切纳!”厄休拉点点头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她的余光看到西蒙英格正在找什么人似的疯狂地看着周围。
厄休拉抱起椅子上的佩剑和披风,她大声对图索和简埃迪说:“你们还不走吗?”
她踉踉跄跄地穿过走廊,和图索、简埃迪一起坐上简埃迪的车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