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穆笑着点头说是，右手却悄悄在裤子上蹭了一下，然后他才弯腰从桌上拿了杯红酒，轻轻叫了声“陆总”。
他不确定陆辞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不过周围人这么多，陆辞就是再不情愿应该也不会让他太难堪。
陆辞手中捏着薄薄的名片，听到方穆的声音动作自然地站起身，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淡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方经理，幸会。”
方穆则有些受宠若惊，直到陆辞抿了一口，他才反应过来，立刻仰头喝得一干二净。
有了这个契机，方穆顺势就展开了话题，他干了几年销售，嘴皮子功夫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而且他情商不低，头脑转得快，他会根据陆辞的语气或神态来接话，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得。
对比之下，陆辞说话好似更随心所欲一些，但他不是什么话都接，更多时候他都在听方穆说，要么就微笑带过。
时间一久他开始有些不耐烦，正好有人过来叫走了方穆，陆辞摁了摁眉心，去包厢外面抽烟透气。
抽了几口，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陆明轩的电话，电视声音清晰传过来，又听到保姆在对面说话，他意外地挑了下眉：“还真是稀奇，您今晚居然没应酬？”
陆明轩笑骂了一句，得知他现在还在饭局上，声音里的倦怠遮掩不住，陆明轩又有点心疼：“现在体会到你爹有多身不由己了吧。”
“嗯。”陆辞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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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穆中途去洗手间吐过两回，他的酒量完全是因为工作需要喝出来的，虽然他现在的酒量也达不到厉害的标准，不过比起上大学那会儿一杯就倒的确是精进了不少。
第二天他险些迟到，顾惜在他前面打卡，瞥了眼他的脸色，随口问道：“你昨晚加班了？脸色这么差。”
“昨晚有个饭局，桌上一圈都是爸爸，都得罪不起，就多喝了几杯。”
按照正常的套路，下面你是不是应该问饭局上都有哪些大佬？有钱人吃饭之前是不是真的会用鱼翅漱口？再顺着夸一下方穆的业务能力，问他这月的奖金是不是又要翻倍？
然而顾惜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
方穆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一上午过去，整个公司都知道了方穆脸色差是因为昨晚的饭局，中午好几个女同事主动喊他一起吃饭，还有人请他喝了杯咖啡。
这种事自然瞒不过章程，下午他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碰上方穆，他一边洗手一边用平静的语气问：“听说昨天的饭局陆辞也去了？”
“嗯，跟陆总简单聊了两句。”
章程盯着镜子看了几秒，试探着问：“你不会不知道陆辞是谁吧？”
方穆关掉水龙头：“飞驰科技的老板，挺年轻的……”
“咱们宁市姓陆的人家不少，但是只有一家最特殊。”章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你应该听说过陆明轩吧？”
瞥见方穆眼里的震惊，章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陆明轩是他爸，而且他是家里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