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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私的巨人

很久以前有一个巨人,他拥有一座十分美丽的花园,每天孩子们放学之后他们就一起到巨人的花园里玩耍做游戏。

你可能没有见过像这样美丽可爱的大花园,四周长满了毛茸茸的绿草,鲜艳的花朵这儿一丛那儿一丛到处都是,比夜空里的繁星还要多,简直是数不胜数。在花园的草地上长着十二棵桃树,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桃树上就开出许许多多可爱的粉红色小花,到了凉爽的秋天树上就结出沉甸甸的果实。生活在树上的鸟儿每天都唱着快乐的歌曲,正在玩耍的孩子们听见鸟儿们的歌声都忍不住停下来仔细地聆听着,他们大喊着:“我们好快乐哦!”

但是有一天,巨人从外面回来了,他去他的妖怪好朋友那里做客,在那里整整待了七年,他们两个花了七年的时间才把要讲的话讲完,他现在终于回家了。当他刚踏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在花园里嬉戏的孩子们。他生起气来,大叫着:“你们在我家里干什么呢!”他愤怒地把孩子们都赶出去了,并说:“这是我的花园,是我的私人财产,我不许别人随随便便到这里来玩!”于是他特地做了一块牌子,竖在花园的外面,上面用大大的字写着:“闲人不得进入,后果自负!”

他真是一个自私的巨人啊!

从那以后,孩子们放学以后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们只能在大街上玩。可是大街上总是有很多车辆和扬起的灰尘,这使他们觉得非常无聊和扫兴。他们只能徘徊在巨人花园高高的围墙下面,谈论着里面美丽的景色,那些花儿和桃树,鸟儿动人的歌唱。他们说:“我们以前在里面玩耍是多么快乐啊!”

很快春天再一次来临了,所有的地方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村庄里的鲜花都盛开了,鸟儿们到处唱着欢快的歌曲。唯独自私的巨人花园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是一派寒冬的萧条景象。小鸟们都不愿意歌唱,花儿也不愿意开放,因为他们看不到孩子们快乐地玩耍心里很难过。就算有一朵小小的花儿从岩石的后面探出头来准备绽放的时候,看见了竖在那里的那块残酷的警示牌,也十分可怜孩子们的遭遇,于是缩了回去,宁愿睡觉也不想开出花朵来。而风霜和雪花在这里肆意地游走,不亦乐乎。“哈哈,春天已经遗忘了这座花园,今年春天我们不用再到别的地方去了,可以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啦!”他们得意地大喊大叫着。雪用华贵的貂皮大衣裹住身体徜徉在花园里,将草地盖上厚厚的一层白绒毯,霜也将屋顶、树枝都裹上一层亮晶晶的外衣。但是他们依旧不满足,还把脾气很大的北风请过来跟他们一起住。北风很快就来了,他看了一眼花园里的一切,先是呼呼地吐出大口大口彻骨的寒风,他不停地吹,“呼——呼——”整整吹了一天,吹掉了瓦片也吹掉了烟囱的帽子。“在这里我实在感到太快乐了!”吹了一天之后,北风说,“这里还是不够热闹,让我们去把冰雹也请来吧。”等到冰雹来了,花园更是遭了殃,小冰块不断地敲打着屋顶,把天花板都砸了个洞,还有那些娇弱的小树和花儿更是承受不了这样沉重的磨难,哦,这里实在太冷太糟了。

巨人疑惑地坐在窗子前面,看着花园里的景象,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今年的春天到现在还不来?”他满心里盼望着春天能够快点儿到来,因为他已经对寒冷和冰天雪地的景象厌倦透了。

但是,春天始终都没有来临,跟着夏天也不见踪影,当秋天的时候其他地方都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时候,巨人的花园仍然什么变化都没有。冬天,是的,这里只有冬天。这里不会再有别的任何什么了,除了霜、雪、冰雹和呼啸的北风。

有一天清晨,巨人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他睁大双眼望着天花板,耳朵里传来了一阵悦耳动听的鸟叫声。啊,多么使人愉快啊,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曲调了,一瞬间,他还以为是皇宫里的乐师在他的花园里演奏呢。他打开窗户伸出头去四处寻找,原来是一只小小的红雀啊,它看起来那么富有朝气和活力。而这时候,北风和冰雹也停止了肆虐,花的芳香在花园里弥漫开来,飘进巨人的窗户,“啊,春天终于来到了!”巨人开心地叫起来,观赏着外面的景色。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什么呢?

他看到的是一幅活泼生动的画面:那些孩子们从高墙上的小洞钻了进来,已经来到花园里啦!他们坐在桃树枝上,每棵树上都坐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桃树看到孩子们来了,别提多高兴了,他们激动地摇来摆去,为孩子们开出美丽芬芳的花朵,还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鸟儿们也开心地放声高歌,美妙的歌声形成和谐的交响曲。这幅景象任谁看了都会被深深地感动。春天一下子填满了这座花园,除了有一个小角落——在花园的最那头,有个小小的男孩子,他正站在一棵树下伤心地哭泣。因为他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爬不到树上去,他只能无助地围着树绕来绕去,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那棵树浑身被冰雪紧紧地包裹着,北风凶狠地朝它吹气,它发着抖,眼神忧伤地看着小男孩。它尽可能向他伸出长长的枝条,希望他可以抓住爬上来,但是男孩子还是太瘦小了,根本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举动深深地震撼了巨人的心,他大叫着:“啊,我以前真的是太自私了!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春天不愿意来我的花园了。我要去帮助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把他抱到树上去,我还要把这些高高的围墙全部拆掉,让这座花园真正属于孩子们。”他红着脸,想起以前做的错事,羞愧万分。

巨人从楼上下来,小心地打开了大门,他走进花园里。孩子们一看到巨人出来了,全部都吓得逃到外面去了,于是这座花园又再一次陷入寒冷的冬季。只有那个小小的男孩没有逃走,这是因为他没有看到巨人过来,他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巨人轻轻地来到他的后面,用双手温柔地把他托起,放在了那棵树的树枝上。男孩一接触到树干,成千上万的白色花朵纷纷绽放,鸟儿重新唱起快乐的曲调,小男孩露出了笑容,张开双臂拥抱巨人并亲吻他。其他的孩子看到巨人已经完全改变了态度,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霸道自私,也都很快跑了进来,春天终于真正地来到了巨人的花园。“亲爱的孩子们,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是你们的花园了。”巨人大声地说,说完他拿来了一把大斧子,把周围高高的围墙通通砍倒了。

等到中午,街道上的人们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们看到巨人花园的高墙已经不见了,而巨人正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花园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他们玩了整整一天,直到夜色降临孩子们才和巨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巨人发现那个小男孩不见了,就是拥抱他、亲吻过他的那个,“请告诉我,你们的小伙伴,那个哭泣的小男孩到哪里去了?”巨人非常喜欢那个男孩。

“也许他早已经回家去了吧,”孩子们答道,“我们好像不太认识他。”

就这样,以后的每一个下午,孩子们从学校里放学之后,就过来找巨人玩,只是那个瘦小的男孩子再也没有出现过。巨人变得非常善良,他对每一个孩子都十分友好,所以他对那个小男孩的思念越来越强烈,“唉,要是能再见一见他就好了,我是多么想他啊。”巨人经常这样说。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巨人已经变得年老,他的身体变得没有以前健康,再也没有力气跟孩子们一起玩耍嬉戏了。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把大大的扶手椅上,看着孩子们在阳光里做游戏,看着美丽的花园,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我的花园好美啊,这里有这么多娇艳动人的花儿,但是在我的眼里,孩子们才是最珍贵芬芳的花朵。”

冬天又一次来临了,巨人起床穿上衣服,打开窗户朝花园里望去,冬天已经不再让他感到厌烦,他已经知道冬天也是必经的阶段,这样春天才能有时间稍作休息,喘口气儿。

这时,他忽然看见眼前的冬景一下子变换了,花园的景色变得尤其美妙,就在花园角落里的那棵树上,开满了惹人喜爱的白色花朵,整棵树都发出金色的光芒,上面还缀满了银色的果实,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树下,就是巨人曾经非常喜爱的那个小男孩啊。

巨人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快步下楼,打开门朝花园走去,来到那个小男孩的跟前。当看到小男孩的时候,巨人感到怒不可遏,因为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双手和双脚都留下被钉子钉穿的伤痕。

“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要去拿我的宝剑把他杀死!”

“请不要这样做!”小男孩说,“这都是源自于爱。”

“你是什么人?”巨人感到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并不是一个平凡的男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畏之情。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立刻跪倒在他的面前。

小男孩微笑地看着他,说:“我很感激你曾经让我在你的花园里玩耍,今天轮到我带你去我的花园了,那里是永恒的天国。”

那天下午放学后,当孩子们来到巨人的花园时,看见了那棵开满白花的树,巨人安静地躺在树下,身上盖满了像雪一样白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