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刚要走,庆玥突然叫回来道:“不要直接告诉副帅,先告诉天字军将军,让他转告副帅。”
卫兵走后,岑玉婉皱眉走过来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完全看不懂那上面画的是什么。问道:“你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许追逃兵?”
庆玥指着地图上秋林城道:“这里是秋林城,这是它的的西门,出去便是烟狼山的峡谷。我曾经去过一次,这里路窄山高,林木繁茂,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宛人一定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否则他们为什么不经抵抗就放弃秋林城?翻过烟狼山,便是茫茫沙海,就是大宛国的境界了。”
岑玉婉点头道:“不管大宛国人有没有在山谷设下埋伏,我们都不宜再追出去了。”
庆玥看了看远方的秋林城,道:“我打赌,布巴一定已经追出去了。那大宛王子,就是看准了他为父报仇心切,才会设此险计的。丢了秋林城,就等于输了战争。不过区区一个山谷,还不足以灭掉我六万大军,他们一定还有什么阴谋。要不,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放弃秋林城。”
二人正说着,只见刚才走的卫兵匆匆回来报:“报告主帅,副帅已经率兵追出去了,还带走了天字军一半的人马。”
“什么?”庆玥怒道:“谁让他擅自调动人马的?他带走了天字军那几个营的人马?”
那卫兵道:“我还没有细问,一听说副帅已经追出去了,就赶紧来报告主帅。”
“混蛋!”岑玉婉还是第一次看见庆玥如此愤怒的骂人,只听他道:“哲哲就在天字军,如果布巴那个笨蛋害哲哲出事,我饶不了他。”
岑玉婉这才惊觉庆玥如此愤怒的原因,想想刚才庆玥描述的烟狼山谷,也不禁担心起来。
庆玥已经在下令拔营,全部开进秋林城。一进城,庆玥便对迎接的天字军将军吼道:“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只许救险,不许助攻,除了我谁也不能调动你的人马。准许你让布巴带走你一半人马的?烟狼山山谷的情况你不知道吗?”
天字军将军苦着脸道:“他是副帅,来硬的,我有什么办法?而且我手下的军官有一半都是原来南王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一鼓动,都跟着他去了。”
庆玥一喜,道:“你是说跟去的都是原来南王的部下?哲哲没去?”
不等天字军将军答话,哲哲已经笑吟吟的从旁边走出,道:“我在这儿呢。没有主帅和将军的命令,我那也不会去。”
庆玥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快步走过去拉着哲哲的手道:“好,这就好。以后你不要在天字军了,就在我旁边吧。”
哲哲当日比武赢了别贾金加,就取代了别贾金加在军中的位置。别贾金加是天字军第三营的营将,她便一直呆在天字军第三营,别的营将如何做,她也如何做。她生性好强,既不愿意别人因为她是女子而看轻她,也不愿别人因为她是公主而给她特殊的照顾。所以虽然她日日都能看见庆玥的帅帐,能看见庆玥与圣女在一处,只要她再多走几步就可以与庆玥说话,可以和他呆在一起。但是她宁可忍着思念,忍着担心,也不愿让人看轻了。所以她本分而努力的做着一个营将。此时见庆玥如此担心自己,自然是高兴,但是让她在庆玥的身旁,在他羽翼的庇护之下,她怎么肯?于是道:“多谢主帅的关心,但是我是一名普通的营将,应该在自己的主将手下,与自己营里的士兵在一起。”
庆玥看着哲哲自失的一笑道:“对,是我错了。”
哲哲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岑玉婉。岑玉婉看得懂那眼神,有警戒,有挑战,有自信。更加的发觉得哲哲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喜欢一个人,却不缠在他身边,远远的让他看着,牵挂着,欣赏着,赞叹着。
天字军的将军道:“我已经搜查过全城了,没有大宛军的残余。营房也都保留的很好,足够咱们所有人马住。”
庆玥问道:“没有慌忙撤退的迹象吗?”
天字军将军道:“没有。”
“从他们留下的营房看,这里原来驻扎了多少大宛军?”庆玥又问。
天字军将军道:“看样子有五六万人。”
庆玥紧锁眉头,没有匆忙撤退,驻扎了五六万人,足以与自己的人马抗衡。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弃城只是他们的一个计划。他断定布巴遭埋伏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正想着只见有探马来报,布巴所率一万人马果然在烟狼谷遭遇埋伏。众将军都请求去救援。
庆玥阴沉着脸道:“他已经擅自带着一万人马去送死了,难道要我再带着剩下的五万人马陪着他一起送死?”
三个将军虽然也觉得布巴任性妄为,但是毕竟跟南王多年同事,有的还受过他的恩惠。因此齐齐求道:“我们知道,这次是副帅太轻举妄动了。可是,他是南王唯一的儿子,还请主帅看在为国捐躯的南王上,发兵去救副帅。”
庆玥依旧铁青着脸道:“他违抗了军令,就算回来我也会军法处置。南王不到十天前就战死在这秋林城,魂魄还没有走远。他如果看见他的这个儿子不顾军令,任性妄为,害一万赫别军人送命,他也不会同意我再用几万士兵的命去救他这个儿子的。”
三个将军都无话。
突然地字军下边一个营将道:“既然主帅说南王的魂魄还没有走远,就请随军巫师占卜,问问南王的意思。”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望着庆玥。只见庆玥咬紧牙关,扫了一眼岑玉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