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莎士比亚戏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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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哈姆莱特

主要人物

克劳迪斯 丹麦国王,哈姆莱特的叔叔

王后 哈姆莱特的母亲

哈姆莱特 老国王之子

霍拉旭 哈姆莱特的同学、好友

波洛涅斯 御前大臣

雷欧提斯 波洛涅斯之子

奥菲利亚 波洛涅斯之女

福丁布拉斯 挪威王子

老国王 以鬼魂的形态出现

1

丹麦国王老哈姆莱特死后不久,他的弟弟克劳迪斯娶了王后,成了新一任的统治者。先王的儿子年轻的哈姆莱特王子从英国威登堡回来,参加完父亲的葬礼,穿着黑衣接着又参加了母亲的婚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悲哀之余,更添了一层忧伤、疑惑和愤怒。因为心中郁结着不可排解的痛苦,他的脸上愁云密布。父亲死后还不满两个月,送葬的时候哭得像泪人一样的母亲,还没等眼睛消去红肿,就那样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叔父的怀抱。两个月都不到,就是一只没有理智的畜生也会悲哀得更长久一些,更何况是曾经和父亲海誓山盟、相依相偎数十年的母亲。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哈姆莱特这样感慨着。他已经对人世的一切感到厌倦,要不是上帝有禁止自杀的律法,他真想用自己肉体的消亡来解除痛苦。

母亲劝他对新任国王友善一点,不要总是沉溺于失去父亲的哀伤中,死亡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国王也说,哈姆莱特这样哀悼父亲,本是一片至纯的孝心,但是守丧有期,过度的哀伤,甚至影响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则是一种逆天悖理的愚蠢行为,是经不起艰难困苦的考验和缺乏理性智慧的象征。父亲的死,对儿子来说,从古至今都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国王请他抛却无益的悲伤,把自己当作他的父亲,并承诺会像最慈爱的父亲对儿子一样待他,给他尊荣和恩宠,将他列为王位的直接继承人。

哈姆莱特要求回威登堡继续求学,实则他想远离丹麦,逃避这里的一切。国王和王后都劝他留下来,为了母亲的缘故,最后哈姆莱特勉强答应了。

先王死后,宫廷里值夜班的卫兵已经连续两晚看到一个可怕的怪现象。夜半时分,城堡的露台上,会出现一个从头到脚全身披戴盔甲的鬼魂,像已故国王的模样,用庄重缓慢的步子在他们眼皮底下徘徊。卫兵们疑惧不安,把这件事告诉了哈姆莱特的好友霍拉旭,因为他为人和善,知识渊博,向来跟卫兵们亲近。霍拉旭不相信,于是卫兵们请他晚上一起守夜,然后亲眼目睹鬼魂的出现。

夜里,钟刚敲过一点,鬼魂就出现了,身上穿着先王讨伐挪威时穿的盔甲,霍拉旭亲眼看到,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惊奇。他对鬼魂说话,鬼魂却生气地隐去了,脸上的怒容和先王在世时一模一样。霍拉旭觉得这可能是国内将有一番大变故的征兆。卫兵追问,现在国内戒备森严,全国军民日夜不息地制造兵器,赶造船只,人们夜以继日地辛苦忙碌,究竟将有什么事要发生。

霍拉旭说,先王老哈姆雷特在一次决斗中,杀死了挪威王福丁布拉斯。根据协议,战败方的土地要归胜方占有。现在,福丁布拉斯性烈如火的儿子,已经在挪威召集了一批无赖之徒,想用武力夺回他父亲失去的土地。可能是这个原因,国内才慌忙骚乱的。卫兵也觉得先王鬼魂的出现是一种示警。

鬼魂重新出现时,霍拉旭拦住它的去路,请它开口说话,说无论什么事,自己都愿意为它效劳,让它的灵魂得到安息。可是,鬼魂仍一言不发,鸡叫的时候,它迅速隐去了。霍拉旭决定把夜里看到的事情告诉年轻的哈姆莱特王子,他觉得先王的鬼魂见了哈姆莱特,一定有话对他说。

霍拉旭找到哈姆莱特,把晚上的奇事讲给好友听,并请两名卫兵作证,自己所言句句属实。哈姆莱特被他的话弄糊涂了,决定晚上跟他们一起守夜,亲自去见见父亲的鬼魂。他请众人不要泄露秘密,约好了夜半时分去露台上看他们。父亲的鬼魂披戴盔甲!他隐约觉得这件不同寻常的事里深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年轻的挪威王子福丁布拉斯几次致信丹麦国王,要求归还他父亲的土地。丹麦国王写了一封信给挪威国王,也就是福丁布拉斯的叔父,提醒他注意侄儿的企图和举动,以及时制止他的进一步行动,免得挑起战事。两位大臣被派去送信。御前大臣波洛涅斯的儿子雷欧提斯参加完国王的加冕盛典,请求回法国继续求学。国王应允了。

临行前,雷欧提斯在家中和妹妹奥菲利亚告别。他提醒妹妹,不要轻信哈姆莱特的求爱,说他只不过是一时的感情冲动;人生就像新月一样逐渐饱满,不仅是身体的成长,精神和心灵也会不断扩展。也许他的爱是真诚的,可是他身居高位,意志并不属于他自己。雷欧提斯告诫妹妹不要放纵情感,要谨守贞洁,免得受人诱惑,使自己的名誉遭受损害。奥菲利亚向哥哥保证,自己已经记住了他的谆谆告诫。

波洛涅斯进来看到儿子还没走,便催他上船去,同时给了他几句忠告作为临别赠言。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人要和蔼,但不可过分狎昵,不对泛泛之交滥施交情。避免与人争吵,万一起争端,一定要让人家知道自己不可轻侮。倾听别人的意见,保留自己的判断。服饰表现人格,要贵重得体。不跟别人有金钱借贷关系,否则容易养成懒惰的习惯,而且会失去朋友。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忠实,这样才不会对别人欺诈。雷欧提斯带着父亲的祝福和警语离开了。

波洛涅斯听说哈姆莱特最近常来找女儿,便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奥菲利亚说哈姆莱特正在追求自己。父亲告诫她不要轻信那些虚幻的盟誓,女儿家应该显得矜贵些,不要让人家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召唤。他禁止女儿再与哈姆莱特来往,乖巧的奥菲利亚对父亲的意志表示了顺从。

晚上,哈姆莱特如约去露台,等待着鬼魂出现。当他亲眼看到现形的鬼魂跟父亲生前一模一样时,情不自禁地称呼它为父王,并请它告诉自己没有在地下安眠,反而满身铠甲地出现在惨淡的月光下的缘由。鬼魂向他招手,好像有什么话想对他一个人说。朋友们劝他不要跟着去,也许那是一个邪恶的魔鬼,要把他引诱到水底溺死,或者带他到悬崖边露出狰狞的面孔,迫使他变得疯狂。哈姆莱特觉得是命运在召唤他,鬼魂仍在向他招手,他用力挣脱开朋友的拦阻,不顾一切地跟鬼魂走了。

鬼魂将哈姆莱特领到露台的另一边,对他讲起话来,说自己是他父亲的鬼魂,因为生前罪孽没有消除,死后被判处晚间游行大地,白天则回到炼狱忍受烈火灼烧的刑罚。他请求哈姆莱特替他报仇,因为不能违反禁令泄露地府里的秘密,他只能借故事向哈姆莱特暗示自己的死因。他说,国人都以为他们的先王在花园睡觉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死了,其实那条毒蛇,头上戴着王冠呢。哈姆莱特马上猜到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是叔父,这也证实了他之前对父亲死因的疑惑。

鬼魂说,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午睡时,他的兄弟偷偷溜了进来,用一个小瓶,把毒草汁注入他的耳内。毒液发作,像水银一样流过血管,使他全身麻痹。血液凝结,皮肤上立刻起了无数的疱疹,他甚至没来得及做临终祷告,就这样在睡梦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毫无准备地带着全部的罪恶进了地府。而那诡计多端的奸恶之徒,又用阴险的手段诱惑了他表面上贤淑贞雅的王后,窃取了本属于哈姆莱特的王冠。

鬼魂请哈姆莱特替他复仇,但是告诫他行事要光明磊落,更不可伤害自己的母亲,王后的罪孽就让上天去判决,让她受自己良知的谴责好了。清晨即将到来,鬼魂向哈姆莱特告别,然后消失了。

哈姆莱特听完亡魂的控诉,悲愤交加,感觉过去的一切记忆都消失了,脑海里只留下复仇的使命。朋友们担心他的安危,找到这儿来,问他鬼魂说了些什么。哈姆莱特的回答疯疯癫癫的,他让大家按照原先的安排去干各自的事,他自己则要去祈祷。他请朋友们宣誓对晚上的事情守口如瓶。他说自己以后可能还会更古怪,希望朋友们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出对他的秘密知情的举动。朋友们把手按在他的剑上,宣誓永远替他保守秘密。

2

波洛涅斯在家中交代仆人去巴黎找他的儿子雷欧提斯,给他送些钱和一封书信。他让仆人到了巴黎,先在同乡中探听一下雷欧提斯的行为。他教仆人随便捏造一些有关他儿子的无伤大雅的坏话,然后引逗出人们对他的真实看法,并且让仆人在见了面之后,留心观察他儿子的举止,叮嘱他用心学习音乐。

奥菲利亚急匆匆地进来告诉父亲,刚刚哈姆莱特跑进她房间,衣衫不整,脸色惨白,神情凄惨得就像刚从地狱里惊恐地逃回来一样。波洛涅斯怀疑,王子是因为没有得到他女儿的爱而发疯。奥菲利亚说也许是的,她把王子痴迷的状态描述给父亲听: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遮在他自己的额角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过了很久,才轻轻摇动她的手臂,上下点了三下头,嘴里发出一声惨痛悠长的叹息。人走出很远了,他的头还在回顾着,眼睛一直看着她。波洛涅斯问女儿,是不是最近说了让王子难堪的话。女儿说已经听从他的教导,断绝和王子的来往了。听女儿这样说,波洛涅斯更加断定,哈姆莱特是恋爱不遂,深受刺激而导致的疯狂。他害怕闹出乱子来,决定将这件事禀告国王。

国王正在接见召请的两个大臣。最近,哈姆莱特变得疯疯癫癫,国王想知道除了他父亲的死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于是就召请了和哈姆莱特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朋友,来窥探他秘密的心事。

出使挪威的大臣带回了好消息,挪威王训斥了侄儿兴兵作乱的行为,立誓永不侵犯丹麦,然后委派侄儿带着征集的军队去讨伐波兰了,他恳请丹麦王允许他们借道通过丹麦的领土,并在书信里提出若干条件予以保证。国王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

波洛涅斯来禀报,说自己发现了哈姆莱特发疯的原因。他给国王和王后念了哈姆莱特写给他女儿的情诗:

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

你可以疑心太阳会转移;

你可以疑心真理是谎话;

可是我的爱永没有改变。

他说这是女儿出于孝心拿给他看的,而且女儿还把哈姆莱特向她求爱的情形都讲给他听了。知道这些事后,他教训女儿不要妄攀王子,断绝了她和王子的来往。可是,王子遭到拒绝后,心里就郁结不快,寝食难安,一天天发展下去,最后以致疯狂。他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哈姆莱特是因为恋爱的关系丧失理智的。哈姆莱特常在走廊里徘徊,波洛涅斯出主意,让女儿来这里见他,然后众人躲在帷幕后,注视他们见面的情形。

哈姆莱特拿着书走了过来,波洛涅斯请国王和王后避开,自己上前跟他打招呼。哈姆莱特见到波洛涅斯,将他认作卖鱼的贩子,又疯言疯语地提醒他不要让女儿在阳光下行走,以免糟糕地怀了孕。他说自己看的书都是空话和诽谤,还讥笑波洛涅斯是只老螃蟹。波洛涅斯问他是不是要到里面去,哈姆莱特说他要走进自己的坟墓里。疯狂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含有深意。波洛涅斯感慨着告别,哈姆莱特说但愿他也能跟自己的生命告别。

国王派来的两个大臣来见哈姆莱特,哈姆莱特客气礼貌地对待他们,但仍免不了疯言疯语一番。他说命运本是一个娼妓,玩弄人于股掌之内。世界永远不会变得老实起来,除非末日快到了。对于他来说,世界就像一所牢狱,丹麦就是其中最坏的一间囚室。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噩梦,自己还在其中自得其乐。好友以为哈姆莱特所指的噩梦是其想当君王的野心。哈姆莱特盘问他们远道而来的目的,他们说只是来拜访,别无他因。哈姆莱特知道他们是奉命来的,于是戳破了他们的谎言。

他说自己最近心情抑郁,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承载万物的大地仿佛一座荒岛,集满了污浊的瘴气。万物灵长的人类,具有高贵的理性、广大的能力、优美的仪表和文雅的举动,行为上接近天使,智慧上近乎天神,是宇宙的精华,是天地间了不起的杰作。可是在他看来,也只是泥塑的生命。人类已经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好友说他们在路上追上了一个戏班子,那是哈姆莱特一向喜欢的、专演悲剧的戏班子。哈姆莱特表示自己将热烈地欢迎他们的到来。这时,波洛涅斯也来向他报告戏班子到来的消息,哈姆莱特讽刺他是在以女献祭地取悦他。

戏剧演员们来了,哈姆莱特高兴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兴致盎然地让演员当场背诵剧词。演员抑扬顿挫地念诵了特洛亚战争中的一段独白,剧中讲述了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被杀后,王后赫卡柏悲痛欲绝的种种凄惨景象。演员眼含热泪,神情凄惶,声音哽咽悲凉,充满激情的动人演出使哈姆莱特大为震撼。他想象着如果自己的悲剧发生在演员身上,演员会怎样向世人展露自己的悲伤。可是自己背负着被恶人杀父娶母的仇恨,却整天昏昏沉沉、垂头丧气,只会空发牢骚,毫无行动力,徒然地浪费着光阴。

复仇的火苗在心里越烧越旺,哈姆莱特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是,害怕鬼魂是魔鬼的化身,故意利用他的柔弱和忧郁来引诱他沉沦。所以他得想办法进一步证实国王的罪孽。哈姆莱特曾经听人说,犯了罪的人看戏,当看到跟自己犯罪情节类似的剧情时,会触动他的心事,使他原形毕露。于是,哈姆莱特与演员商议,要他们第二天晚上演一出《贡扎古之死》,这个故事跟他父亲惨死的情节相似,到时候他会躲在旁边暗暗观察国王,要是他稍露出惊惶不安的神色,就说明鬼魂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3

国王和波洛涅斯暗中安排了奥菲利亚和哈姆莱特的会面,王后希望奥菲利亚的美德能帮助儿子恢复神智,国王则打算通过试探,判断侄儿是不是真的因为恋爱的苦闷而疯癫。波洛涅斯让女儿拿本书读,装作和王子偶然相遇的样子,他和国王则躲在一旁观察王子的举动。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哈姆莱特苦苦思索着生命的意义,是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还是奋起反抗自己的命运?哪一种才是勇敢的行为呢?他问自己。死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谁又能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正因为对不可知的世界怀有敬畏和恐惧,人们宁愿艰难地活着,忍受着现世的种种煎熬。理智使人变得懦弱,审慎的顾虑损害了炽热的决心,任何伟大的事业都会因此失去行动的意义。他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自责。

奥菲利亚看见他,说要把他送的纪念品还给他,送礼的人若是变了心,礼物再珍贵,也会失去价值。哈姆莱特承认自己曾经爱过她,可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他不再相信女人和爱情。他建议奥菲利亚去做尼姑,如果她一定要嫁人的话,干脆就嫁给傻瓜。奥菲利亚也为哈姆莱特的变化感到痛心,自己曾经从他音乐一样美好的誓言中享受到甜蜜,可是现在眼看着他高贵的心殒落成泥,青春之花在疯狂中凋谢,奥菲利亚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国王觉得哈姆莱特的话虽有些颠倒,却不像是因为恋爱失意导致的疯狂。他怕哈姆莱特藏着什么心事,做出可怕的事来威胁到自己,于是想了一个办法,决定立刻让哈姆莱特去英国,追索他们延期未纳的贡物。他对外则宣称,也许去外国游历一番,对排解王子的忧闷会有帮助。波洛涅斯献计,让王后在戏剧终场后和哈姆莱特单独在一起,母子俩坦诚地谈一谈,或许哈姆莱特会向自己的母亲吐露心事,而他则躲起来偷听他们的谈话。若是王后也打探不出哈姆莱特的秘密,那时再将他送往英国,或者把他关禁起来。

晚上,戏剧就要开演了。哈姆莱特自己写了一段台词,让演员预先背熟,又叮嘱他们要控制好感情的流露。他请好友霍拉旭晚上帮他观察国王的神情,好证实鬼魂所讲的话。虽然他对别人疯言疯语,却将霍拉旭引为灵魂的知己,愿意跟他讲真心话。霍拉旭保证自己将不辱使命。

戏剧影射的是维也纳的一桩谋杀案,其中有个情节跟老哈姆莱特的死很相似。贡扎古公爵和妻子相亲相爱,妻子曾经向丈夫立下重誓,对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可是,国王的侄子琉西安纳斯觊觎公爵的权位,趁他在花园熟睡时,把毒草炼成的药水注入他的耳内,害死了他,又用诡计赢得了他妻子的爱。

看到这里,丹麦王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让人点起火把,中途退场了。听说回去以后他大发脾气。王后心里很难过,请哈姆莱特的那两个朋友传话,让他睡前去她房间跟她谈谈。哈姆莱特很恼火旧时的两个好友听命于国王和王后,千方百计地来打探他的隐秘。他当面揭穿了他们虚伪的面纱,严词谴责他们的谎言,说自己无论如何,不会任其愚弄。在证实了父亲为仇人所杀的猜测之后,下一步他决定复仇。他打算去见母亲的时候,用利剑一样的话来刺痛她的心,却不伤她身体分毫。

那两个朋友受了哈姆莱特的奚落,回去向国王汇报。国王觉得任他这样疯闹下去,对自己会是个很大的威胁,他决定发布公文,让哈姆莱特的那两个朋友尽快护送他去英国。戏剧的刺激,激起了国王内心的强烈不安。在人世,罪恶还可以掩埋,可是在上帝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背负着杀兄的罪名,他绝望地向上天忏悔自己的罪行。哈姆莱特去见母亲时经过这里,看到国王在祈祷,忍不住想趁机杀死他,以报仇雪恨。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恶人正在祈祷洗脱自己的罪名,这时候送他上天堂,简直太便宜他了。他收起剑,决定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再下手,让他在行凶作恶中永堕地狱的深渊。

波洛涅斯觉得做母亲的免不了偏爱自己的儿子,他请王后要好好教训一下哈姆莱特的狂妄,自己则躲在帷幕后面偷听。王后一见儿子,就斥责他大大得罪了他的父亲。哈姆莱特针锋相对地回敬说,母亲已经大大得罪了他的父亲。王后问他是否忘了自己。哈姆莱特说自己没有忘记,她是王后,是她丈夫的兄弟的妻子,又是他的母亲,但是他但愿她不是。

王后觉得与他无法沟通。哈姆莱特按住母亲,掏出一面镜子,要让她映照出自己的灵魂。王后见儿子行动怪异,满嘴胡言乱语,以为儿子要杀她,吓得大叫救命。躲在幕后的波洛涅斯情急之下,也大呼救命。哈姆莱特以为躲在那儿的是国王,一剑刺了过去,揭开帷幕才发现自己误杀了波洛涅斯。

哈姆莱特说如果王后不是铁石心肠,那么他的话一定可以刺痛她。母亲惊愕地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以致让儿子这样肆无忌惮地谩骂。哈姆莱特说,母亲背叛了高雅卓越的父亲,选择了像霉烂的禾穗一样,和父亲有天壤之别的叔父。她的行为使得神圣的誓言变得虚伪,情欲的蠢动让贞洁蒙污。王后觉察到了灵魂的污点,羞愧难当,觉得儿子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耳朵。她恳求哈姆莱特不要再说下去。哈姆莱特仍在慷慨激昂地痛骂国王——杀人犯,恶徒,庸奴,戴王冠的丑角,窃取王位的扒手!

这时,老国王的鬼魂出现了,哈姆莱特以为它是来责备自己蹉跎、犹豫,置复仇大业于不顾。而鬼魂只是提醒他坚定决心,并让他安慰受惊的母亲。

母亲看到儿子眼睛里放射出迷乱的神情,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头发激动得根根都竖立起来,于是问他在跟谁讲话。哈姆莱特说在跟父亲的鬼魂。王后什么也看不见,反而更加坚信儿子的疯病不轻。

哈姆莱特发誓自己的话不是出于疯狂,而是针对母亲的过失所说的肺腑之言,他劝诫母亲向上天诚心悔过,从此以后,不要再和叔父同床共枕了。母亲也向他保证,绝不会泄露他所讲的话。哈姆莱特后悔自己一时鲁莽,误杀了波洛涅斯,但是一切都是天意,他只好承担杀人的罪责。

4

王后去见国王,告诉他哈姆莱特狂病发作的时候,听到帷幕后有响动,以为是老鼠,就拿剑刺了过去,结果把不幸的老好人波洛涅斯杀死了。国王说要是自己在那里,也会死在哈姆莱特的手里,所以他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国王后悔没有早点把他关禁起来。王后说哈姆莱特本性纯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哭着将尸体拖出去了。国王决定天一亮就让哈姆莱特登船出发。他让哈姆莱特的那两位朋友将他找来,并把波洛涅斯的尸体搬送到教堂里。

两位朋友奉命找到哈姆莱特,问他尸体在哪儿,哈姆莱特说,从泥土中来,到泥土中去了。他故意说着各种疯话,就是不肯告诉他们。国王让人将他带进宫,亲自问他波洛涅斯的下落。他便拿疯话搪塞,说吃饭去了,一群蛆虫正在吃他,你们也可以去天上找他。若是一个月还找不到,就可以在走廊闻到他的气味。

国王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好让随从在走廊附近到处找一找。他痛恨哈姆莱特,却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处死,因为哈姆莱特很受国人爱戴。于是,他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策略,可以假借他人之手除掉哈姆莱特。他命令哈姆莱特即刻动身,火速赶往英国,又在公函里要求向丹麦纳贡的英格兰王,见信后立刻处死哈姆莱特。

哈姆莱特在路上遇到一支军队,原来是年轻的福丁布拉斯率兵取道丹麦,去和波兰开战。他们为了一小块毫无实利的土地,勇敢地向着未知的命运、死亡和危险挑战。哈姆莱特深受触动,自己的父亲被奸人所害,母亲被玷污,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大恨,他却空有宏愿,始终没有行动。和那些视死如归的战士相比,自己简直无地自容。

波洛涅斯死后,可怜的奥菲利亚深受刺激,变得疯疯癫癫起来。她不断地提起自己的父亲,说这世间充满阴谋诡计。她讲着似有似无的胡话,玄妙含蓄、惹人猜疑。见到国王和王后,奥菲利亚疯疯傻傻地唱起一支支情歌,或者滑稽,或者悲伤。她一想到父亲被放在冰冷的泥土中毫无气息,就忍不住伤心落泪。国王怕她闹出乱子来,派人紧紧跟着她。人们对波洛涅斯的突然死亡、匆忙下葬,早已议论纷纷。听说奥菲利亚的哥哥雷欧提斯已经秘密回国,国王担心雷欧提斯听到有关他父亲的谣言,会迁怒于自己和王后。

有一天,外面一阵喧闹,侍从报告说年轻的雷欧提斯带领一支叛军,像怒潮决堤一样,气势汹汹地打进宫来了。暴徒们甚至高呼着要拥立雷欧提斯为王。宫门已经全部被攻破,雷欧提斯请众人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来声讨国王,向他寻仇。国王明知故问地问他为什么兴兵作乱。雷欧提斯说为了自己枉死的父亲,他质问父亲的死因,发誓要痛痛快快地报仇雪恨。国王故意提醒他冤有头,债有主,要分清敌友。雷欧提斯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这时,奥菲利亚闯了进来,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古怪的歌谣。雷欧提斯看到好端端的妹妹由一个明丽少女变成这般让人心痛的模样,心痛不已,更加激发了报仇的壮志。国王打算和他详细谈谈他父亲的死因,并建议他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做公证人,让他们来评判自己是否有罪,若是被判有罪,他愿意放弃一切作为补偿;若是无罪,他希望雷欧提斯能助他一臂之力,联手惩凶。雷欧提斯答应了。

几个水手交给霍拉旭一封信,是哈姆莱特派人送来的。哈姆莱特在信中说,他们的船只第二天就遇到了海盗的追击。两方相持的时候,哈姆莱特跳上海盗船迎敌,海盗们立刻返回自己的船扬帆而去,哈姆莱特成了他们唯一的俘虏。当他们知道他是一位王子时,对他非常客气,哈姆莱特承诺既往不咎,并且要重谢他们。他让霍拉旭看完信,把送信的人带去见国王,因为还有信要交给国王,然后他自己将火速跟来,还有一些重要的话要当面跟国王说。

国王花言巧语地蛊惑雷欧提斯,说杀他父亲的仇人也在图谋他的性命,自己之所以没采取严厉的手段去制裁那罪大恶极的犯人,一则,是因为王后溺爱自己的儿子,一天看不见他几乎就不能活,而自己已经和王后命运相连,也不能没有她,所以有所顾虑;二则,人民对他很有好感,盲目崇拜着他们年轻的王子。若是贸然惩治凶手,可能会引起民愤。

雷欧提斯质问难道就让自己高贵的父亲白白死去,好端端的妹妹白白疯癫不成?国王正劝慰着,使者禀报说有哈姆莱特的书信。他当着雷欧提斯的面读信,哈姆莱特在信中说自己已经回到丹麦来,明天即将进宫面圣,禀告这次不召而返、突然回国的原因。他们完全猜不透哈姆莱特的用意。

国王想出一个计策,要唆使哈姆莱特自投罗网,死于意外的灾祸,这样在他死后就没有人会讲一句闲话,即使他的母亲也不能察觉出这是一场阴谋。他说哈姆莱特妒忌雷欧提斯,他将设法怂恿他们比武,然后雷欧提斯可以趁哈姆莱特不备,拿那把事先混杂在武器中的利剑,瞅准机会冲他的要害刺下去,就可以替父报仇了。雷欧提斯说他要在剑上抹上剧毒,只要沾上一滴血,甚至蹭破点皮,毒性就会发作,被刺的人将回天乏术,神仙也救不了。

为了防止计划失败,国王又想出另一条毒计。他说要对两人的胜负打赌,然后让雷欧提斯比武时,全力对付哈姆莱特,使他精疲力竭,等他讨水喝时,国王就命人为他奉上早已预备好的毒酒。这样一来,即使哈姆莱特侥幸躲过毒剑,也躲不过毒酒。

王后匆忙进来,告诉雷欧提斯,他的妹妹奥菲利亚失足掉到河里淹死了。小溪旁长着一棵大柳树,奥菲利亚一个人到那边玩耍,用花草编成一个个花环,放在身上做装饰。她爬上一根伸到河面上的柳枝上,想把花环挂在上面。结果树枝折断,她连人带花落入水中,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就这样唱着古怪的歌谣被淹死了。雷欧提斯听到妹妹的死讯,悲痛欲绝,心头升起复仇的熊熊怒火。

5

本来奥菲利亚作为未出嫁的姑娘,又因投水自杀,按理是不能照基督徒的仪式下葬的。可因为她是贵族女子,验尸官受人指示,竟得出她因自卫而落水的荒谬结论。

掘墓人一边掘着坟坑,一边唱着歌。哈姆莱特和霍拉旭经过此地,哈姆莱特听到歌声,觉得十分诧异,便在一旁观看。掘墓人挖出一个骷髅,扔在一边。哈姆莱特对霍拉旭说,那个骷髅里曾经也有一条会唱歌的舌头。也许它是个政客的头颅,也许是一个溜须拍马的大臣的,也许是个惯偷的,可现在却成了一个枯骨,任凭掘墓人的侮辱。哈姆莱特心里充满了对生命无常的悲叹。

不一会儿,掘墓人又挖出一个骷髅。哈姆莱特想象它生前是个律师的,曾经买下很多地产,满口吓人的法律名词和条文,在法庭上颠倒黑白,欺蒙人心,而现在他的脑壳里塞满了泥土,能占有的也只是两张契约大小的地面,一捧黄土,就是他所拥有的一切了。

哈姆莱特问掘墓人在给谁掘墓,掘墓人说是一个死去的女人。他压根没想到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他所热爱的奥菲利亚。又挖出一个骷髅,掘墓人说那是先王的弄臣郁利克的头骨。那是一个很会开玩笑,很有想象力的人,哈姆莱特小时候曾经和他很亲近,可现在这个失去生命的骷髅再也不能唱歌、蹦跳、逗人发笑了。即使是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死后也同样会腐烂发臭,化为尘土。

远远地来了一群送葬的队伍,国王、王后和大臣们都来了,但是仪式草率而简陋,好像送葬的人颇有身份,却又是自杀而死。他们躲在一边看着。雷欧提斯要求把妹妹的遗体安放在泥土中,王后撒着花瓣伤感地说,本来这些鲜花是要铺在她的婚床上的,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儿子哈姆莱特的妻子,现在却只能撒在她的坟上了。哈姆莱特这才知道死去的人,正是自己喜爱的姑娘奥菲利亚。

泥土覆上棺盖前,雷欧提斯悲痛地跳下墓穴,想最后一次拥抱妹妹,他让人们把他们兄妹俩一起掩埋。哈姆莱特觉得即使是四万个兄弟的爱,也抵不过他对奥菲利亚的爱,他忍不住心里的哀痛,也上前跳入墓穴中。雷欧提斯见到仇人,一把将他揪住,两人扭打起来。国王让侍从分开了他们。哈姆莱特说,自己一向对他很友善,他不明白为什么雷欧提斯却那样对他,为了表示对奥菲利亚的爱,他愿意与雷欧提斯决斗。国王悄悄劝雷欧提斯忍耐一些,他们马上就有机会实施昨天晚上的计谋了。

哈姆莱特告诉霍拉旭,在去往英国的船上自己因为心存疑虑而失眠,偷偷拿走护送使臣的包裹,拆开他们的公文,发现里面果然包藏着害人的祸心。原来,国王在信里致意英格兰王,为了两国的利益,见信后立即取了他侄儿的性命。哈姆莱特思索了一番,以国王的口吻,另写了一封国书,让英格兰王为了两国的和平和友谊,读完信后,立即处死送信的两名使者。一切就像天意,哈姆莱特刚好随身携带着已故父亲的私印,它和国玺一个式样,所以很顺利地伪造好文书,又把它放回原处。

两人正说着,国王派人来告诉哈姆莱特,已经为他下了一个很大的赌注。来人遵照国王的指示,竭力夸赞雷欧提斯,想激起哈姆莱特的妒忌。他说国王用六匹上等的骏马对雷欧提斯的六柄珍奇的宝剑,打赌雷欧提斯若和哈姆莱特交手,十二个回合顶多占三次上风。要是哈姆莱特答应,现在就想请他们当面比试。

哈姆莱特说,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叫他们先去准备比赛用的钝剑,要是他们不改变主意的话,自己愿意一试,即使输了,至多丢一次脸,受点伤而已。国王不甘地又派人来探问他,是否愿意马上比武。哈姆莱特说,一切服从国王的旨意,他随时待命。霍拉旭担心其中有诈,哈姆莱特觉得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他决定直面自己的命运。

比武前,国王牵着哈姆莱特和雷欧提斯的手,假意让他们和解。哈姆莱特因为误杀了他的父亲而心存愧疚,真诚地请求原谅。他说自己绝不会做出对不起雷欧提斯的事,以前的过失、伤害他的种种言行,都是疯病所致,他自己也是受害者。现在他当着众人的面,请求雷欧提斯宽恕自己无心犯下的罪恶。

雷欧提斯见他态度恳切,怒气平息了不少,愿意暂时接受他的友好示意。两人取剑准备比武,哈姆莱特随手取了一把钝剑,雷欧提斯不动声色地换了事先涂好毒药的利剑。国王说,只要哈姆莱特占上风,就让城堡里鼓乐齐奏,鸣炮欢庆,自己还要在酒杯里放上一颗比王冠上的还要贵重的珍珠,并赐酒以慰劳哈姆莱特。

比武开始了,第一回合,哈姆莱特赢了,鼓乐齐鸣。国王让人拿酒给他,哈姆莱特把酒杯放在一旁,说赛完第二局再喝;第二回合,雷欧提斯依然输了。王后见儿子满头大汗,心疼地要他用自己的手帕擦汗,自己替他喝了那杯酒,以祝贺他的胜利。国王劝阻她不要喝,因为那杯酒有毒,但是又不能明白地告诉她。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国王在一旁暗自叹息。哈姆莱特说自己现在还不敢喝酒,等过会儿再喝。王后慈爱地替儿子拭汗。雷欧提斯向国王保证,这次势必要击中哈姆莱特,可是他的良心却已经让他有所动摇。

第三回合开始时,两人出击都没有击中对方。雷欧提斯突然挺剑刺伤了哈姆莱特,两人在僵持中彼此的剑都被对方夺去,哈姆莱特用夺过来的剑,又刺伤了雷欧提斯。国王让人分开他们。这时,王后从座位上倒了下来。哈姆莱特惊问母亲怎么了。国王说是因为看见他们流血而晕厥了。王后临死前告诉哈姆莱特自己喝的那杯酒有毒。哈姆莱特愤怒地要人锁上门,以便查出凶手。

雷欧提斯痛悔自己用诡计害人,结果害人害己,他告诉哈姆莱特,国王就是凶手。他说自己刺伤哈姆莱特的剑上涂着毒药,不出半小时,他即将死去,而自己也因为中剑,同样快活不成了。王后中毒,也是被国王的奸计所害。

哈姆莱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切灾祸都是因国王而起,他悲愤地提起毒剑,痛斥着恶人的罪状,刺死了国王。众人见国王死了,乱作一团。雷欧提斯说毒酒是国王亲手调制的,他死在自己的毒药下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临死前,他请求和哈姆莱特互相宽恕,他不怪哈姆莱特杀了自己和父亲,也请哈姆莱特不要怪他把他杀死。说完,他就死去了。

哈姆莱特即将命终,好友霍拉旭也要饮毒酒陪他一同死去。哈姆莱特拦住他,让他在自己死后,把自己经历的事情的整个始末,原原本本地昭告世人,以解除他们的疑惑。否则,世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将永远蒙受着弑君的不白之冤。

远处传来军队行进的脚步声,还有礼炮的轰鸣声。哈姆莱特问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有人回答说,年轻的福丁布拉斯王子从波兰凯旋而归,礼炮是迎接英国来的使臣的。哈姆莱特预言福丁布拉斯将被拥戴为王,而且他也同意这样的决定。他授意霍拉旭,可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那位年轻的王子,然后他就沉默地死去了。

福丁布拉斯听说这里有一场比武,结果却看到这样凄惨的景象,仿佛死神为了准备一桌丰美的宴席,一下子杀了那么多王公贵族。英国使臣本是来汇报已经遵从国王的命令,见信后处死了那两名信使,现在也目睹了这个惨象。

霍拉旭叫人把几具尸体抬放到高台上,让大家都能看见。他受死者嘱托,要将事情的经过向一无所知的世人宣告——里面有奸淫残杀,悖天逆理的行为;有上帝的旨意,意想不到的灾祸,借刀杀人的诡计;也有害人害己,玉石俱焚的悲剧。现在国中无主,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他要把一切都向人们解释清楚了,以免引起更多的不幸、阴谋和灾祸。

福丁布拉斯叫人像对待军人一样,把哈姆莱特的尸体扛到台上,为了表示对他的悲悼,他们用军乐和战地仪式向他伟大的灵魂致以崇高的敬意。如果他能活着登上王位,以后一定会是一位贤明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