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一个月我包下飘若姑娘,钱妈妈算算多少银子,我立即叫人送来。”语毕,落清悠大步踏上楼梯拉着飘若往楼上的房间奔去。
剩下一连串杂七杂八的喊叫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颖浴梦顿生凄凉。“飘若,其实我也想拉着你不顾一切往安全的地方去。”
泡在木桶约有一个时辰,飘若还是不想出来。自打进了这道门,他们一直沉默不语,隔着屏风,两人浅浅呼吸。
“落清悠”几经,飘若鼓起勇气走出来,鼓起勇气喊他,声音很小很小,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我们就此结束吧。”这句话她仿佛用尽所有力量。
“姬雪飘若”怒火熊熊燃烧,落清悠痛惜地喊,声音大得令人心惊,恰似周围的东西都开始摇晃。
长长秀发披散着,发丝上的水还未干,滴答滴答自上而下流,她那样娇弱,那样疲惫,然而也那样坚决:“因为很累,因为爱你让我受到伤害,所以不愿见到你,不愿再爱你。”
“死我也不信。”落清悠咬牙切齿用力地抬起她的下颚,悲伤地看着她,几近崩溃。他从来不是粗鲁之人,只是爱到深处无可奈何,失去理智。
空气紧张得快要断裂,血液流得异常缓慢,两颗心撕心裂肺地抽痛。
犹豫半响飘若反手拎起旁边桌上的一只朱钗,抵住自己喉咙。“若是你执意不放手,那我只有一死了之。”
那一秒她清晰的看到他红肿的眼眶,看到在眼眶中不停转动的清泪,看到他绝望般惆怅。
落清悠的手无力滑下,变凉变冷,任是修为精湛也不能支撑半点。
“乒乓”一声巨响,房内几张桌椅破碎成碎屑,落清悠夺门而出。
“好,我放手。”那个声音清冷悠长。
身子一软,扑通跌倒在地上,太过疼痛太过疲惫,无力撑起身体,也不想起来,飘若伏在地低低啜泣,每呼吸一次都痛不欲生。
“落清悠,离开我会是最好的,公主很美丽,你依然是那个万民敬仰的翩翩浊世佳公子,花好,月也圆。”不是只要他过得好就够了,可为什么会痛得昏天暗地?为什么还是那么想拥抱他?对那个温暖的怀抱如此如此眷恋,这又是为什么?
飘若觉得自己要死去一般,身体无限张裂,吃人的剧痛全方位降临。
“那么爱他,为什么又要推开他?”问她的时候,颖浴梦想到了自己,不免又是一阵凄凉和心酸。
飘若缓缓爬起来,凶狠地看着他道:“是因为你雪凝才会消失,我要替她报仇。”可话还没说完就踉踉跄跄倒在他怀中。
颖浴梦紧紧搂着她,紧闭着的双眼垂下眼泪。
“被你设计,被你伤害,被你欺骗,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我竟然傻傻地在乎你。可是自从雪凝消失,我狠下心终究有一天为她报仇雪恨,即使违背心思,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飘若狠狠用力捶打他后背,但是却如同挠痒痒,颖浴梦心疼又增加几分,加大力气抱着她。
“颖浴梦我,好想将你碎尸万段,但是杀了你我也不能活了,所以只能眼睁睁恨你,恨你,非常恨你,却无能为力。颖浴梦你把雪凝还给我,把雪凝还给我。”还是哭不出,难受得快要炸掉依然哭不出,哼哼,压抑太久,连流眼泪的本能也丧失掉。
不一会儿她竟晕倒在他身上。
“好了,飘若。”
“乖,飘若”
他轻轻拍打她的背,眼泪哗哗直流。
一觉醒来,摇摇昏涨的脑袋,睁开肿痛疲惫地眼睛,飘若立即绷紧神经。
“你怎么在这里?”她警惕地望着颖浴梦,既疏离又陌生。
“你一定很累吧,如果杀掉我心里好受点,你尽管动手。”颖浴梦埋着头低低地说。
飘若斜眼一看,发现枕边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既紧张又疑惑。
“当初大哥把紫云匕首的防卫精华注入我体内,在我没运功的情况下无人能伤我,樱花国守护神力量无穷尚不能动我分毫,所以你不用顾虑,我运功,你将匕首刺向我,没人会怀疑是你伤害我的。”颖浴梦耐心地解释。
飘若僵硬地眼神变得柔软,瞬间又转为冷漠。“颖浴梦,你又在算计什么?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
颖浴梦温和地看着她,怜惜之情溢出脸上,可他故作清冷道:“赌还有机会,不赌一点机会也没有,以你现在的本是自身难保,要报仇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飘若身子向后退一下,戒备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奇而已,想看看姬雪飘若懦弱到哪种程度?爱不起,又放不下,这样的人我可好奇了呢。”颖浴梦邪魅地笑,拉开胸前衣衫,白皙细嫩的胸膛赤裸裸展现在飘若面前。
关于他的特异功能落清悠曾经说过,而且他说得也有理,飘若决定赌一次。“我不会再心软。”飘若双手握着匕首,颤颤刺向颖浴梦。
刀锋渐渐逼向细嫩的肉,飘若看着它一点点深入他的胸膛,可并不快乐,没有想象中的喜悦以及兴奋。相反占据她头脑的是他的好,“姬雪飘若你不可以这般懦弱,否则雪凝不会安息。”关键时刻横下心,闭着眼拼力往里边刺。
似乎凡是关于她的都让他快乐,鲜血直流,颖浴梦始终含笑,忍着痛甚至不发出一点小小的低叹。
飘若转过头侧着脸,不敢看向他,不但担心而且伤心,她不得不承认还是在乎他。她便是这样一个人只要在生命中用真心温暖过她的人,都会铭记在心,难以忘怀,哪怕是一点点好,附加上真心,对她来说都那么珍贵。
第一滴泪悄悄地在不经意间滑下,模糊中看到飘若的泪,颖浴梦欢喜异常。“姬雪飘若,我明白你有多懦弱了。”他含着笑倒下。
“梦儿。”外边的缺无痕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道赶紧跑进来。
“带我回家。”颖浴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满足地对他说。
缺无痕封住颖浴梦的道,复杂地飘若一眼,抱着转身离去,留下苍凉的背影。
飘若呆呆坐着,一动不动,好似没了生命,没了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抬头乌云密布的天空刮起大风下起大雨,疾风骤雨一如她的心情,猛烈得痴狂,无以停止。
“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门猛地被推开,灵若拽着她肩膀摇晃,摇得她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