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多舛的密西西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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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堪萨斯州:“游击队员州”(2)

你们的7月4日对美国黑奴有何意义?我的回答是:一年之中,没有哪一天比今日更使他们感到让自己无时不被沦为牺牲品的那种滔天的不公和残忍了。对他们来说,你们的庆典是欺人之道;你们鼓吹的自由是放肆的亵渎;你们的国家的伟大是虚荣的浮夸;你们的喜庆欢悦是空虚和无情的;你们对暴君的谴责是不要脸的厚颜无耻;你们自由平等的欢呼声是空洞的冒牌货;你们的祈祷和赞美诗、你们的布道和感恩,加上所有的宗教游行和仪式,不过是面对上帝的装腔作态、虚假欺骗,不虔的亵渎和虚伪的做作——不过是在野蛮人都会感到羞耻的罪行上覆盖的一层薄薄的纱巾。此时此刻,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野蛮民族,没有任何一个其它民族,像美国人那样犯下了如此骇人听闻、鲜血淋淋的罪恶勾当。

不论你们走到哪里,不论你们在哪里寻觅,游遍旧大陆的所有君主国和专制国家,踏遍整个南美洲,收集所有残忍的记录直至穷尽;然后把你们的调查结果与美国每天发生的事作个比较,你们就会与我一样得出结论:在令人发指的野蛮和厚颜无耻的伪善方面,美国的确是举世无双了。”

在其他国家早已废除奴隶制度后,美国,这个以“自由平等”的新国家自居的国家,竟然将这种罪恶的制度延续了长达二百多年!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难怪在道格拉斯看来,《独立宣言》所宣扬的“人人生而平等”只是空洞的许诺,因为在美国就有一大种族人从来没有享有过“生命、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利。

1858年,一个叫约翰·布朗的白人在密苏里杀死了一个奴隶主,解放了11个奴隶,并和奴隶们一起逃到加拿大。

1859年,这位20个孩子的父亲,坚定的废奴主义者,带领5个黑人和14个白人,占领弗吉尼亚的一个军工厂,试图武装奴隶。虽然经过一场血战后,布朗被捕,以叛国罪、谋杀罪和煽动叛乱罪的罪名被绞死,但他却赢得了对奴隶制度的胜利。他在法庭上说:

“我相信,如我过去所做的那样……为那些受人鄙视的上帝可怜的孩子们进行干预,不是错误而是正确。”

除了战斗的形式之外,当时还有许多白人通过秘密渠道解救奴隶,帮助他们逃离奴隶主,到北方或加拿大隐姓埋名,这就是“地下铁路”。

“地下铁路”可以追溯到18世纪,因为自从有奴隶逃亡,就有人在协助他们。在19世纪30年代废奴运动大规模兴起之后,“地下铁路”的活动也更广泛地开展起来。到40年代,几乎每个市镇都有人与“地下铁路”发生联系。

“地下铁路”有两条主要干线,一条在中西部,从南方经过俄亥俄到加拿大,另一条沿着东海岸从南方通往北方。

“地下铁路”事业的意义和影响是重大的。在1810年到1850年的40年间,由于奴隶的逃亡,南方奴隶主一共损失了十万名奴隶,价值在3000万美元以上。仅仅通过俄亥俄州逃亡的奴隶就有四万人。这不能不沉重地打击了南方奴隶制度。而且,大概任何的因素都不如“地下铁路”那样更加剧了南北之间的斗争。

可以这么说,在五六十年代的美国,北方与南方的矛盾,自由与奴役的矛盾,都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不可调和的程度。美国朝野有识之士忧虑重重,他们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危机已降临在美国的头上。

3.内战的预演

当反奴隶制势力在国会为争取堪萨斯成为自由州的斗争失败后,他们矢志要把斗争转移到该准州内部去进行。

参议员西沃德对他的南部同事说:

“由于无法回避你们的挑战,为了自由,我接受了。我们将为堪萨斯未开发的土地而斗争,上帝会使人多势众、办事公正的一方取得胜利。”

而在另一方,密苏里州参议员艾奇逊写道:

“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很大的赌博。如果我们赢了,我们将把奴隶制扩大到太平洋;如果我们输了,我们将失去密苏里、阿肯色、得克萨斯以及所有的准州。因此,我们必须大胆地去进行这场赌博。”

早期的堪萨斯移民大多来自密苏里州,不少人带着奴隶。自由土壤党移民多数来自中西部各州。

由新英格兰移居堪萨斯的人很少,但关于“新英格兰移民援助团”的宣传舆论,致使蓄奴派把这看作是新英格兰人废除西部蓄奴制的一个阴谋。随后,在自由土壤党和蓄奴派移民间发生的一系列冲突都属于典型的边疆居民集团的冲突:有关争夺土地、城镇地址和水源的冲突,以及新居民点中由于各种制度和立法不健全而难以避免的暴力行为等。但由于堪萨斯是全国蓄奴制问题斗争的焦点,所有的冲突都围绕着这个问题而划分成两派。

1854年秋,宾夕法尼亚州民主党人安德鲁·里德到达堪萨斯,担任准州州长的职务。他的第一项工作是监督选举国会的准州代表。蓄奴派决心使人民自主权的这一初次尝试符合他们利益。

在选举日,有1700名武装起来的密苏里人越过州界,来参加堪萨斯选举。这些被反奴隶制报纸所称的“边界暴徒”,以压倒多数的选票选出一位派往华盛顿的蓄奴派代表。

1855年3月选举准州议会时,边界暴徒又故伎重演。这次,有四五千人涌过了边界。艾奇逊由参议院返回家乡领导了这次入侵。

尽管到这时来自自由州的真正移民已占多数,但选举中蓄奴派投了5247票,而自由土壤党只有791票。

后来,国会的调查结果表明,蓄奴派有4968票是骗来的。但受到密苏里人恐吓的里德州长拒绝组织新的选举。

尽管强烈要求主持公道,但皮尔斯总统无动于衷。南部报刊为之欢呼,亚拉巴马州一家报纸宣称:

“密苏里人豪爽地保卫了我们的权利。”

议会(或按照废奴派称呼:“伪议会”)通过了一项严厉的蓄奴法。该法限定官方只任用公开的蓄奴派,任何对堪萨斯及蓄奴制的合法性表示怀疑的人都将被监禁,任何人为奴隶反抗进行辩护或为逃奴提供帮助都将被判死刑。

愤怒的自由州移民开始组织自卫。他们把劳伦斯城变成反奴隶制的坚强堡垒并用“比彻的圣经”(废奴派教士亨利·沃德·比彻曾说:“在堪萨斯,勇猛的射击比圣经的说教更实惠。”)武装起来。他们成立了一个自由州党,并为制宪会议的召开进行了一次合法选举。

这次制宪会议(遭到蓄奴派选民的联合抵制)在托皮卡召开,起草了一份禁止奴隶制的州宪法。他们在1855年和1856年交接的那个冬季成立了自己的州议会。为了表明他们并非像蓄奴派报纸所说的“废奴主义的狂人”,自由州移民的州议会通过了一项禁止奴隶或自由黑人迁入的法令。

堪萨斯于是出现了两个准州政府—一个是合法的,但却是以欺骗手段建立的,另一个是不合法的,但却代表着大多数移民。

在华盛顿,总统和民主党控制的参议院承认前者,而主要由共和党组成的众议院赞成后者。当里德州长宣布自己支持自由州移民时,皮尔斯任用一个顽固的蓄奴派——威尔逊·香农取代了里德。共和党从北方移民对边界暴徒的愤怒中得到不少好处,这些暴徒的海盗式行为,曾由废奴派报纸大肆渲染。

与此同时,堪萨斯的一些零星的暴力行为也采取了有组织的形式。

1855年11月,双方在瓦卡鲁萨河沿岸纠集了几百名武装人员。密苏里人原打算进攻劳伦斯城,但在关键时刻被香农州长劝阻了。在这次“瓦卡鲁萨河战斗”中只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冲突。随之而来的严寒冬季使人们不得不在室内呆了几个月。

但随着春天的来到,暴力又重新爆发了。5月21日,蓄奴派的700名武装人员开进了劳伦斯城,捣毁了两家报纸编辑部,将报纸投入河中,焚毁了旅馆和自由州“州长”官邸,并抢劫商店。

这个事件的消息甚至还未传到东部地区,华盛顿方面的争吵和斗殴已经使南、北部的关系紧张起来。

5月19—20日,马萨诸塞州的查尔斯·萨姆纳在参议院发表了一篇题为《对堪萨斯犯下的罪行》的激烈的长篇演说。他用华丽的语言和挑衅的口吻赞扬北部的高尚品德,用性行为的隐喻痛斥南部在“强奸”堪萨斯。演讲中他还辱骂性地再三提及了南卡罗来纳州的参议员安德鲁·巴特勒。

两天后,巴特勒的堂兄、众议员普雷斯顿·布鲁克斯在参议院休会后闯入参议院大厅,走到萨姆纳的桌前,用手杖敲打他的头部。萨姆纳双腿被桌子绊住无法自卫。他试图站起来,最后猛地把桌子从地上抓起,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终于瘫倒。

可是,狂暴的布鲁克斯仍然继续打他,直到被闻讯赶来的其他议员推走。在这次殴打和伤害下,萨姆纳三年没有重返参议院。但1857年马萨诸塞州议会仍选他为参议员,并在参议院为他保留了一个空座位,作为一位奴隶制“暴行”受害者虽无声但富有意义的象征。

布鲁克斯的行为引起了北部的愤怒。“流血的萨姆纳”同“流血的堪萨斯”成为共和党强有力的团结口号。南方温和主义者对布鲁克斯杖打萨姆纳痛恨不已,但他们只是少数。

布鲁克斯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写道:

“每个南方人都兴高采烈,连手杖的残段都被请求当作神圣的纪念品。”

《里士满辉格党》报表达了许多南方报纸的看法,该报认为:

“这是个漂亮而有效的鞭笞。……我们感到唯一遗憾的是布鲁克斯先生没有用马鞭或皮鞭代替手杖,作为对其诽谤的回答。”

由于南方议员一致投票反对,众议院未能以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票通过对布鲁克斯的谴责。尽管布鲁克斯辞去议员职务,而他在他的地区以全部选票重新当选,从而又得意洋洋地返回了华盛顿。

布鲁克斯在南卡罗来州纳逗留期间,哥伦比亚市市长赠给他一根崭新的镶有金把的山核桃木高级手杖。同时,他也收到了来自南方各地的手杖,其中查尔斯顿市赠的手杖上刻着题字:“再揍他。”还有一位选民送的手杖则题词:“用击倒结束争论”。

因此,南部人应对堪萨斯对抗中的大部分暴行负责。但堪萨斯的一位相信以眼还眼的人却是例外。

约翰·布朗,这位出生在康涅狄格州的废奴主义者,在一次解救奴隶的过程中杀死了几名蓄奴派移民,这在堪萨斯引起了一连串游击战。

在此后的4个月中,在堪萨斯双方打了就跑的袭击日趋激烈,并被国内报刊夸大成一场全面的战争。有些报刊干脆给来自堪萨斯的新闻加上固定的标题——“内战的进展”。

约翰·布朗参加了这些小规模的战斗,他的一个儿子也在战斗中死于非命。1856年期间大约有200人在堪萨斯的战斗中死亡。

直到1856年9月,皮尔斯总统任命约翰·吉尔里做州长,情况才有所缓解。

约翰·吉尔里是一位性情粗暴但为人正直的宾夕法尼亚人,曾在墨西哥战争中作为一名指挥官赢得了荣誉,并且担任了旧金山市的第一任市长。他利用联邦军的巧妙部署又结合劝说,拦截并驱散了战斗的双方,给堪萨斯带来了一个不稳定的平静。

二、由堪萨斯成长的“硬汉”:

海明威

或许,在滋养古老文明方面,密西西比河的确无法与世界其他名河相比。可是当年轻的美利坚合众国诞生以后,这条蕴含着巨大生机的河流突然加快了步伐,迅速孕育出一种全新的现代工业文明。

作为这种新型文明的象征,众多的文化明星从密西西比河两岸涌现出来,并由此走向世界,使人们对这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国度刮目相看。

而在诸多璀璨的文化明星当中,海明威无疑是最耀眼的一颗。甚至可以说,他不但是美国的骄傲,更是一种人类精神的符号。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1899—1961年),美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1954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虽然海明威本人出生在密西西比河干流上游城市芝加哥市郊外的橡树园镇,并在那里度过了少年时光,当地至今也保留着他的故居,还为他建立了博物馆。但无可否认的是,海明威之所以能走上文学之路,有一个地方对他影响无疑是更大的,那就是密苏里河下游的堪萨斯城。

1.堪萨斯州的“明星”

海明威出生于1899年7月21日,他在6个孩子中排行第二。客观地说,海明威的童年是比较幸福的,从小就受到了各种文化熏陶。母亲让他练习拉大提琴,父亲教他钓鱼和射击。在中学时代,他是一个热情的、好竞争的标准美国男孩,学习成绩好,体育运动全面发展,参加辩论团,学校乐队里拉大提琴,编辑学校报纸《吊架》,还给文学杂志《书板》投稿,写过短篇小说和诗歌。

不过有时候,他的家庭生活中关系也比较紧张,尤其是父亲与母亲截然相反的兴趣,对他的性格造成了一定影响。

海明威的母亲格雷丝·霍尔·海明威是公理教会信徒,宗教观念强,但也是一位有艺术修养的女人,她把家庭环境布置得如同教堂组织的文化沙龙。

海明威的父亲克拉伦斯·艾德家兹·海明威是一个杰出的医生,热心的、有训练的运动员,又是一个专业的研究自然界的人,正是他引导海明威使其产生了对于户外活动的爱好。值得一提的是,海明成从慈爱的祖父那里继承了对于讲故事的热爱,这一经历又使他从小就对成为一名记者和作家充满了渴望。

在海明威毕业前两个月,美国宣布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有三条:上大学、打仗和工作。尽管海明威一心想去参战,但因他左眼有毛病,不适宜去打仗,不得已才选择参加工作。

1917年10月,海明威开始进入堪萨斯市的《墨报》当见习记者,这家报纸是美国当时最好的报纸之一。在短短的6个月之中,他采访了医院和警察局,也从《星报》优秀的编辑——成灵顿那里学到了出色的业务知识。据海明威回忆,他到《星报》后才头一次知道,文体要像生活一样必须经过训练。当时,《墨报》有名的风格要求单上赫然印着:“用短句”,“头一段要短。用生动活泼的语言。正面说,不要反面说。”或许海明威在这方面具有相当高的天分,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他就学会了把写新闻的规则转化成文学的原则。

尽管在堪萨斯《星报》的工作非常出色,但战争的吸引力对海明威仍越来越大。1918年5月,机会终于降临了。在获得政府的许可后,海明威作为一名志愿者前往意大利当红十字会车队的司机,并在前线呆了一个星期。

有一天夜晚,当海明威在意大利东北部皮亚维河边的福萨尔达村为士兵分发巧克力的时候,被奥地利迫击炮弹片击中。他旁边的一个士兵被打死了,而在他前面的另一个士兵也受了重伤。当他拖着伤兵到后面去的时候,又被机关枪打中了膝部。当他们到达掩护所的时候,伤兵已经死去,海明威本人的身上则中了两百多片碎弹片。

接下来,他在米兰的医院里住了3个月,动了十几次手术,大多数弹片都取了出来。那时,离海明威19岁的生日还差两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