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等不到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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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是我寄托(1)

窗外飞机轰鸣。

嘉煊没有回答,只是按了关闭键,默默的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云飞雾散,白丽芬略有薄怒,“如果不是我亲自来拖你回去,你要怎么办?在这里等死么?”

清隽的侧脸,她甚至有幻觉,好像嘉煊的眼中有闪烁的泪光,但是,嘉煊真正装过身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一派晴朗,“你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是你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的,我肯跟你过来,并不是因为我对我的病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因为我不想要她这么早就知道所有事情。”

尽管她一直清明,可是,这句话还是轻易的伤到她,隐隐的酸,她不禁问嘉煊,“Butter,你就不管你的身边人,就为她活着,你这样真的很残忍。”

嘉煊拍拍她的肩膀,“丽芬,不要把心再放在我心上,不要说现在已经没有心的我,就算是五年前,十年前,都不应该。”嘉煊叹一口气,“我真的很后悔,我没有早早的用这句话伤害你。”

就是因为没有说清楚,就是有时候泛上来的恻隐之心,害了这么多人。

一条食物链,只是残忍的是,没有人真正的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都是环环相扣,互相紧紧咬着,你咬我一口,然后我就咬在下一个人身上,最后,还是会咬回来。

她掩着嘴,“我没办法。”

她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子甘愿做一个故事的女配角,没有一个人愿意做那个在每个故事里面扮演搅局的女子,可是,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最后会因为爱情变成什么样子,残酷,狡诈,或者是心狠手辣,无论最后是怎样,当年没有爱上这个人的时候,的确是如同清水一般澄澈。

看电视剧的时候,也会牙痒女二号的伎俩,也会谩骂心中不忿。

最后自己被推上这个角色。

也就心甘情愿了。

也就别无选择了。

谁让自己爱上了。

当年,她并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就做了。在沧烟和汤嘉煊最形影不离的时候,她往沧烟的邮箱里面发了一封匿名的信件,就是这个信件,让一切都变了。

信件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已经长出长发的夏沧烟,站在泳池边白衣长裤的汤嘉煊,少女踮着脚尖,轻如蝶吻的亲昵一吻落在男子清俊脸颊的一瞬,被完全的封印在相机里。

桑田打开那邮件,手指微微颤抖,她天性善良,从不会与任何交恶,更不懂什么是嫉妒憎恶,看着屏幕上,自己最亲的妹妹,还有自己最爱的男人,她除了咬破自己的嘴唇,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整晚的坐在电脑前,泪如泉涌,早上订机票的时候,嗓子都是沙哑的。

她坐着飞机,飞机离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地狱一样的地方。

她并没有告诉汤嘉煊她的抵达,她站在公寓的时候,汤嘉煊正被夏沧烟揽着腰,腻歪的说,“汤嘉煊,我不想吃饭,你做给我吃。”

她最后一次流眼泪,苦涩的味道。

两人都仓皇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下桑田,汤嘉煊下意识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沧烟,有些着急的想要辩解,她却笑得风轻云淡,“嘉煊,不要解释,我不想听见任何会让沧烟受伤害的话。”

沧烟望着她,她后来一直会想起她那时的眼神,奇怪的是,她看到的不是那种绝望的指责,却是一种似乎是放下负担的解脱。

她径自走到了厨房里面,天色已经渐晚,她说,“我给你们做晚饭,沧烟最喜欢我做的菜。”

那一餐饭,吃的十分平静,汤嘉煊给她夹菜,她还笑着说谢谢,一双美目明媚的如同阳光沐浴,她说,嘉煊,我该谢谢你,替我好好照料了沧烟。

他们两人都难以下咽,沧烟心如刀割,还是强作笑意,吃完饭自己去刷碗,“你们小别胜新婚,好好聚聚。”

桑田坐在他身边,他有些不知所措,当初和桑田相爱的时候,就是喜欢她的懂事,善解人意,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惯脾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对她的了解竟然没有对沧烟的多,以至于这样的时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化解尴尬而不至于被她讨厌,两人就这样互相各自有心事的对坐。

他还是伸出自己的手,覆在桑田的手上,“刚才只是误会,你不要多想。”

她不动神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来,“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他赶忙让佣人给她收拾房间,她朝着两人笑笑,跟在佣人的身后上了楼。

沧烟擎着一双湿漉漉的手,手足无措的站在汤嘉煊面前,“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走到屋外,点了一支烟,用后背无声的对着她。

下一刻,听见了一声巨响。

桑田从四楼跳了下来,两个人的世界彻底,从此粉碎。

白丽芬从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恶作剧,会杀了夏桑田,她每年都回去拜祭她,可是,多少的忏悔可以换回一条生命呢?

汤铭乾本不打算带着何凤琪参加这种都是发小的玩耍的摊子,倒不是何凤琪的问题,是他自己的毛病,去见了夏沧烟堵了一胸口的气,于是也没拒绝何凤琪,她拐着他的胳膊,甚是亲密的和他聊天,“我很多朋友都想见见你。我答应他们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春游。”

他不禁十分轻蔑的撇撇嘴,“春游?还踏青呢,都二十大几了,还和孩子一样。”

她不愠不怒,精致妆容之下的粉唇恰到好处的弯起弧度,“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我们组织的春游,你明明陪着她来了。”调侃一般的在他耳边昵语,“汤铭乾,你真是让人牙痒啊,当年是谁一直守在她身边,甜的让人想吐,还说担心她落水。”

回忆瞬间袭上来,那时候,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短裤,浸着脚丫在水中肆意玩耍,那副模样历历在目。

他说给自己听的,“什么时间。我陪你去。”

她眼睛染上了得意的光彩。

眼前的男人虽然霸道,虽然不羁,虽然有着一切年轻男人的坏毛病,会嫉妒,会憎恶,会大男子主义,可是,同样有个可以利用的弱点,就是过分的尊严。

铭乾在他的私人办公室的里间为了她独辟了一个小室,盆栽,电脑,她去的时候秘书说他昨天晚上有应酬,早上打来电话说会迟些再来,她倒觉得自在多了,进了那个小室,书柜上有各种资料,但是更多的还是和建筑有关的,她从中抽出一本英文原文的建筑史,有滋有味的看起来。

甚至于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进来。

铭乾端着自己的脸,打量着她,她还是她,眉毛眼睛,还是那种带着俏皮的模样,举手投足还是孩子一样不安定,他的心里一沉,想到她已经在名字前缀了他们汤家的姓氏,缘由却不是因为他,多少的坚定瞬间崩塌。

铭乾绷起了脸,“谁同意你上班时间看些杂书的。”声音一副慵懒,一双眼睛却是蓄了精光的精准。

她这才发现铭乾已经到了,正望着自己,有些无措,解释道,“我看你还没来,也不知道该弄些什么,怕做错。”

铭乾不禁嘲讽起来,“夏沧烟,你不必这个样子,不就是把我抛弃了么,怎么?难道把你的自尊也一同抛弃了么?你一副愧疚的样子,让我很是不习惯,如果只是想要我原谅你,大可不必,因为,对于陌生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罪恶,我们只是曾经交集过的陌生人而已。”

她曾经问过铭乾,分手还能做朋友么?

铭乾当时机警放下手中正在给她修手机的工具,有些认真有些玩笑的说,“这话倒是很有意思,我看了很多人回答是做朋友,可是我不会,曾经肌肤相亲的人,怎么可能做朋友,你想想,一个羊和狼可以做朋友么?除非他们是在演童话片。”

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强作笑颜,“因为我对陌生人,不会撒娇,不会生气。”

两人同样的用着尖刺去戳对方最柔软的心尖,两人都抱着滴血的心脏,却不敢再抬头看对方一眼。

“你去建材市场一趟,把所有的材料的最新报价都给我记下来,我要的是,市场的最低价。”铭乾分明是刁难,公司都有适时的最新报价单,他却不要看,他就要让她奔波忙碌,她应承下来,他望着她背着皮包走出门,幽幽的问,“沧烟,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心。”

她迟疑一下。

不知如何作答,铭乾却自己笑了,“或许你有吧,那么你也把那颗心都给了汤嘉煊。”

她从没有来过建材市场,展望面前两行整齐的店铺,还有路上扭七拐八奇奇怪怪的各种塑胶管子横生叠放的小店,她踩着高跟鞋,一家一家的开始询价,他列出的建筑材料都极为新颖刁钻,还有几种是当下十分流行的绿色涂漆,有货的就没有几家。

她不知道,自从她拿着手中的小本从第一家出来,已经有双眼睛盯上了她。

“吓吓她就行了。”黑色的手机靠在那张英俊的侧脸,铭乾半倚在老板椅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都在脚下。

杨公子豪爽之至,“哥,吓唬吓唬她我还是很有心得的,谁让她长了一张纯情的脸,竟然做出那么贱地事,要是按我的意思,一定要她半条小命去。”他们好的时候,她是他的嫂子,现在,她背叛了汤铭乾,自然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兄弟之间最讲义气,很多人都是看着他们相爱的,看着汤铭乾由一个花花公子变成现在的样子,调侃也调侃过,嘲弄也嘲弄过,引诱也引诱过,铭乾的确是为了她变了样子,不再是那个最爱玩各种新鲜把式的汤公子,不再是那个欢场里面的常客的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男人她都不要,居然攀上了高枝,汤铭乾的小叔叔。

圈子里很多人都为铭乾抱不平,很多人都巴结铭乾,也隐隐的试探过想要帮他出气,铭乾都一一的制止,弄得杨公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铭乾这样来找他,杨公子自觉地自己和别人不同,起码这种事情按常理是会交给最放心的人来做的。

火速的安排了几人,尾随着夏沧烟,一路去了建材市场。

铭乾按了挂机键,没有笑脸,冷漠的从锁着的抽屉里面抽出那一本相册,相册上面印着他们的笑脸,他手指摩挲摩挲她的脸,而后,一松手,美丽的册子垂直的落入了垃圾筐。他说,“沧烟,你不该这么大意,你忘了我和你说过,如果你丢下我一人,我不会放过你。”

她一家家的考察,发现自己对这些东西倒也没有什么抵触,毕竟跟在汤嘉煊身边那些年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他是建筑的才子,也是金融的巨子,这样完美的男人,的确是有些超脱这个世界,应该是存在于字里行间供人膜拜的,她专心致志,对窗外渐渐垂下的夜幕,待她遍访完毕,走出最后一扇门,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总算是大略的得到了一个目录,汤铭乾那里也算是有交代了,她微微笑着紧紧的抱紧怀中的笔记本。

后面的三个人,互相传达了一下眼色,轻车熟路的三人包抄围在沧烟身后,她惊觉过来,没有张口喊,嘴已经被人堵上,拖到后巷。

三个男人都蒙着脸,沧烟没有胆怯,只是极其冷静的说,“要钱的话,我都给。”

一个耳光响亮的扇在她的脸上,手力之大脸上瞬间就红肿起来,热热的胀起来。

“婊子,敢跟哥哥面前谈钱,钱多怎么了,钱多还不是靠卖赚来的。”另一个男人也恶狠狠的走过来,使劲的捏着沧烟的两颊,男人的手指无法挣脱,她觉得自己的牙齿碰到了口腔,嘴里面隐隐的泛起了血腥的味道。

那人朝着她的脸上啐了一口口水,“以后都夹着尾巴做人,别一副全世界都是你的得意模样,你算什么,不就是个成天盼着攀高枝的婊子么。”

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听见没有。”

她此时此刻,就算心里多么害怕,还是要镇定的用自己的头点了两下。三个人本来就是奉命来吓吓她,其中一个有些轻挑的挑起她下巴想要轻薄她,另一个却提早伸手给她挡下,有些威慑力的朝着那人斥责,“刀疤,你怎么老是事情不分轻重。”剩下的那个人拐了这人一下,“走吧。”

三人把沧烟狠狠的推在地上,“小妞,以后学着点做人。”

她双膝着地,只是穿着有些单薄的丝袜,这么一撞早就撕裂,皮开肉绽的,泛着乌青,痛的她几欲流泪。

本子被摔在两米开外,她强撑着剧烈疼痛的双腿慢慢的挪到本子边,抱着它紧紧在怀里。

夜幕悄然来临,铭乾的眉头越皱越紧,紧紧锁着的双眉,黑眸的光芒越来越深邃,抬手腕看手表,再看看黑暗的小室,她还没有回来。

大门被推开,她有些吃力的走进来,铭乾从她从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是打量着她。

她微笑站在铭乾面前,“汤总,我已经调查好了,全都记录在这个本子上。”

铭乾阴沉着脸,“放在这里就好了。”

她听话的把本子放在桌子上,“请问,我可以下班了么?”

听到她的声音,刚才心中的大石迅速落地,铭乾冷淡的说,“走吧。”

她这才缓慢的走出去。关上门,立刻捂住伤口,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还是从纱布渗出来,鲜红的鲜血。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他这才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本子,她的字迹一向娟秀,无比翔实的记录了很多店铺的各种价格,甚至每种材料的不同型号都有记录,找出最底价,标出店铺名称。铭乾的脸越绷越紧,啪地阖上本子,扔在一边,一条鲜红的线在黑色的桌子上残留,他忙把本子翻过来,鲜红的鲜血已经有些干涸,丑陋的盘踞在白色的笔记本。

铭乾的所有担忧,仿佛在一瞬间直冲上脑,再也坐不住,嘭地站起来。

一路着急的从电梯下来,出了电梯门就狂奔搜索她的踪影。

几位职员看见了太子爷下来,都吓得噤若寒蝉,从前在例会上都会偶尔插科打诨的幽默的可爱的总经理最近变得十分恐怖,招揽了很多的从前他都不愿意接的比较小型的活动,弄得大家都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很晚,但是他作为补偿,会让总管按时发给他们加班费,只是这个俊美的少东家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曾经不带任何市侩的纯美笑容。

大家都传言,少东家的女朋友在关键时刻换了新郎,现在成了少东家的婶婶,电梯口两个花痴女无可奈何的说,“一个是青春年少的少年郎,一个是成熟稳重的青年才俊,同样的英俊潇洒,真是换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