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等不到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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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只是太晚懂(2)

本来是铭乾准备用来求婚的,铭乾还让杨公子和童可祈找人制作了出小电影一样的两人的片段,铭乾把碟片插进电脑里面,她娇笑,“汤铭乾,我吃蛋糕不吃奶油。”

她的声音在铭乾耳边炸开,仿佛神经都被跳乱,铭乾摸摸口袋,还剩一支烟,铭乾点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屏幕,铭乾对着她说,亲爱的,生日快乐。

从来都没有害怕过背叛,结果,彻底被背叛了。

铭乾犹记得当天小叔叔第一次来到家里,沧烟看见他时的模样,那种一见钟情那种心心念念的眼神,怎么铭乾早没有发现,铭乾的心好痛,痛的无法掌控,铭乾捏着手中的烟头就要按上自己的手臂,何凤琪忽然推门进来,铭乾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看看她,“我记得,今天好像没有约你。”

何凤琪当然看见了铭乾手上的烟头,还有电脑上面,繁复播放的两人,曾经的甜美笑靥。

她走过去,拿下铭乾手上的烟,“走,出去玩,我教你沉沦,然后你就会忘了。”

铭乾冷笑,如果沉沦可以忘记,他又何必伤害自己。

但是并没有拒绝,行尸走肉,何必拘谨,没有守候的东西,灵魂也变得轻飘飘,他说,走着。

何凤琪随手关了办公室的灯,只有蓝色的屏幕,继续在播放,画面停顿在她笑容的一刻,可惜汤铭乾并不知道沧烟那一年许下的生日愿望。

沧烟许的愿望是,见到汤嘉煊,告诉他,我爱他。然后,嫁给汤铭乾,从此平凡一生。

白丽芬有些恼怒的看着面前的潘安和莫玉堂,“你们怎么没有把他带回来,医生说他的状况已经在持续的恶化,再不治疗情况就会变得更糟。”

潘安有些无奈的叹气,“汤爷不肯来,你也知道他的性子,明明车子已经快到机场了,他又让车子开了回去。”

汤嘉煊就像是一个老道的棋者,安排了白丽芬先自己一天回来,就是早就做了打算,其实他并不想要回来,因为他的羁绊在那边,而那个羁绊,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

夏沧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一天天把他推向死亡,而你正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的世界,所有的人都为了你狼狈不堪。

都是为了你。

她狠狠的摔了手里的手机,屏幕碎成一片片,“汤嘉煊,只有夏沧烟是人么,我们都是植物么,我们都应该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么?公平么,公平么。”

潘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正如同他不知道当时那个只是追随着汤爷的小姑娘,就是他这些年闷闷不乐的源泉,他不知道透过百叶窗他默默注视的人其实并不是白丽芬,是那个一直安静沉默的夏沧烟。

人最无力的时候,就是面对别人的回忆,不管多么想要插手,都无济于事的,就是回忆这东西。

她说,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怪我不顾情面,我就算是和他撕破脸也要让他回来治疗。

她驼色的大衣消失在走廊尽头,莫玉堂摸摸自己的下巴,“我怎么总是觉得白总和汤爷是一类人,一样的别扭。”

潘安用地道的英语说,不关你事。

然后挪动胖胖的身体,独自走了。

他自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现在要开始用秒计算,甚至,凝望脸庞的次数,都是看一次少一次。

人不怕明天就是灾荒,怕的是,明知道灾荒,可也无法守着爱人一起生死。

嘉煊的手掌轻轻的覆在她的脸颊,她的脸很小,几乎被覆盖,没有醒来,反而更加贴近热源,嘉煊抱着她,紧紧的用双臂环着她,汤嘉煊曾经自大的想过,这一生的荣誉和钱财都足够了,就算是离开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是,独独没有计算到,她竟然成了嘉煊怎么也割舍不掉的一份挂念。

越是靠近,越是害怕死亡。嘉煊都开始鄙视这样的自己。

痛痛快快,干干脆脆,才是嘉煊。

嘉煊挂上笑容,呢喃一般的叫着她的名字,“沧烟,起床了。”

她不但没有睁开眼睛,反而用被子把自己连头包起来,虫子一样挤到嘉煊的胸前,嗅嗅嘉煊的味道,然后继续酣睡,嘉煊不禁被她的可爱模样逗笑,温温吞吞的说,“不要去看黎明了么?”

她嘭地坐起来,把被子都全部带起来,嘉煊只是穿着平脚裤,玉体横陈躺在床上,她嗷的一声,“我怎么忘了,走啊走啊,汤嘉煊,走啊。”

嘉煊无奈的撇撇嘴,自己完全被自己的小妻子给无视了。

两架单车,并排的放在车库里面,她穿着小粉的运动装跃跃欲试,嘉煊倒是慵懒的多,长腿长胳膊,穿着纯黑的运动衫,也是同样的俊朗,扶着自己的单车,嘉煊若有若无的问了一句,“你不是不会骑单车么?”

她瞪着一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对呀,对呀,我不会啊,所以你要教我啊。”

汤嘉煊差点吐出血来,“你知不知道丰山有多远,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你根本不会骑。”

她继续无辜,“我以为这种东西很好学。不然你载我。”

嘉煊无奈的骑上单车,她一个高蹦上来,紧紧的揽着嘉煊的腰,“走,出发。”

天还没有亮,路途有些黑,好在沧烟备了一个探照灯,东照照西照照,还唱着儿歌,汤嘉煊一头的黑线,在路途中,夏沧烟一共吓到了四个路人,其中一个小盆友还被她吓哭了,一边缩在妈妈的怀里一边指着她,“妈妈,妈妈,粉色的灰太狼。”

孩子妈妈忿忿的怒瞪着她,可惜,她完全不知悔改,依旧用着不着调的歌喉演唱着小鸭子。

到达丰山的时候,太阳还没有生出来,只是有光晕慢慢的从地平线出现,她激动的握着嘉煊的手,“汤嘉煊,你看,我们见到了黎明。”

嘉煊气喘吁吁,喝了一口水,头发一片濡湿,虽然身体上很累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但是,看见她如此开心就觉得一切都值得,她迎着光回过头,“汤嘉煊,太阳公公刚才偷偷告诉我,其实你也喜欢我。”

她笑的那么美好,“所以,以后,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陪你到老。好不好?”

嘉煊说,好。

她雀跃的扑过来,抱着嘉煊,“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陪我。”

看到山下有人烟,她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

嘉煊说好。

目送她跑下去,嘉煊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密封的很好的盒子,有着镌刻的图案,嘉煊在离着山崖最近的地方埋下去,她正好回来,好奇的问,“你在埋什么?”

嘉煊拍拍手上的泥土,“等你下次来这里自己把它挖出来,你就知道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过你要答应我至少半年之后才可以把它挖出来,不然这个盒子就没有魔力了。”

她乖乖的点头,还恭敬的过去拜拜。“这么神奇啊,我一定守约,我喜欢这个游戏,嘿嘿。”

嘉煊说,我们该下山了,我的婚假也该休完了,你陪我工作去。

她说,我什么都不懂。

嘉煊说,我教你。

她说,我没有套装。

嘉煊说,我带你去买。

她说,我看着数据会头晕。

嘉煊说,那我把那几个帅哥都叫过来好不好?

这妞果然沉默了,衡量了一下利弊,她说,成交。

汤嘉煊晃晃单车,“你怎么不让我给你把世界上的美男都给你收购过来,让你意淫。

她说,不,你和美男们发展暧昧关系,意淫这个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

汤嘉煊说,你快抬头看看,我头顶是不是有成群的乌鸦飞过。

嘉煊果真带着她去上班,拖她进了嘉煊的私人办公室,把一摞的资料都扔在她面前,“你今天都给我看明白,我就在隔壁,不懂的随时过来问。”

她蹙着眉头,烦躁的看着嘉煊,又不敢抗拒,只是幽幽的问,“你去干什么。”

嘉煊推开门,隔壁是个超大的卧室,嘉煊关上门之前嫣然一笑,“补觉。”

她烦躁烦躁,暴躁暴躁。

果然自己就不是个挣钱的料,看着公司的财务报表,恨不得一口吃进肚子里,这样就不用看了,也不用想了,一口吞了就什么都会了,像是大雄一样。

苏宜兰敲门,她说,进来。

苏宜兰看见她坐在老板的老板椅上,面色立刻不和善,“boss去哪里了,公司和汤氏建业的合作企划已经做好了,约的今天上午谈判。”

她微笑着,“嘉煊在补觉,你把企划放在桌子上,我等会交给嘉煊。”

苏宜兰越发觉得她明媚的笑容那么的刺眼,着实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boss这样的竭尽心力的为她。

没有好气的把企划往桌子上一扔,人冷冷的走出去。

沧烟早就习惯了,也没有放在心上,又认真的做着汤嘉煊交代的作业。

中午时分,嘉煊才出来,伸着懒腰,露出白皙的皮肤,她抬起两个超大的黑眼圈哀怨的望着嘉煊,“你这不是折磨我么,我又不是学建筑的,你让我看建材,我怎么懂啊,什么叫做铝合板,什么叫做胶塑合成,什么叫做檀木原材。”

嘉煊轻松的说,“不就让你背背价格表么,至于这么哀怨么。不懂没有关系,你是文科生,只要价格不错就行,我又没有让你戴着安全帽去盖房子。”拖着她的手,“我想吃饭了,饿死了,我们吃点什么好呢?”

她猛然一拍脑袋,“对了,宜兰让你看看企划,说你约了今天上午谈判。”

嘉煊草草了事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反正已经晚了,下午你去找汤铭乾谈吧,这件事情是他亲自经手的。”

她咬了咬嘴唇,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嘉煊,你有没有见过我们痛苦的见面,如果让我去只是为了再一次刺激他,我想替他求求你,放过我,放过他,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不需要再去激怒他了。”

嘉煊抬起眼眸,认真的望着她,“这只是生意,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人道,只是这些工作以后都要交给你,我只想要你先适应一下。”

嘉煊抬腿就走没有解释,没有温柔,甚至没有动怒,她心里些许的悲怆,凝视着文件夹上面的名字,一字一字,仿佛已经不是普通的笔画而已,成了一刀一刀后的伤疤。

汤铭乾掂量着手中的案子,秘书站在一边垂着手有些不安的,老板浓眉紧锁,几日以来的阴霾倒是在脸上看不出来,从前衣着随便的铭乾现在每时每分都是完美的定制西装,手腕上百达翡丽的钻表隐隐的散发着光芒,含蓄而内敛的光泽,正如同这个人儿一样,铭乾倒是有些轻松的模样,浅浅的扬起了唇角,“通知对方,说我亲自去一趟。”

自从接了那通电话,她就开始坐立不安。

汤嘉煊已经回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可是她不怕工作不怕这复杂的文件,只是怕某个人的不期而至。

结婚后两人第一次的面对面。

秘书敲门,她猛地抬头,似乎早就做好的了准备,又似乎是有些仓促,声音里掺杂了颤抖,还是故作镇定,“请进。”

铭乾黑色的套装,有着华美的走线,男子俊美的脸庞挂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你好,我是该叫你小婶婶还是夏沧烟?”

她有些慌张,想要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于是笑着说,“随你喜欢吧,你感到轻松就好。”

铭乾挑眉,有些故意作对的重复她的话,“感到轻松?”他们站在一起,怎么会轻松,曾经的恋人,成了婶婶和侄子的关系,只有她觉得这种近似乎乱伦的关系有可能轻松,他现在看着对面的女人,除了厌恶没有一分的别的感情,只想要让她百倍偿还自己所受的伤害。

沧烟自觉地自己有些失言,或许自己并没有说错,只是本来就是尴尬,怎么做都是尴尬。

她站起来。“请坐,我已经看过了这个案子。”

他的眉头更紧的蹙起来,口气中微微发涩,“他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做?”

这个动辄就上亿美元的案子,是他的小叔叔最在意的事情,是他回国之后的第一件大事,事关很多区域的绿化和构建,他想到很多两人的甜蜜场景,没有想到见到的竟然是她坐在他的座位,手里握着他最最在意的企划,给自己暗示的所有都全然功亏一篑,原来不需要什么甜蜜场景,只是稍稍猜测一下两人的亲热,他就痛得手心发热。

铭乾说,我今天来是带着合作的心来的,但是如果想让我同意,我只有一个条件。

她正襟危坐在铭乾对面,心头微颤,铭乾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黑色的,干净的,如同琉璃一般的色泽,好像一切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真实的是,什么都变了,尤其是这两人的世界,全部颠覆。

铭乾不做声的把身体前倾,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

铭乾说,“我要你来我的公司,任我调遣。”

她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颗大石落地一般,没有诧异没有惊愕,更没有厌恶,她本来就欠铭乾的,他来讨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她端庄的优雅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复那个调皮的夏沧烟,墨绿色的连衣裙,飘逸的裙摆,蕾丝边的复古高跟鞋,张张嘴,橙红的唇彩说不出的清纯魅惑,“好。”

并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痛快,可是,事实就是,她如果犹豫,铭乾会难过,如果她不犹豫,铭乾也难过。

夏沧烟是他的罩门,百发百中,他自己在心里自己骂自己,死狗一样,永远改不了吃屎,被背叛,被伤害,还是腆着脸上来,他妈的,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铭乾说,那就这样定了,我在公司等你,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开始项目。

铭乾染回来的黑色头发,剪得十分整齐,两鬓甚至有些微微的青色,前额的头发是纯粹的黑,整个人那么的年轻纯粹的光芒,她很想说,对不起,可是,说出口的是,“只要你肯放过我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铭乾虽然走出了门,但是已然听见了这句话。

原来的我,已经成了我们。

原来的夏沧烟,已经成了冠了夫姓的陌路。

好吧,那他就让她彻底的为自己的幸福奔波忙碌吧,该有人为他的爱情负责,该有人该痛苦的,但是那人不会再是他。

她瘫坐在沙发上,浑身被抽空一样的乏力,手机忽然震起来,她动动身子接起来。

汤嘉煊的声音,“伦敦的公司有状况需要我回去处理,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我已经和秘书交代过,你现在有权处理公司的所有事务。”

她如鲠在喉,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如何说。

轻轻的问他,“你需要去多久,可不可以带着我?”

嘉煊笑起来,声音好听而轻松,“我这是工作,不能带家属的,况且,如果把你带走,公司怎么办,还有和汤氏建业的案子怎么办,投入那么多钱难道要半途而废?”

她有些鼻酸,害怕没有嘉煊的日子,害怕没有嘉煊的肩膀,如何面对世界,嘉煊听到她不说话,安慰她一般的说,“什么事情你觉得对你就去做,不要考虑别人,别人永远无权干涉你的人生,无论你的选择对与错。”这句话,仿佛嘉煊都知道汤铭乾的要求一般,她说,“嘉煊,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