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飞转的年轮
8843900000010

第10章 亲情的温度(2)

当时人们很穷,但大家似乎都很忙。我哥在新疆当兵,我的两个姐姐在上学,我的父母每天上工挣工分,只有我是闲人。夏天的早上不用妈妈叫,我早早就起床和小朋友玩去了;但到了冬天,在现在想来那种似乎无法承受但却必须直接承受的的寒冷就把我逼进本不太温暖的被窝里死活不肯出来。勤劳的妈妈收拾好了家务,喂好了猪羊,甚至于拿好了农具要出门了,我却还是赖在尚存温热的炕上不起来。现在想,那时其实倒不是留恋炕上的温度,关键是不敢经受由温暖被窝进入冰冷似铁的破棉袄棉裤时那种巨大温差形成的似乎是疼痛般的感觉。

现在的年轻人或是富庶地区的同龄朋友也许不了解,那个年代,那个地方,那个年龄的我,只可能有一身也许是由哥哥姐姐的破衣服修改而成的棉衣棉裤过冬。整个冬天不洗不换,加之小孩子不懂爱惜,不懂干净,于是那身棉衣棉裤的入冬一个月后,里儿、面儿就已经坚硬如铁,冰凉如铁。所以常常,经过一个晚上的刺骨夜气的浸润,脏又破的衣裤里那种手脚一伸进去就会感到生疼的感觉总是让上感觉过于灵敏的才四五岁的我怕的要死,哪怕妈妈急着上工要打我的屁股,我也不会主动伸出手脚的。

记得有一次,那段铁轨的敲打声已经想过两遍,村长已经开始砸村口骂人了,我还是不敢把手脚伸进衣裤里去感受那种钻心的疼。情急之下,妈妈只好从门外抱回一些麦草,点燃了,然后把我的棉袄里子朝着火在那冒着蓝色烟气的火上烤了一会,然后捂在自己的怀里跑到炕前我,等我的光着的身子一爬出被子外,立即展开棉袄,把那很温暖甚至有一些烫的棉袄裹在我的身上,于是那种刻骨的温度带着浓浓的麦草烟味便同时包裹了我的身体和心灵,我便感受到了这世上最舒适的让我陶醉的温度。这热度来自燃烧的麦草,更来自妈妈的爱。舒适的感觉引出了我的笑容,也引出了妈妈的笑容。于是,以后,每天,我都在这种气味和温度里快乐的起床,然后和妈妈爸爸一起去田里。一直这样过完冬天,过完我的童年。

长此以往,这种温度和气味就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身上和心里。后来离开农村,每一次回老家,老远里闻到农村特有的那种麦草燃烧的特殊烟味,我就想起当年的那种温度,想起妈妈的爱。前几年,河北的很多农村在冬天燃烧田里的麦草以致影响了首都北京的空气质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从而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极大关注。但,那种弥漫在空中的久久不去的熟悉的麦草烟味倒是让我倍感亲切和温馨,促我回味无穷。近来,马帮让写温度,我的已被空调麻痹了的感觉对周围的事物没有了任何的真切的温度上的感受,就突然想起了那永远的温度和烟味,想起早年的那段生活,想起了年迈的老母亲。

多留点时间给家人

妈妈说,你都三个多月没回家(娘家)了,怎么老是这么忙啊?你爸天天念叨呢。关心中带着想念。

老公说,人家美国总统奥巴马忙不忙?可是人家还有时间到中国来登长城呢!你呢,就是一个普通公民吧,却忙得连和我吵架的时间都没有了!调侃中带着报怨。

女儿说,妈妈,你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看电视,也不是玩游戏,而是妈妈陪着我一起写作业。讨好中带着些许无奈、些许不满。

这阵子单位的事儿确实是太多了,上班时间几乎都被一些琐碎的事务侵占了,所以,只好把一些文字性工作放到下班以后去完成。再加上加班时既没有电话打扰,也没有临时任务加塞,工作效率特别高。因此,加班加点便成了家常便饭。其时,忙碌之余,我自己也在反省:距父母家仅四个小时车程,可是我竟然要用“年”作单位来计算回娘家的次数;婆婆家近在咫尺,我却创下了连续三十多天没回去的纪录。害得婆婆不顾天冷路滑还得往我家跑,不是送点吃的,就是帮着我打扫“惨不忍睹”的家;很羡慕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可是,连女儿想让我们带着她去横道河子看东北虎的愿望至今还没有实现……

忙可以成为不称职的理由吗?忙就可以不承担责任吗?忙就可以透支家人的感情吗?也许你会说,我拼命工作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家人过得好一点,让孩子的前途开阔一点?可是,你想过父母的感受吗?想过亲人的真正需求与渴望吗?年终岁尾,建议朋友们在盘点一年工作的时候,也盘点一下自己对家人尽了多少责任吧。如果你和我一样,对家人心怀愧疚,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就多留点时间给家人吧。哪怕只是陪着父母聊聊天,哪怕只是听听父母的叮咛或是唠叨,哪怕只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哪怕只是给家人做一顿晚餐,哪怕只是陪妻子或丈夫看一部你不喜欢的催泪大戏或是一场球赛,哪怕只是和孩子做个游戏……

亲情描绘

父亲帮我提着行李。母亲,大姐,小弟,妹妹拥挤在大门口目送着我。摸着父亲半夜为我煮好的熟鸡蛋,心一热,泪水便顺着鼻沟淌下来……

我不敢回头,我怕大家看见我的泪水,怕母亲心里不高兴……

我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告别:妈,回去吧,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应着陆续返回,只有父亲提着行李一定要为我送行。母亲固执地站着,久久没有回意。

晨风吹散母亲花白的头发,吹落她挂在眉睫上的泪水。朝霞映红母亲衰老的体态,也映红了脸上那辛酸年轮凿就的一道道壕沟。母亲突然的苍老深刻地刺疼着我的心!我们姐妹五个都是吮着妈的血长大而远走的啊!我终于抑制不住折回去,静静地望着母亲,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而我的泪水却喷涌而出……

我啜泣着对母亲说:“这以后我会常回来看您……”

是的,姑姑去世了,我的感情再也不会不专一!这以后我会全心地孝顺父亲和母亲!可又有谁知道父亲还会有多少次为我送行。母亲还有多少次固执地站在门口?

我知道,从此,当我再次归来的时候,姑姑的门前等待我的再也不会有姑姑……

那么,我希望永远有母亲的期待,母亲的送别。

走远了,我又回头望母亲,母亲依旧站着……我知道母亲的目光一直在望着我。

我突然思绪万千了,这么多年来我是否曲解了母亲的心?

我一直以为母亲并不爱我。

那时候父亲被打成“走资”,到很远的山里脱胎换骨,母亲肩负起生活的全部负担,我和两个妹妹大小相隔一岁,三妹爱闹病,四妹尚小,我常常疯跑出去玩,晚上找不到家。母亲上班,照顾两个妹妹还得四处找我,母亲常常不是吃不上饭,就是洗不了碗。我并且知道母亲在夜里总是哭……

后来,我被送到姑姑家,一去就是九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和父母姐妹之间的感情便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走近对方。母亲常说我看见姑姑亲,姑姑常说骨头还是离肉近!

这样撕来扯去,小小的心灵便尝到了孤苦无助的滋味,一种深深的遗弃感向我逼近,在两心相接处缠绕着左右为难的情结。多少年来我难以摆脱这种困境。我曾一度埋怨姑姑狭隘,责备母亲短浅。可哪知,母亲和姑姑对亲疏偏重的争夺却是灵魂深处对我最深刻的珍视!

如今姑姑去了,带走了她的“狭隘”,留给我的却是永远的愧疚……为什么单等姑姑逝去我才彻悟亲人之间微妙的情愫?

我想,我不能对母亲再有丝毫的过失。亲情是人间最永恒也是最安全的一种情感啊!

父亲在前面走,一走一颤,只听见啪啪的脚步声,走路却并不快。喉咙呼噜呼噜像藏了一个小老鼠。

我不忍了,我说爸回去吧,别送了。

爸没有回头,执拗地往前走,路过市场,父亲将行李塞给我,一溜小跑朝一个方向去了。远远的,我看到爸的背已经很驼,气喘病又根本经不得跑,可父亲却跑得很急,步子很小,虽已没有行军时一小时几十里路冲刺的能耐。但父亲年近古稀还要为我奔跑,仿佛要追回过去九年里对我分离的欠缺,因为父亲曾经向我道歉,他说若不是他离家,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到乡下受苦。

我记得当时我很为此话无动于衷。我想,五个孩子呢,偏偏把我给了姑姑,给人的不外乎是最不喜欢的吧?

无形的隔离,父亲明察秋毫。如此,父亲在女儿面前时时有着内疚之心,并且不失时机地试图弥补,言语中的歉意,让我觉得,这是人间何等残酷的事啊!亲情之间是不该存在道歉的词汇,只有相互理解才是啊。

望着父亲衰老的体态,深怀着内疚的心为我奔跑。我不能自己了,我真想哀求父亲不要这样!可没有人能使父亲不这样。父亲回来时拎了三大条鱼,一边跑一边看表,还不时揩一把额头上的汗。我迎上去接父亲,父亲递给我手中的鱼,摆动着手要我快去赶车。车的确要开了,父亲跑得很急,唯恐车把我抛下。我正欲回头,父亲却一闪脚栽了个跟头。我焦急地返回去扶起他,父亲依旧要我快去赶车,别管他。无奈,我只得急赶几步上了车。父亲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塞给我一包葵花籽,要我坐车烦了时吃,我刚收好葵花籽,又塞给我一瓶饮料……

哦,我从来没有这么彻骨的体味到,天下的孩子在天下的父母面前永远是个不会觅食的小鸡雏。

汽车开动了,爸挥动着手,眼里没有泪,却是满目的恋情,满面是汗,膝盖上依然沾着土……

我后悔没给父亲拍几下。

父亲全神贯注地望着我,苍老慈和的面容,使我怎么也看不出父亲曾经是当年带兵打仗的将军。

母亲的话

母亲仅仅上了个小学二年级就辍学回家务农。据母亲说,外婆生了六个孩子:三男三女,三姨下边是大舅。母亲在她们姊妹中排行老二,大姨从小就体弱多病,母亲上小学的时候,外公已经是六口之家了,大舅还在袱襁之中。全家的重担都落在外公的肩膀上,外婆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看着外公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外婆和母亲商量,让母亲做外公的下手。母亲学习成绩在她们所在班级名列前茅,当时母亲也不愿意离开她所在的班级同学和老师。她又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她不忍心让自己的父亲一个人肩负着这个家的重担,为了让自己的亲姊妹、弟兄能顺利读书,她毅然决定辍学回家与外公担起这个家的担子。母亲离开了学校,步入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田生涯。

每天和外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风里来雨里去。繁琐的农田生活没有压垮母亲瘦弱的身体,而是增强了母亲战胜困难的信念,夯实了母亲征服困难的基础,磨炼了母亲赢得胜利的意志。以致于母亲在以后的艰难日子里都能挺直腰杆,迎难而上!

尽管母亲学识短浅,但是母亲对我们教育的话却一字值千金,它象一尊警钟,在我们的耳边长鸣,催我们自新,要我们进步。

一、贪小成不了大。

童年时候,母亲带我到街坊串门儿,我看见街坊家里有个蓝色小皮球,她孩子玩着小皮球很是羡慕。于是乘人家不注意,我偷偷地藏了起来,带回家和姐姐玩,姐姐把我偷皮球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母亲。平素母亲在我们心里一向和睦可亲,得知我偷了街坊的皮球后很生气,我知道自己错了,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只等母亲惩罚。

母亲拿了笤帚朝我屁股边打边问:谁教你偷东西的,谁教你偷东西的?

我哭着对母亲说:妈妈,我错了,请您原谅我一次,我不敢再偷了。

“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敢偷别人家的东西,把你那个爪子剁了!”母亲生气地说,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去,把皮球还给你大婶家!”

走出大门,朝大婶家方向走的路上走得很艰难,快到大婶家门口的时候,我的腿如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我一个人在大婶家门口徘徊,透过门缝,看见大婶家的人出出进进,就是没有勇气进去。自己给自己鼓了数次劲儿,结果还是原地踏步。大婶回来了,见我一个人在她家门口站着,问我怎么不进去。我把偷皮球的事件支支吾吾地跟大婶说了,大婶没有责备我,让我进家,我把皮球放到大婶手中,转身跑远。

打那之后,我再不敢偷别人家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