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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自作孽不可活(3)

莫思恩摇头:“爹地都没脱离危险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绍荣和阿笙他们那边也还没消息,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真担心公司会因为这次事故的牵连而名誉扫地。”

楼伶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这次事故的伤亡人数实在太惊人,卓维不论如何都难辞其咎,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一定也很忙吧?”莫思恩有些歉意的语气,又说:“你如果有很重要的事也可以去忙你的,我现在和你聊了聊心里没那么害怕了,爹地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楼伶本来打算一点的时候离开医院去赴两点和丽人航空总裁的约,可经莫思恩这么一说又觉得如果她在眼下这种情况离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莫维谦还没脱离危险。

她打了个电话给齐秘书让他延后和丽人航空总裁的见面,又取消了下午的其他工作行程安排,就留在医院陪着莫思恩等莫维谦醒来。

快十一点时厉绍荣出现在医院,楼伶担心莫笙,就问他:“阿笙呢?”

“他回公司召开紧急董事会。”被审问了一夜,厉绍荣下巴上的胡茬都冒出来青色的一圈,眼周也一层黑色,头也更是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楼伶想象着莫笙的样子,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秀美不由蹙紧。

“那大姐夫呢?”莫思恩问。

“他是鸿图地产的负责人,这次怕是免不了有牢狱之灾。”

莫思恩脸色一变,喃喃说:“如果大姐夫被判刑坐牢了,那大姐怎么办?她那么要强的人,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会疯的。”

“具体怎么样现在也还不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起事故以及事发后引发的蝴蝶效应,你们大概不知道,公司的股票今天一开市就下跌得厉害,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铜锣湾公寓事故一发生,公司旗下其他地产包括公寓、别墅、办公大楼等业主都纷纷要求退房或赔偿……”

厉绍荣说着捏了捏胀痛的眉心,继续说:“阿笙的秘书初步估算了下这次事故给公司带来的直接损失就至少是过百亿美金。”

庞大的金额让楼伶和莫思恩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脸色苍白的自己。

“总之这次事故波及到了卓维旗下的所有产业,所以爹地这边我和阿笙都无暇顾及,就辛苦你们了。”

莫思恩走到丈夫身边,捉住他一条手臂泫然欲泣的问他:“绍荣,公司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故倒闭?”

厉绍荣摇头:“公司资产总值雄厚,这次虽然损失不少,但也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到要倒闭的地步,不过鸿图地产大概就只有宣布倒闭了。”

他说着看向楼伶:“阿笙让你别担心,他一有空就会联系你。”

楼伶低着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连好几天楼伶都没能见到莫笙,只从媒体处得知他的动向,知道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拟定出了一套让受害者满意的补救措施,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而医院这边莫维谦的情况却仍不乐观。

她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只有到了晚上才匆匆回家洗个澡,等换过衣服又去医院和莫思恩换班轮流守着还未完全脱离危险的莫维谦。

等她和莫思恩换了班莫思恩一离开,没想到莫思琪就出现了。

自那晚病倒后莫思琪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父亲的重症监护室外,可她却不是来看她父亲的,反而一见楼伶就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说:“你救救你大姐夫!我知道阿笙有办法救向远,你帮忙和阿笙说说,求求他救救向远,他不能去坐牢,我也不能没有他,我求求你。”

此时的莫思琪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嚣杂气焰,只短短几天时间她就憔悴消瘦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楼伶虽然恨她唆使阿兰给自己下药,但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又觉得可怜。

她轻轻叹口气,说:“大姐,就算你不说,阿笙也会尽全力帮助大姐夫的,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不可能!阿笙他恨我,他也恨向远,如果你不求他他绝对会见死不救的,因为我们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莫思琪像疯了一样拼命摇头。

楼伶心头一惊,想起莫笙那次说莫思琪和莫思恩姐妹俩一个买通狙击手想枪杀他,一个想让他葬身车轮,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莫思琪楞了一愣,随后像是突然清醒了,松开她的肩望着别处闪烁其词:“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就是——”

“买通狙击手枪杀他?”楼伶替她说完,而莫思琪猛地瞠大眼一副震惊的表情,像是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楼伶难以置信的摇头,“你们怎么这么残忍?就算你和他不是同父同母,可他身上至少还留着和你相同的一半血液!你居然为了不让他得到卓维而意图枪杀他?”

“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是他逼我的!”莫思琪也压抑不住的回吼,“他为什么不干脆一直呆在美国偏偏要回来和我们抢卓维?是他咎由自取!”

“他咎由自取?”楼伶冷嗤,“大姐,我真好奇你们血管里流动的血液是不是没有温度的,为什么你们做了坏事还能那么理直气壮?你那天指责他是手足相残的魔鬼,其实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包括你说二姐被他推到车轮下失去了一条腿的事是不是也是你颠倒是非?其实是二姐想害他却弄巧成拙害了自己对不对?”

“我——”

“连二姐自己都说是她对不起阿笙,所以现在在努力弥补以前的过错来补偿他,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楼伶打断她。

莫思琪又是一愣,因为她没想到妹妹居然会对楼伶说这样的话。

“大姐,如果你不反省自己所犯的错误还是认为你那么对阿笙没错的话,那我帮不了你。因为阿笙是我丈夫,就像你不希望大姐夫坐牢一样,我也不希望我的丈夫受到伤害。”

莫思琪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片刻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楼伶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其实心里不是不同情。

只是比起她对莫笙的伤害,这点同情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况且林向远是罪有应得,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

莫维谦入院的第八天早上,医生终于宣布他脱离生命危险,楼伶也松了口气,在和莫思恩打过招呼后开车回到别墅。

“太太,莫先生回来了。”

芬嫂在她进屋后告诉她。

在医院守了一夜原本困得不行楼伶闻言眼眸一亮:“他在哪?”

“一回来就上楼去了没下过。”

“回来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

没再继续问,她迫不及待的跑上楼,却在快靠近卧室时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开门进去。

因为窗帘未拉开,室内光线昏暗,却依稀可辩床上隆起来的一团。

她关上门几乎是屏息走近床边,然后就看到了习惯性侧卧的男人。

两人整整八天八夜没见过面也没通过电话,她每天都想着他度日如年。

可再想她也不敢打电话给他,就怕打扰到他工作。

他像是睡得很沉,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连她以指勾勒他侧脸的轮廓他都没醒来,像幅静止的立体画,任她恋恋不舍的一遍遍轻抚过。

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她相信他不会这么快醒来,而事实上铃声才响了一次他就皱着眉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一只手还停留在他脸上的楼伶。

他怔了怔,然后拽住她那只手一把把她拉了下来,等她倒在他身侧,他才又翻了个身,长手长脚的霸着她的身子,下颌抵在她发旋上咕哝一句:“陪我睡会,我很困。”

楼伶被他搂住动弹不得,可铃声还在响,就问:“是你的电话,你不接?”

他没回她。

而打电话来的路远见他不接也就没再打来。

铃声一终止,周遭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楼伶一只手还抵在他胸口上,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每一次的心脏跳动,鲜活、有力。

她本来是打算回来洗漱完换套衣服就去公司,可他的怀抱这样温暖,有熟悉的独属他的味道,让她不舍得离开。

她微微仰头在他突起的喉结上亲了亲,闭上眼陪他一同进入梦乡。

两人睡到中午才醒来,楼伶是被他绵密的吻给吻醒的,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额头上、锁骨上、胸上……一路往下蔓延。

她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就属今天睡得最香,以至于都不想醒来,即使是被他亲吻敏感处,也还迷迷糊糊的哼哼着不想睁开眼,等他扶着她的腰进入了开始没完没了的冲撞了她才彻底清醒,却又很快沦陷在他掀起的滔天巨浪里。

等一切都结束,她全身发软的腻在他怀里,大脑昏昏沉的又有些昏昏欲睡。

“你那天不回我的电话还把卧室的电话线都给拔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以为我把你扔在上海的酒店里不管了?”

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楼伶才想起自己还留了纸条给他,就说:“我给你留了纸条。”

“我知道,你只留了三个字‘我走了’。”

“你怎么知道?”楼伶诧异的睁开眼来看他,“你不是比我早回香港么?”

“我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关机,我猜你是生气了,就拨电话到酒店的前台让她们去看看,然后看到了你留的纸条。”他捉住她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冷不丁轻咬了一口,虽然不是很痛,却也让楼伶睡意全无。

她换了个姿势改趴在他胸口,问他:“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么?事情都处理好了?”

“哪那么容易。”他拨开她额前的长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漂亮额头,“你难道没注意卓维的股票最近这些天一直跌跌升升像是在玩跷跷板么?如果事情都处理好了,那么股价自然会回升到一个稳定的状态。”

“那大姐夫的事怎么办?”她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的在他精实胸膛上写写画画,“爹地醒来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姐夫找最好的律师团队来为他洗脱罪名,他说莫家丢不起女婿去坐牢这个脸。”

“林向远会不会坐牢已经不是莫家的势力所能掌控的了。这起事故影响太大,有关部门在当天就把实情如实上报给了最高层,在这种情况下法官胆子再肥也不敢徇私枉法。反过来他如果表现好一五一十将事情全盘托出,法官或许还会念在他认罪态度好的前提下适当的从轻处罚。”

“那这么说大姐夫坐牢坐定了?”

她想起哀求自己向莫笙求情的莫思琪,无奈的沉沉一声叹息。

“他这是做自作孽不可活。”莫笙没什么同情心的丢出一句,拨开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