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还是不肯跟她一起走,从醉春楼出来,飘若心里很不好受。灵若从窗边望着飘若远去,也是千愁万绪。从前她是想逃避责任所以装失忆,现在她觉得愧疚,不敢面对她。经历这一场浩劫,她的思想发生巨大转变。
独自坐在精致雅房的指芳华写着字,愁眉深锁,黯然伤神。落清悠与飘若出双入对勾起她的心潮,落清悠都有心上人了,属于她的那个人在何方?
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过往路人讶异的目光不断投来。“落清悠,那是他?他和女人走在一起?还……十指相扣,双手紧握?”
飘若有拔足狂奔的趋势,落清悠伸出手握住飘若的手,保持他的招牌……淡定从容,若无其事优雅走着。飘若像做了贼,火烧火燎,使劲加快步伐,甚至想用轻功,快点避开这些人。
飘若拼力往前,神似逃命的难民,落清悠保持正常的步调悠然地走,整一个享受的模样。大街上又不好意思说话,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又无可奈何。
飘若停下,心想:看你怎么着?
“累了吗?需要我背你?抑或抱你?”那样的话他讲起来竟是如此自然,带着清晨清新空气的气息,温凉温凉的。
挨他们近的人不自觉倒吸几口气,瞠目结舌。落清悠?落清悠?这真是落清悠吗?此前很多人想象落清悠爱上一个人会是怎样的?猜测有许多版本,可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落清悠,别闹了。”飘若紧咬双唇,满脸通红,非常窘迫。
柔和轻盈的笑自他嘴角漫开,和着他独有的如仙人般的清逸气质,光彩无限,飘若的脸更红。第一个念头想跑,跑得远远的,然后偷偷地带着甜蜜笑。
刚迈开半步,一个踉跄回落到落清悠怀里,正对上他顾盼生辉的眸子。
“飘若”他神情低唤,旁若无人。原本只是脸颊发烫,现在全身都发热,飘若哭笑不得。
“公子恋爱了,公子恋爱了……”紧接着街上沸腾起来。
短短几日,幻国都城的人几乎全知道落清悠有心上人。
落清悠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带着幸福的光芒,他的周围都是甜甜的味道。低调是他的作风,可这下他就是无法掩饰,就是无法做到镇定。
冰封千年的心被融化,幸福降临的时候如梦似幻,那样突然,那样迅猛,挡也挡不住。
街头巷尾,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能让落清悠拥有那样笑容的人会是怎样的?飘若当然不知道,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她便很少外出,就算外出也选人比较少,或者乔装打扮之后再出去。
是的,她现在很幸福。一如动听的歌一首首在她心灵深处想起优美的旋律,一如温暖干净的泉水轻轻流淌经过身体的血脉,五脏六腑无不舒畅,无不欢喜。感觉鸟也能游泳,予以可以翱翔在蔚蓝的天空;感觉花总是笑着,草经常乐着……呆在他身边很幸福,很美妙,然而一个人时烦恼又会涌上来:要怎样才能复兴飘雪国?神医是否能治愈雪凝?
坐在落清悠亲自构建的清馨亭内,飘若心事重重。
“想什么呢?”落清悠清脆动听,宛如天籁的声音传进耳畔。
“没什么”飘若掩住伤感,甜甜地摇头。
“娘去澈水国探望她妹妹要一段时间才回来,等她回来我们一同面对,别害怕。”落清悠软言软语,温柔无限。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飘若给他一个笃定的笑容。
“近来,你带面具的时间比以前还多,这样很不好。落清悠,你不仅可以在我面前摘掉,你可以在任何人前都摘掉啊。”看着落清悠的脸,飘若一阵心疼。大自然的一切那样美好,这样多可惜,每天带着应该很难受。
“这样也好,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怎样。”清落清悠毫不在意地展露淡淡地笑容。
“落清悠,你是怕被人看到你的脸会给我们带来祸乱,怕被女子纠缠,怕我伤心,对吗?”飘若担忧地道。
“不是的 ,飘若你多想了。”落清悠保持着柔和的笑。
“落清悠,现在我们是两个人,看到你不快乐我也会不快乐。”飘若诚恳地道。
“飘若,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最快乐最幸福的,你不要胡思乱想。”诚然带着面具难免会难受,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不能摘掉面具面对飘若更加难受。可是如果他的难受能够维持他们的安宁,再辛苦,他也甘愿。
“飘若,你干什么啊?”一天早晨,落静雅大喊。
“你哥也戴面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哎,他是因为绝美容颜,你好像不怎么有必要吧。”出乎落静雅的意料,飘若没有反击 ,反而静静地好像在沉思,呵呵,莫非是爱情的力量,她蜕变为温柔宁静。
“你说你哥长期戴面具会难受吗?我私下偶尔带几次感觉浑身不舒服。”飘若寻思着问。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问过,可他总是淡淡笑但不回答。不过肯定难受,他也是人,武功修为再高说到底还是人。”落静雅说着心隐隐作痛,她好希望哥哥有一天可以正常地面对众人。
接下来的日子飘若频繁地戴面具,上街,乃至在落府都带着。
茶楼。飘若满怀心事坐着,目光飘远。
“啪嚓。”一声巨响,茶水全到飘若身上,她这才发觉时间过了好久,茶都凉了。
她擦擦脸,错愕看着眼前凶相毕露的漂亮女子,神思依然恍惚。
那女子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瞪飘若,火冒三丈,气恼到极点反而不知从哪里开始发飙。
“小姐,我们不认识吧。”飘若有气无力地问,可能是想太多,她觉得好累,无心理会。
“离落清悠清远点。”河东狮吼,轰隆隆的响声震到茶楼的各位客人,“乒乒乓乓”一只只茶杯从客人手中滑落摔倒地上,大家不约而同望向她俩。
“啪”那女子又重重拍桌子,飘若面前的茶杯摔得粉碎。
“湖绿,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跟客人赔不是。”
“诸位客官,瑶琪这厢有礼了,妹妹不懂事,还望诸位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慕容瑶琪优雅走来,声音如春风般和煦,与湖绿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的茶钱就算子小女子的账上,还请给位给点面子,小女子再次谢过了。”慕容瑶琪带着甜甜暖人的笑意温和地说,方才大家的火气迅速降下不少。
“瑶琪姑娘既然说话,我们自是不会计较,只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请宽恕我们不客气啦。”有人领头道。
“哼”众人怒瞪湖绿一眼,甩袖而去。
“湖绿,性子怎么老是改不掉?总有一天会闯大祸。”
“对不起啊,姐姐。”湖绿一脸歉疚,温柔得像只小绵羊,和刚才的悍妇摸样天差地别。
“这个疯子真该好好管教,要更加严厉地教导,最好锁在暗格中,免得吓到人。”飘若也不是省油的灯。
“飘若姑娘说得有理,那你说该如何管教才好呢?”温润的声音煞是好听,爽到飘若的五脏六腑,她正琢磨着该怎样报仇,如何使得那个疯婆子更惨。
忽然,脊背凉丝丝的,她下意识活动身体,才发现手脚被人捆绑。
“飘若姑娘。”还是柔声细气的慕容瑶琪,此时飘若却觉得那好听的声音非常恐怖。
“你们想干什么?”飘若嘴角僵硬地抽动一下,难以掩饰愤怒。
慕容瑶琪扯出邪魅冷眼的笑,飘若心一寒,知道大事不妙,非常后悔以前没认真学功夫,否则打她们落花流水,叫她们跪地求饶。
双眼被蒙蔽,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脚绊倒一个不高不低的门槛,险些摔倒,还多亏捆绑她的人用力拉住。她发誓一定会报仇,拉那一把几乎要掉她的半条小命。切,力气泛滥啊,那么用力。
刚进门一桶水泼下来,淋得她直打颤。她抖抖身子,用力甩开身上的水。
湖绿揭开蒙在她眼睛的黑布,无数个鸡蛋像炮弹一样砸来,脸上,头发上,身上,都黏着带有腥味的鸡蛋,而且顺着细嫩白皙的脸颊哗啦啦直流,渗进脖颈。
一时间,她悲惨到极点,那些家伙笑得花枝乱颤,洋洋得意。
“你们这群疯子为什么这样做?”气焰滔滔的怒吼穿破起伏的笑声,飘若眼中赤红的火焰熊熊燃烧。
嘈杂的空气只剩下呼吸,紊乱急促。飘若也愣住了,自己威力原来有那么大啊?
“她,姬雪飘若,是我心爱的女子,谁敢动她就只有一条路。”话音刚落,许多翠绿的小竹叶破空而来,精准打在她们头上,把头发打散,把饰品打落,转而急速进她们的手臂,眨眼间小竹叶整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