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靠着厚厚的羽垫,让自己投入到书香的世界。
“翔之!”林冲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便走进了我房间,在他身后程潜也跟
了进来,一脸轻松的笑意。
“人呢?”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
“已在客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所幸并无内伤——此事所知之人不多,亦
不方便传召医博士。翔之,你精于医道,还是由你亲自去一趟愚兄方才放心得下
。”
“是!”我点点头,抓起披风披在身上,将装着常用药的木匣拎起来。只听
得程潜说道:“二位所托幸不辱命,既然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今日辛苦了,光隐,改日再找你喝酒。”林冲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说道
。
“兄弟之间,自该招之即来。”程潜转头看着我道,“难得见识到翔之的雷
霆手段,令我眼界大开,也算值得!”
“程公子过誉了。凤君代表苏州府刑房同人,谢过程公子仗义援手,改日自当将
‘除暴安良’锦旗奉上,以彰显公子的贤德。”我对程潜送上笑容,刚刚“利用
”过他,总不好再给脸色。
程潜拊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那我便等着翔之的锦旗了!”
“还要特别谢过公子的‘一带之恩’,待明日我将这锦带浆洗好了,再请人
送到府上。”看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丝带上,我急忙说道。
“就不劳烦了。”他将丝带轻轻一卷,也不道别,放入袖中便转身而去。我
松了一口气,这尊大神总算走了。
“吕参军,这位是我苏州府法曹凤大人。”林冲轻声说道,“今日你得以脱
险,全赖凤大人智计。”
“有劳凤大人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三十出头,容貌并无任何突出之处,只
有那一双眼,透着荒芜的绝望,让人心头发紧。他挣扎着欲坐起身,被子滑落,
“万紫千红”布满了睡衣尚未完全遮住的胸口,映衬着那一片苍白,更显得触目
惊心,无言地诉说着他曾经经历了何等的酷刑煎熬。
林冲忙走上前去,扶他躺下。我也走上前,说道:“吕大人有伤在身,不必
如此多礼。在下略通岐黄之术,愿略尽绵薄之力。”
我拉开被子为他做初步诊断,那些人下手颇有些分寸,虽然看上去很恐怖,
其实除了几处骨折之外,倒并没有太过严重的内伤。想来在得到吕才背负的秘密
之前,他们也不敢下重手。只是……
我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左手,那上面已经只剩下孤单的两指,这后半生,他
就要带着残缺的肢体和伤痛的记忆,艰难地活下去了。从此以后的每个夜晚,他
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