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小南,坐在锅子上
双手动得快,急急绣金边
瓢虫的名字“ladybird”(圣女鸟),也叫lady-cow(圣母奶牛)是对这种昆虫的敬称,以表彰它对圣母玛利亚所做过的贡献。(译注:传说中,农民因庄家受虫害而向玛丽亚祷告,后来出现了一个瓢虫,迅速消灭了所有的害虫)在斯堪迪纳维亚,这种小甲虫也被叫做“圣母的钥匙女仆”, 在瑞典人们叫它“圣母的金母鸡”。在德国、法国、英格兰和苏格兰,人们对瓢虫也有类似的敬称。而在诺福克(Norfolk,译注:是英国东部北海之滨地区),人们叫它巴纳比主教,而少女们则会把瓢虫放在手掌上,背诵下面的顺口溜,直到它振翅飞走。
“主教,巴纳比主教,我的婚礼是何时”
如果是明天,请你展翅高飞起
飞到东,飞到西
飞到我心上人那里
巴纳比(Barnabee),也写作 “burnabee”,或者如索西写的“burnie-bee”,无疑是指这种昆虫背上亮晶晶的翅膀(burnish 是打磨、磨光的意思)。
我们现在要留心找找水姑丁和水鸡,它们喜欢在池塘的水草间戏水,喜欢把自己遮蔽在树篱和香蒲中。你们看那只雨燕,也就是乡民们说的告密者杰克从我们身边掠过时速度多快!你们看它镰刀形的翅膀多美啊。瞧,它的尾巴有些轻微分叉,但由于这种鸟能够把羽毛收拢起来,有时你无法看到尾巴上的那个缝隙。我留意到,常常我们这一带出没的雨燕一般都是五月五日左右回来。今年,圣约翰·萧先生告诉我,四月二十三日就看到什鲁斯伯里的雨燕回来了。虽然雨燕是燕子科里最晚回来的,但是离开得却最快,到了八月中旬,大多数雨燕都会离开我们。
这种鸟的短腿很引人注目。我记得自己还是个学童的时候,曾不止一次从地上捡起和放飞过雨燕,因为它的翅膀很长,腿却极短,如果不把它举到高于地面的地方,它就很难飞起来。倘若手头有只雨燕的话,我就可以给你们指出它和燕科的其他燕子多么不同。其他燕子的四个脚趾有三个在前,一个在后,而雨燕的四个脚趾都在前面。还有一种白腹雨燕,在这里很少见到,它比普通的雨燕要大,翅膀也长得多,而且飞得更快。听!我听到水谷丁在池塘的芦苇中穿行的声音。我敢保证,如果我们一动不动的话,就可以瞅一眼水姑丁了。它来了,看,还跟着许多小水姑丁。
如果我们离得够近,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些毛茸茸的黑色小东西。大鸟的额头上有一块是白色的,没有毛,所以水姑丁也叫秃头水姑丁。它现在正对着我们,阳光闪闪,你们可以看到那一块白色。它的身体是脏兮兮的黑色,夹杂着少许深灰色。你们注意,它的翅膀附近有点白色。水姑丁的脚的形状很奇特,四个脚趾每一个都有一些蹼,在一层薄膜的包裹下形成了一个个圆片。水姑丁的爪子十分尖利,如果你握的时候不小心,它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尝一下利爪的厉害。所以豪克上校这样提醒年轻猎人(sportsman,或者指从事户外活动者):“小心长翅膀的水姑丁,否则它会像猫一样挠你。”
我从没见过水姑丁潜入水下,也认为它很少这样做。而大家都知道,水鸡经常潜水。
那只大鸟正拽着池塘中的一些水草,想带给幼鸟吃。它对它们照顾得多么精心啊。幼鸟的脑袋几乎是光溜溜的,毛发是亮橘色的,中间杂糅着一些蓝色。不过,那些鲜艳的羽毛只能持续几天。水姑丁的巢是用碎芦苇和菖蒲做成的,藏在高高的灯芯草丛中或水边。
比维克提到过一个事例。一只水姑丁在灯芯草中搭好了窝,却被风吹松了。当然,这个巢在水面上随波逐流,而雌鸟仍然卧在窝里,在移动住所里孵出了自己的幼雏。你们瞧,它们都离开了,藏到了芦苇丛中。晚上,它们会来到开阔的水面上,而想在白天观察它们很难如愿。
这里的泽鸡(即水鸡)非常多,它们没有水姑丁那么温顺,据说它们会袭击小鸭子。有一只泽鸡游过来了,它正低着脑袋,翘着尾巴,尾巴下面的部分有些发白。泽鸡比水姑丁要小,虽然它们外形和习性都很相像,但是,二者的足却完全不同。泽鸡的脚趾上没有包着一层有开裂的薄膜,它们的每个脚趾下窄窄的、连在一起的薄膜。据了解,为了往巢里多放几只鸟蛋,或是为了重新安放鸟蛋,泽鸡会把卵从巢里取出来。塞尔比先生讲过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
“1835年初夏,一对水鸡在贝尔斯山的一个观赏用的水塘边缘处筑了巢。池面很宽广,池水来自高处的一个泉眼,但有时侯也会从另一个大水塘里流进水来。就在雌鸟孵卵的时候,这种情况发生了。水鸡筑巢的时候,池塘的水位还比较低,可是突然从另一个塘里大量涌入的水让水位升高了好几英寸,眼看着就要淹没鸟巢毁了鸟蛋。这两只鸟似乎已经知道这一点,立即着手预备即将发生的危险。因为,当一个园丁(我可以保证这个人物的真实的)看到水面骤升,过去照看那个巢,以为会看到巢翻蛋毁的景象,至少水鸡会弃巢的。
他在较远的地方观察着,发现两只鸟儿都在塘边鸟巢那儿忙碌着,等他走到足够近的地方,他分明看到,两只水鸡正以最快的速度往巢底垫一些新材料,使鸟巢能够高出已升高的水位,而鸟蛋已经被鸟儿们从巢里移了出来,寄存在距离水边一英尺开外的草上。园丁注视了一段时间,看到鸟巢被迅速垫高。但是,我要很遗憾地补充一点,由于害怕惊动它们,他在那儿待得时间不够久,所以没有看到它们把鸟卵重新放回巢的有趣举动,而这个举动对不久后发生的的事产生了影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园丁又回到原地,发现泽鸡静静地卧在已经垫高了的巢里孵卵。几天后,幼鸟破壳而出,跟寻常发生的情况一样,它们离开了巢,跟着鸟妈妈一起下了水。过后不久,园丁就让我看了留在原地的巢,我毫不费力就能看出在旧巢下有一部分是新添加的。”
“水里的这只小鸟是什么鸟?”杰克问,“噢,它突然不见了,你看到它钻进去时留下的水波了吗?”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它钻入水下,但是从你的描述来看,那肯定是只黑水鸭。我担保,只要咱们保持安静,一动不动,它还会出现的。它在那儿一边划水一边搜寻水草间的水生昆虫。这种鸟还有个名字是“小”。在这里有几种,大冠长得很清秀,常常出现在河边和湖边。不过英国的五种中,最常见的要数小。这些鸟的脚爪很特别,与你们看见的鸭和鹅的都不同,它的脚趾不是用蹼连在一起,相反,它的足底部是一整片,三个前脚趾由一整片的薄膜包起来。小的小腿十分扁平,两条腿的位置很靠后,所以它们几乎可以直立起来。它的翅膀短小,很少用来飞行。不过,它们可是游泳健将和潜水高手,而且是一种活泼美丽的鸟。小的羽毛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现在是夏天,它的头、脖子和背部都是深褐色的,脸颊和脖子前面是深栗色的,腹部是白色的。到了冬天,原来的深栗色不见了,变成了淡橄榄灰色,腹部还是白色的。人们曾经把毛色变化前后的当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鸟。
正如戈尔德先生告诉我们的,小的巢是一个用杂草和水生植物精心搭起来的圆形筏子。幼鸟长着小巧的玫红色喙,身上是丑角哈里奎因式的斑纹。才一两天大时,小就十分活泼,它是真正的水生动物,在自然状态下几乎见不到它们,因为刚孵出来不久的幼鸟可能已经自愿下水,而在出生后不到一小时,它们就能黏在父母的背上,跟着父母安全地潜水离开鸟巢了。戈尔德先生提到和一个朋友一起远足钓鱼的时候,那个朋友射中了一只在浅流中潜水的黑水鸭。等到受伤的黑水鸭出现在水面上,戈尔德先生用自己的捞网逮住它时,同时逮到了两只粘在大黑水鸭被上的幼鸟。
小潜水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常常能从鸟枪下逃生,然后它们又会浮上来,只把鸟喙的尖露出水面,就连这些,也通常是藏在几片水草或青草中间的。有一种特殊的习性,它们会把腹部的软毛拔下来吃掉,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朵漂亮的粉红色花是什么花?”玫问道,“它的茎很长,向下垂着,叶子差不多是箭形的。它长得很像花园里的旋花,我认为它一定是一种小一点的旋花。”
你说得很对。这是一株旋花,它的英文名字“Field Bindweed”(译注:字面意思为长在地里、喜欢缠绕的草)很形象地反映了这种植物喜欢缠绕攀援的习性。瞧,它紧紧地缠在这片叶子很长的草上。旋花非常漂亮,开粉红色的花,花上有深色的褶皱,长着箭形的叶子,而且气味芬芳,然而它却是一种很让农民头疼的杂草。过去有一种更大的旋花,它开的钟形花有时是雪白的,有时有粉红色的条纹,有时几乎是纯玫瑰红的,常常能看到它们密密麻麻地缠在最高的灌木上。可是,两种旋花都是喜欢干坏事的杂草。九月的时候,你会看到较大的那种旋花开花。我应当说,旋花科有一些成员很有药用价值。比如药喇叭和斯各蒙旋花就被广泛作为药物使用,前一种长在南美,后一种长在叙利亚。还有一种叫做甜薯的东西,是一种旋花科植物的根,在中国、日本和一些热带国家,人们把它当作有益健康的食物。有些植物彼此之间有近亲关系,然而特性却迥然不同,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
下面的这幅速写描绘了威利大师注视着蠕动的蜗牛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