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等不到的我爱你
8833800000014

第14章 最后的承诺(2)

汤嘉煊却一贯淡淡的说,“我爷爷喜欢,他就送了。”何同年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的过分,身家更是显赫,自己父亲都曾提过他们汤家,在北京有谁不知道,当年要封王封侯的时候,他们汤家那位居然辞了官,下海经商,说是祖上有训,再不侍奉权贵。

沧烟青白着脸从试衣间出来,他们三个人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她说,“嘉煊,铭乾住院了。”

接到一通电话,并不是汤铭乾的号码,她接起来,是医院的人,说他胃穿孔,还说病人说了,你不去不肯动手术。

汤嘉煊明明知道汤铭乾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可是他却不能阻止沧烟去,汤铭乾懂得她的心软,她答应和自己结婚,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肯定是铭乾怎么都联系不到她,只能想出这种苦肉计来见她。他心里都知道,可是,嘴上说,“你去看看他吧。正好我和他们三个叙叙旧。”

她挎上包,看看他的脸,欲言又止,想说,你等我,我一定回来,想说,你不要担心,可是,看着他的那双黑眸,觉得这些他一定都知道,她夏沧烟无法离开他,因为,她早就在他身上输了一切。

如果想要赢,只能一路豪赌。

沧烟推开门,他躺在病床上,痛的翻搅,几日烂醉的结果就是胃穿孔,早上一口血吐出来吓得汤妈妈魂掉了一半,一家人簇拥着把他送来,他却暴怒的如同狮子一般,死活不肯动手术,说夏沧烟要是不来,他死给她看。

一家人都知道他的脾气,说一不二,不到南墙心不死,如果真的不找沧烟来,恐怕是真的要小命归西,忙让护士去给沧烟打电话,没想到不出半刻钟,沧烟真的出现了,汤妈妈知道两人这次又争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只好和沧烟说,“孩子啊,不管你们闹什么别扭了,你先劝他接受治疗,不然,我真怕有个三长两短。”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正确的面对汤铭乾,谁知道还没看见他的脸,鼻子已经酸了。

他的头发也长了,蜷成了一团,她本来想好的台词,没等张开口,已经哭出来。他听见了沧烟的声音,什么也不顾了,挣着就要从床上下来,这一扭过头来,沧烟只觉得自己心里忽地被什么堵住了,只有了呼进去的气,没了呼出来的气了。

那是从来干净的如同不近人间风尘般的男子,从来都是娇惯在手心捧着的人儿,此刻胡须拉碴,脸上还有血迹,说不出的狼狈。

他竟能够捂着胃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胳膊束的如同铁条一般,“夏沧烟,你有多狠心啊,我都这么跟你道歉了,你要我怎样,你要我怎样,你要我的命么,我给你,你别这么折磨我了行不行。”

此刻,如果说沧烟自己和自己说自己对汤铭乾没有情,怕是自己都要说自己说谎了。

这些年,不是白白过来的,她闹别扭的时候,是他把她捧在手心,让她开心,他烦躁的时候,是她端着一杯银耳莲子粥笑嘻嘻的蹲在他身边给他讲小鸭子小螃蟹小乌龟的故事。

她像是母亲一样轻轻的摸着铭乾的头发,铭乾从来是桀骜的,被人向铭乾哪怕是一个让铭乾不喜欢的眼神,铭乾都不饶过,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这两天把铭乾心肺都掏去了,可是,人在铭乾面前铭乾却什么能耐都没有,只会懦弱的抱着她,怕她走怕她又那样杳无音讯的走开,不接铭乾电话,搬出旧的房子。

“铭乾,先做手术,我不折磨你,但是你也要爱惜自己。”她擦擦自己的眼泪,扶着铭乾,“你等我,我去和医生说说,再不治疗,真的要切除了。你这样是惩罚你自己,也是在惩罚我。”

铭乾拖着她的手,“沧烟,不要再跑了,我真的什么都敢做的,为了你,你知道我什么都会做的。”

她背着身子,扬高了头才没有让泪水倾泻而出,点点头,“我不走,不走。”

自从她来了,铭乾立马安静多了,还时不时的笑笑,那笑容看的沧烟心里虚的慌,医生说还好治疗的及时,药物的治疗可使维持,不然真的要切除,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她的手一直被铭乾攥在手心里,两人的掌心都微湿。

她的心,渐渐的沉了,渐渐的沉入无边的海底,漫无边际的飘摇。

因为,夏沧烟知道,汤嘉煊和她结婚,要的就是让她离开汤铭乾,所以,她抽出自己被铭乾紧紧攥着的手,站起来,长时间的紧张让她双腿有些痉挛,医院惨白的灯光打在她更加苍白的脸颊上,她心中薄凉,默默凝望着铭乾,“汤铭乾,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现在的样子,我想要的男人应该足够强大来让我依靠,可是你呢。”铭乾还沉浸在她的手心的温暖,她却已经把利刀深深的扎进铭乾的胸膛,用着锋利的话语,一点点的凌迟铭乾。

“你除了会仰仗你的父母,你还会什么,在感情上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事业上你也是个只能够靠祖荫的窝囊废,你长得再好看又如何,你再多金又如何,我夏沧烟真的受够了,受够你的少爷脾气,受够你的自大,看看你,你难道只会用这种方式来求得我的同情,来把我留在身边么?这样,我真的留在你身边又如何?我会跑的,我会不安于室的,我会最终离开你的。”

她说着这些话,同样是在折磨自己,铭乾虽然孩子气,可是,铭乾却把她捧在手心,铭乾虽然是接班汤家的事业,可是也维持的井井有条,有着与生俱来的商人头脑,她都是欣赏的,可是此时此刻,除了用这样的话来逼退她,她也同样没有了退路。

铭乾伸出来的手,默默的收回了身边,她看见铭乾低下去的头,还是泄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铭乾说,既然这样,沧烟,我放你走。

我会,慢慢的改变自己,来让你依靠,好不好?

门阖上,她已经走出了房间。

夏沧烟虽然过去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把和汤铭乾的感情看作是一种责任,可是,此时此刻,还是心痛了起来,曾经为汤嘉煊痛彻心扉的她,居然也会为了别人感到莫名的悲伤,他那一双永远干净清亮的眸子为她染上阴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最残忍的人。

汤嘉煊望着夜色,听到外面铁门开合,他才抬起腿来,慢慢的走上楼,扭头往外望去,她正用自己的大外套紧紧的包裹着自己,头缩进衣服里,整个人,都仿佛是一个蝶蛹一般,把自己囚禁。

他的脚步微微滞了。

一滴两滴,鲜红的血液吧嗒吧嗒的滴落在上好的花梨木地板上,他忙捂着自己的鼻子,走上楼去。

从药瓶里面拿出两颗红色的小药丸,干咽下去。

微凉的触觉从喉咙直至五脏六腑,他和衣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

月光无声的覆盖在他身上,宛若流砂,宛若锦缎,只是他都感觉不到,只是昏睡。

她被嘉煊提着脑袋揪出房间,“你起码要做一点新娘美容吧,礼仪你嫌麻烦,插花你嫌无聊,让你去捏陶你给我捏了一个面盆出来,夏沧烟,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哈,没想到你这几年修炼的更让人头疼了。”她睡眼朦胧的看着汤嘉煊的脸,嘉煊总是让人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惊艳,尤其是,当嘉煊穿着最松垮的衣服,头发凌乱,完全居家的时候,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她咧嘴一笑,“那你给我念诗,我就去。”

嘉煊竟然妥协,俊眉一扬。“好,你去坐好。”转身去书架上拿书,手指在众多书籍之间穿梭,嘉煊向来是喜欢英语原著,比较起德语的怪异语法,还有法语的繁琐,嘉煊尽管有所涉猎,还是钟爱英语的轻松。汤爷大神,也不过是凡人,除非是要用到德语和外商交流嘉煊才去翻翻德语书看看,更多时间还是腻在英语和中文书的海洋。

嘉煊眼睛精光一闪,拿出了在众多书籍之中熠熠生辉的元曲。

她已经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死洋洋的一条懒鱼。

嘉煊坐过去,念起来。

蝶恋花

晏殊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

他是蝶,不远重洋,他是她守候的那支花,他低眉不动声色的望着她,心里有种悲哀,如果一生一世在一起,那该多好,可惜。

望尽天涯路,回首之处,是你嫣然一笑火树银花,春江水暖的一刻。

只为一天,他也全然交付。

嘉煊悠扬的声调,由于嘉煊的伦敦腔调,倒是令这古气的元曲更加的生动魅惑起来,她睁开眼睛望着嘉煊的脸,清晨的光照在嘉煊的清颜,眉目深刻的黑色,潋滟的红唇性感的翩飞,这样的场景,是让她爱上嘉煊的开始么,嘉煊念她听,很多时候,嘉煊故意加快语速,她也乐意听,因为,只要是嘉煊,什么她都喜欢。

那时候,还不懂,这就是爱。

她挪动身体,躺在嘉煊的腿上,嘉煊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念书给你听?”

她闭着眼睛,“因为,你读书的时候最专心,你不会发现,我在偷看你。”

少女的心思,总是繁茂如麻,嘉煊哪里会明白,她一日三餐的期待,就为了和嘉煊一起享受每餐,然后听到她称赞的声音,她腻嘉煊抽时间给她念书,就是为了能偶有时间凝望嘉煊的脸,她随着嘉煊东奔西走去出差,不是为了风景,只是为了身边有嘉煊的感觉。

汤嘉煊怎么会知道,她的整个少女时代,都牵绊在嘉煊的身上,挪一步,都不可以。

甚至,她的好厨艺,都是为了让嘉煊吃饭的时候更加开心。

这些,她永远不会让嘉煊知道。

嘉煊穿戴整齐,又恢复了丰神俊朗的汤爷,她调笑的说,“真是不知道你那些商业伙伴看见你娶了这样的新娘会不会以后都不和你合作了。”

嘉煊上下打量她,抿起唇微微笑,“嘉煊们若是知道,我这个新娘,还像个没发育好的小姑娘,一定更加笃定我是个同性恋了。”

“汤嘉煊!”夏沧烟几欲蹦高,小时候就对她这个身材恨铁不成钢,还请了调理师给她安排饮食,成天吃什么核桃蜜糖,石榴葡萄核硬糖,她那时候是敢怒不敢言,心里倒是忿忿的,汤嘉煊就是个纯粹的披着羊皮的狼,在那张好皮囊下还是和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色狼一个。

嘉煊挤眉弄眼,“听说,按摩很有用,要不要我帮帮你。”

一个抱枕丢出去正中靶心,她乐得前仰后合,汤嘉煊啊汤嘉煊,还是运动神经不发达啊,谁知道嘉煊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她赶忙去摸身边的抱枕,嘉煊已经把她从沙发上抱下来,在她耳边轻轻说,“这样才是我的那个顽劣的孩子,沧烟,不要忍着自己的喜怒,我想你活的开心。”

世界上总有一个人的话,会让你多么愤怒都消退,多么伤心都痊愈,多么恨嘉煊都无济于事的想要去爱。

她把头埋在嘉煊的胸前,使劲的用自己的手臂把嘉煊环住。

无比幸福,无比宁静的场景。

春风忍不住从窗口偷偷探进来,一窥究竟。

谁知道我们的沧烟小盆友忽然从嘉煊的胸前探出脑袋来,一脸绯红的说,“汤嘉煊,你这腰身太他妈销魂了。”

嘉煊立刻嫌恶的把身上的八爪鱼扯下来。

美容院的女人差点把美容院的房顶掀了,都叽叽喳喳的围在汤嘉煊身边,夏沧烟不禁捂嘴偷笑,这家伙中了计答应陪她一起来美容院,刚踏进门就被层层包围,他蹙着一双俊眉,不停地朝着夏沧烟挤眉弄眼请求救援,夏沧烟置若罔闻,还一面正经的请教着,“这种按摩丰胸是吧?”

谁让他刚才不管她少女纯情的怀抱,把她嫌恶的扯下来,粗鲁的塞进车子里,她十分不满。

不是他说让她和以前一样么,她以前最擅长恶俗了。

最后还是美容院院长出现了才控制了暴动,汤嘉煊拧着眉头,“阿姨,我们家这位就劳你费心了,她不怕疼,有什么遭罪的按摩都尽管往她身上招呼就行了。”

夏沧烟一双眼珠子就要爆出来了,汤嘉煊这家伙擅长绝情,刚才把他扔进火坑,现在,你就算是哭瞎了眼,他也不打算理会她。

何阿姨笑起来,“小煊,你还真是幽默,你当阿姨这里是刑场么?”

谈话间,沧烟才知道,原来这是何同年的妈妈开的连锁店,她已经在家半退休的享受生活了,是得知何同年把汤嘉煊和他的小妻子介绍来了,所以特地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碰见这么壮观的场面。

沧烟做完了按摩,汤嘉煊和何同年两人在休息室喝着茶,眉目安好的男子,她有时候总会觉得,这些来的太快了,太措不及防,她没有做好准备,竟然就得到了,她的汤嘉煊。

“正好,沧烟昨晚了按摩,一起吃饭去,我妈已经去定位子了。”何同年招呼着沧烟,何同年就和汤嘉煊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北京顽少固有的痞气,有些肆惮而轻挑的意味,简直就是一个成熟的杨公子。

“在碧苑,我妹妹听说是你,也不出去厮混了,缠着要一起来。”何同年也是在家中经常受妹妹和母亲大人两面夹击的男人,本来打算就在德国发展了,谁知道家里这两位又哭又闹就差没以命相逼,这才把他从德国弄了回来。

可是,夏沧烟怎么也没有想到,推开了古色古香的包房大门,随着袅袅茶香一同袭来的,还有何凤琪错愕,惊异,和愤慨的目光。

她的手,僵硬的扯住了汤嘉煊的衣袖。

心悬一线,从来没有这么的恐慌,浑身仿佛都轻飘飘的,只有心脏,嘭嘭的,一次次的在耳鼓上重重撞击。

何凤琪一双美目,怒目圆瞪,一脚踹开椅子,也没顾着何同年和母亲,伸手就指着夏沧烟,“夏沧烟,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嘉煊哥的未婚妻,我会杀了你的。”

何同年挡在了他们面前,有些生气的拍下何凤琪的手指,“你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何凤琪推开自己的哥哥走到夏沧烟的面前,“妈的,你说话啊,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