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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忠诚的约翰

从前有一位很老很老的国王,他有个忠诚的仆人,名叫约翰。有一天,国王生了重病,躺在床上,感到自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于是就把忠诚的约翰叫到了自己的床边,对约翰说:“我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我十分担心我那年轻的儿子,他还不懂事呢,莽莽撞撞的。你可以答应我,好好地照顾他、教导他吗?”忠诚的约翰立刻向国王起誓:“我一定会辅佐他,做他忠诚的仆人,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老国王又说:“在我死后,请你带着他把整个皇宫都看一遍,那些房间、大厅、还有华美的宝物。可是,千万不能带他去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因为那里有一座金屋公主的塑像,如果他看见公主的塑像,一定会立刻爱上她的,这会给他带来很可怕的危险。你记住,一定不能让他看到公主的塑像啊。”忠诚的约翰答应了国王,国王便躺在床上,安详地去世了。

老国王得到了安葬之后,忠诚的约翰将他生前的嘱托都告诉了年轻的国王,并对他说:“我一定会辅佐您,做您忠诚的仆人,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国王十分感动,握住了忠诚的约翰的手。

按照死去国王的要求,忠诚的约翰带着年轻的国王在皇宫里观赏各种珍宝,还带他走进每一个华丽的房间里转一转,却刻意避开了有金屋公主塑像的那个房间。忠诚的约翰知道,那尊公主的塑像是那样的美丽、充满光彩,国王如果看见了,一定会喜欢上,那么他就会遇上大麻烦。

时间一久,国王自然发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他还从未进去过呢。他问忠诚的约翰:“为什么你总避开那个房间?”约翰回答道:“因为里面的东西会叫你受到惊吓的。”这么一来,国王更加好奇了,他走过去,用手握着门把,试图打开那扇紧锁的门。“不,”忠诚的约翰连忙劝阻,“你父亲临终前嘱咐我,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让你进这间房间的,里面的东西会使你遭受灾难的。”“我偏不,”国王回答,“如果不能进入这个房间看看,我会日日夜夜惦记着的。你不打开门,我就不离开!”

忠诚的约翰没有办法再阻拦,只得找到钥匙,缓缓打开了那扇神秘的门。门一打开,约翰本想先国王一步,挡在金屋公主的塑像前的,可眼尖的国王已经踮起了脚尖,看到了塑像上公主那绝世的容颜。国王大吃一惊,晕倒在了地上。忠诚的约翰连忙抱起国王,把他放到床上。约翰心急如焚,反复地思索着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国王奇迹般地醒来了,可他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那位美丽的姑娘究竟是谁啊?”约翰回答道:“那是金屋公主的塑像。”国王激动万分:“她实在是太美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美丽啊,我爱上了她。忠诚的约翰,我要得到她,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忠诚的约翰知道,想见到金屋公主是非常困难的。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了一个主意,于是他对国王说:“传说中,金屋公主身边的所有东西都是金子制成的,桌子、床、茶碟、杯子全是金子的。国王陛下,您的仓库里有许多黄金,请您下令,要工匠们把金子打制成各种器具和奇珍异宝的样子吧,我们带着那些金器去见公主,也许会有点帮助。”

国王便招来了全国的工匠,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打制了满满一船的精致华美的金子器具。然后,国王和忠诚的约翰一起换上了商人的服装,乔装打扮了一番,乘着这艘载满金器的船出海了。

船航行了很久很久,漂洋过海,终于来到了金屋公主所在的国度。忠诚的约翰请国王留在了船上,自己带着一篮子金器上了岸,向公主的宫殿走去。

走到宫门口,忠诚的约翰看见了一个少女正在汲水呢,便拎着金篮子向少女走去,对少女说:“我是一个异国的商人。”然后他打开篮子,给少女看那些巧夺天工的金器。“啊,多么美啊,我们公主一定会喜欢的!”少女说着,便拉起约翰的手,带他去见公主了。

果然,公主看到那些金器十分喜欢,她说:“真是精致啊,请全部卖给我吧!”忠诚的约翰却说:“公主殿下,我只是一位大商人的仆人,我家主人的船正停在海岸边呢。如果你看过了船上那些真正稀奇珍贵的金玩意儿,才会知道,我手里的这些真是一文不值。”

公主听了这话,心花怒放,立刻要求约翰把船上的金器都搬到宫殿里来,供她观赏。约翰却说:“船上的金器多得像太阳照在树影里落下的光斑一样,搬下来得花很长时间呢。”于是公主提出,要亲自跟约翰去船上看看那些金器。

计划顺利,约翰心里十分得意,连忙引导着公主向大船走去。国王早就站在岸边迎接了,第一眼看见公主,就觉得她比塑像的样子还要娇艳百倍呢。国王带公主上了船,走进船舱里。忠诚的约翰立刻下令:“鼓起帆,让我们的大船飞快地离开吧!”

公主被蒙在鼓里。她在国王的陪同下,饶有兴致地欣赏、把玩着那些造型各异的精妙物件,快乐极了,哪里察觉的到船已经起航了呢。又过了好几个钟头,公主看完了所有的宝物,便有礼貌地向国王道别。可当她走出船舱时,才讶异地发现自己已经在茫茫的海上了。公主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天啊,我被绑架了,不知会被拐卖到哪里去呢!”这时,国王拉起了公主的手,对她说:“我其实不是商人,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国王,第一次看见你的塑像,就为你深深着迷了。我爱你,是迫不得已采用这种计策把你带到我的船上的。”公主听了这一番话,心才安定下来。很快,她也爱上了国王,答应要嫁给他。

船在大海上航行着。一天,忠诚的约翰正坐在船头吹笛子呢,忽然听到三只乌鸦在说话(约翰懂鸟语),他便停下了吹奏,想听听乌鸦们在谈些什么。

第一只乌鸦说:“国王把金屋公主带回家啦!”

第二只说:“是呀,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得不到公主的。”

“为什么?”第三只不解地问,“金屋公主已经在船上了呀,而且也爱上了他。”

第一只乌鸦便说:“在船上也没用!等会儿他们到了岸上,会有一匹红色的骏马向国王跑来,国王一定会骑上那匹马的,可他不知道,只要他骑上去,马就会载着他飞起来,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就再也见不到公主啦!”

“没办法救救他吗?”第二只乌鸦说。

第一只乌鸦回答道:“有倒是有,除非有人赶在国王之前骑上那匹马,用匕首把马刺死。可谁知道这个办法呢?就算有人知道,但只要他敢告诉国王,告密的那人就会从脚尖到膝盖都变成石头的。”

第二只乌鸦也抢着说话:“我知道!就算马死了,国王也娶不了公主的。当他们走进皇宫,就会看见桌子上有一件结婚穿的礼服,礼服看起来是金丝银线编成的,其实是硫酸和沥青变的,只要国王穿上,身体就会被烧化的。”

“没办法救救他吗?”第三只乌鸦问。

第二只乌鸦回答:“有倒是有,除非有人赶在国王之前戴上手套抓起礼服,把它扔在火盆里。可谁知道这个办法呢?就算有人知道,但只要他敢告诉国王,告密的那人就会从脚尖到膝盖都变成石头的。”

第三只乌鸦说:“还有哩,就算把礼服烧掉,国王也是无法娶公主的。在婚礼之后进行的舞会上,公主和国王会幸福地起舞,那时公主便会脸色苍白地昏死过去,除非有人把她抱起来,从她的右侧乳房吸三滴血出来。可谁知道这个办法呢?就算有人知道,但只要他告诉国王,告密的那人就会从脚尖到膝盖都变成石头的。”

说完,三只乌鸦扑扑翅膀,飞走了,只剩下忠诚的约翰。约翰的心里十分悲伤,可是他想:“就算牺牲生命,我也要拯救我的主人!”

果然,他们刚一上岸,就看见一匹红马正朝着这边跑来。国王十分神气地说:“这匹英俊的马儿一定是来接我们回宫的!”接着便准备跨上马背。可忠诚的约翰立刻跳起来骑在马背上,拔出匕首把马杀了。其他的仆人们本来就很妒忌约翰,这下可算有了把柄,立刻大叫起来:“他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杀死国王的马!”可国王大度地说:“忠诚的约翰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我相信他。”

一行人走进了皇宫,看见桌上有一套华贵的结婚礼服。国王正想过去拿起那身礼服,约翰已经抢先抓起礼服,扔进了火盆里。这下子,仆人们又开始嚷嚷了:“他胆敢把国王的结婚礼服烧掉!”可国王依然袒护着约翰,说:“忠诚的约翰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我相信他。”

国王和公主顺利地举行了婚礼,婚礼结束之后的舞会上,如乌鸦所说,公主面无血色地倒在了舞池中央。忠诚的约翰见状,连忙冲上去抱起公主,解开她的衣服,在右侧的乳房上吸出了三滴血。公主这才渐渐苏醒。可国王根本不知道忠诚的约翰其实在救自己和公主的性命呢,他看见了这一切,勃然大怒,毅然下了命令,判处忠诚的约翰死刑。

第二天,约翰被送上了刑场。他站在绞刑架前,样子依然是那么忠厚可靠。他说:“在我死之前,亲爱的国王,我要告诉你,我是永远对你忠心不二的啊。”接着,他说出了自己是怎样听到乌鸦们的对话、才冒险救主的事情。国王听了约翰的陈辞,懊恼不已,他痛苦地大叫:“忠诚的约翰啊,我竟错怪了你!请你原谅我!”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忠诚的约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那一刹那,他变成了一块灰色的石像。

国王和王后难过极了。他们把约翰变成的石像放在卧室里,国王经常抚摸着石像的肩膀说:“约翰对我誓死忠诚,我却如此忘恩负义!如果他能起死回生该多好啊!”

一年以后,王后诞下了一对双胞胎。这两个小王子渐渐长大,出落得伶俐极了,国王和王后都非常疼爱他们。有一天,两个小王子在国王的膝下玩耍,国王望着约翰的石像轻声说:“如果忠诚的约翰可以起死回生该多好啊!”

突然,石像竟然开口讲话了。它说:“我可以起死回生的,但这要你舍弃你最心爱的东西。”国王激动万分,大声说道:“只要可以换回你,我愿牺牲一切!”石像又开口了:“那么,你拔出宝剑,亲手砍下两位小王子的头颅,把他们的血撒在我的身上,我便能够复活了。”

国王大吃一惊,但他立刻想到,忠诚的约翰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石像的。于是,国王站起身来,准备砍下孩子的头颅。谁知道,当国王刚一拔出宝剑,石像便恢复了人形,忠诚的约翰复活了。他站在国王面前,微笑着说:“国王对我的忠诚,也理应得到报答。”

过了一会儿,王后回来了,她出门正是上教堂去替约翰祈祷的。国王向王后讲述了忠诚的约翰复活的故事,王后也满心喜悦。从此以后,他们幸福地生活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