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着一只手在摇楚子渊。
“王爷醉倒了。”展兴扶起了楚子渊,看着他浑沌通红的脸颊轻呼一声。
“本王没事。”楚子渊撑开眼皮,努力保持着声音的镇定。
“公主,让属下送王爷到偏房休息吧,王爷醉酒后吐得厉害,怕脏了新房。”展兴皱眉道。
“公主!”听了展兴的话后,长乐公主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十几名侍卫却惊喜地叫出了声,纷纷以期待的眼神看向长乐公主。
展兴大惊,他不由望了几人一眼,看到了他们目光中的灼灼。
可想而知,长乐公主现在是怎么样躺在床上的,虽然她拥被盖着身体,但裸露在外的一抹耀眼的雪白证明了她根本没穿衣服。
自己并不好意思多盯着她,可这些侍卫——竟如此大胆!
难道,传说都是真的?
进了东林皇宫后,看到长乐宫的侍卫个个生得皮相好看时,他们八王府的人便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与猜测。
可他却没想到,这些侍卫竟如此公然……魅主!
当下以眸一沉,他装作没听到他们的话,焦急地问长乐公主:“公主……”
长乐公主看着楚子渊的脸,微生遗撼,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先带子渊下去,今晚的洞房花烛不行,明天再补吧。”
看着十几个侍卫,她拧了拧眉头,道:“你们退下吧。”
侍卫们的脸上都现出了失望之色,却不也表现出来,答应着退下。
其中,走在最后的是个长得蛮结实的青年,身材高挑,五官俊美,他带上房门后就立在了房前。
长乐公主吹熄了灯睡觉,正发怔间,门外却传来男子不时传来的咳嗽声,果然不愧了那幅长相,连声音也十分性感好听。
长乐公主翻了个身,终是忍不住叫道:“阿明,你进来吧。”
叫阿明的推开房门,黑暗中,嘴角勾出得逞的笑来,摸了过来。
“公主,需要属下来侍候您吗?”阿明的声音越加暧昧起来。
长乐公主的脸一红,却被挑起了所有的欲望,声音也变得轻飘飘起来,“阿明,你又不是第一次了,知道我喜欢什么。”
“当然了。”阿明爬上床后,不知什么时候衣服都脱光了,化身猛兽,赤裸火热的身子一把扑倒了长乐公主,在她耳边呢喃,“公主,属下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嗯。”长乐公主浪哼了一声,“声音小点……啊……”
偏房内,挂着紫纱的梨木大床上坐着一名男子。
一身红袍还未除去,正是楚子渊。
他眉眼清明,毫不似酒醉,脸色异常地难看。
隔壁房内,传来“吱呀吱呀”的床板声音,显然状况十分火烈,不时掺杂着男子下、流不堪入耳的语言和女子放浪的呻吟声。
“堂堂公主,竟比一名妓还不如!”楚子渊冷冷说道。
“王爷,是不是该行动了?”展兴问。
这宫内若真养有这么多男妓,那他楚子渊来了后,就一定要给个下马威!否则,他在长乐公主面前哪里还有说上话的权力?
想到自己堂堂一国王爷的身份,竟然与几个以色侍人的低贱坯子“争宠相斗”,楚子渊心中的怒火腾腾地见长!
若果此时没有家恨,没有委屈,他会立刻仗剑拆了这长乐宫!
可是啊,不能啊,母妃死后,他便成了落拓的皇子,若不忍,何以成大事哉?
“走!”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偏房响起。
贴着大红双喜字的新房内,两支婴儿臂粗的喜烛方才燃尽,香灰落了一桌。
五重红纱鸾帐内,此起彼伏着令人耳红心热的声音。
“吱呀!”外室的门被推开,一行杂乱的脚步声涌进房来。
“公主,王爷醒了。”展兴的声音传进来时,长乐公主大惊失色,急忙拿被子去掩饰满床春色。
而楚子渊已大步到了床前,扯开床纱,阴鹫的凤眸射出骇人的光芒。
房内的烛火一一被点燃,整个新房内顿时一片亮堂,红绡帐内,一对衣不蔽体的男女落入众人眼内。
“嘶——”跟进来的侍卫们倒吸一口冷气。
饶是长乐公主再镇定,此刻也慌得脸色发白。
毕竟,她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楚子渊,今晚与她洞房的夫君。
楚子渊单手一提,就将阿明给拎了起来,随手掼在了地上。
“大胆奴才,竟敢做出这等丑事!”展兴不顾眼前的画面有多么冲击,一声冷喝,揪住了想要逃跑的阿明。
“砰!”清脆的一声,新房的大门被关上。
长乐公主的这些侍卫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出去,却被八王府的侍卫紧紧守住了门户。
楚子渊冷冷往太师椅上一坐,说道:“这等刁奴,该受什么下场,展兴,你知道的。”
他说这话时连向长乐公主瞟一眼都没瞟过来。
长乐公主将自己的身体裹在了锦被之中,脸色血红。
虽然她爱男子,但并不代表她就习惯于被一群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撞见,还如此无视,她也有羞辱感。
“是!”展兴的脸部肌肉微微扭曲起来,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雪亮的剑锋“嗖”地一下飞出。
“啊——”阿明痛呼一声倒地。
只见一个血淋淋的鼻子割在了地上。
长乐公主的这些侍卫都如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般,并没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个个惊色。
而展兴,故意停顿了好长时间后,又是一刀下去。
耳朵,眼睛,胳膊等一一割下,很快,阿明就只剩身体和头了,新房内一片沉寂,长乐公主一张脸苍白得有如一张纸,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残忍的死法。
何况,阿明还没死。
她的侍卫们,有的吓得瘫软在地,有的勉力支撑着站起,双腿却不住地发抖,以致于不时有轻微的门板晃荡声传来。
“唔……”面目全非的阿明呻吟了一声,满地都是血,鲜红的血人给大红的喜房添了一股诡异的妖娆。
楚子渊幽深的凤眸内划过一丝狂乱的痛快,很快掩去。
他站起身,轻启薄唇,冷冷吩咐:“将这个血人泡在酒缸里,看看他能活几天。”
他的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地响在新房之内。
四周,没有人敢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
人人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他们尽量将自己的身子往黑暗处靠拢,以不引起楚子渊的半点注意。
虽然他们都身负武功,可也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八王府这些侍卫的对手。
楚子渊冷冷一笑,抬步离去。
长乐公主一声也不敢叫唤,整个人不停地打着颤,目光呆滞,表情可怖。
展兴的眉头颤动了几下,同样颤抖的手终于松开捏了许久的剑,他一错手,憎恶地将血剑扔在了地上。跟着楚子渊而去,自有八王府的侍卫上前抬人。
虽然手染无数鲜血,可这么残忍的杀人法,也是展兴今晚第一次做。以至于,他丢了那把跟随了他十多年的宝剑;以至于这一整夜,他都在做噩梦……
而长宁宫,一片寂静,新房内的烛火,一夜燃到天明。
次日早起,再见楚子渊时,他穿戴完毕,进新房请长乐公主同去岁阳宫晋见东林国君。
脸容白净,温润如初,只是长乐公主再也不敢像从前那般瞧他。巍巍地由他亲密地扶着,上轿而去。
宫内,摄政王和云紫洛,楚寒霖夫妇皆已到来。
楚子渊眉眼舒展,喜娘则笑盈盈地盛上精致的匣子递交东林国君身旁的年长嬷嬷,那位嬷嬷开盒一验,立刻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
长乐公主脸色怏怏,可还得强颜欢笑,接受祝福。
她知,昨晚的事不能告诉父皇,因为父皇曾经警告过她,令她新婚之后就得收敛自己。
而昨夜,是自己先犯的错。
何况他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验了落红布,那块落红布是假,再怎么样,自己也绝无立场和子渊论此理。
瞧见爱女眉眼间有一丝疲惫,东林国君只道她是累了,笑容越加慈祥起来,命宫女扶她到后殿歇息。
楚子渊,则坐到了东林国君的下手,陪众人饮茶闲聊起来,他此时的位置比楚寒霖高出一个阶位来。
若说全殿最憋屈的人,怕就是楚寒霖了。
楚子渊的眼神落到了北帝身旁的云紫洛这,女子肌容似雪,眉眼清澈干净,也正朝他这看来。
接收到女子淡淡的目光,楚子渊浑身一震,立刻感到颓迷下去的精神振作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摄政王起身,对东林国君说道:“皇上,八王爷大婚完毕,我们也要回祁夏去了。”
东林国君有些错愕:“这么早就回国了?不在林安多玩几天?”
摄政王俊朗的脸庞浮出一线笑意,道:“小王政事繁忙,已在贵国逗留了好几日,路上也山高水远,得起程了。”
北帝已笑道:“是啊,朕也要随外孙女儿回祁夏走一走,老头儿,朕就不在你这白吃白喝了。”
此言一出,云紫洛嘴角轻抽。
摄政王眉眼间闪烁着淡然笑意,可凤眸深处,却划过一丝暗淡。
想来,他与洛儿一路的“二人世界”将要被打破了。有这么个老家伙在洛儿旁边,让他感到好不束手束脚。
回驿馆收拾好了行李,坐上马车,驶往林安西门。
由于北帝的缘故,东林国君亲自率领朝臣出宫,在西门处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