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若还在熟睡中,神态安详,看着她始终澄澈的脸,雪凝掉下泪来。
“飘若我不怕死,只怕看不到你。”轻轻地一声在寂寞的空气里荡漾出久远的回响,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无法躲避时把落清悠当空气,能躲避就绕道走,落清悠保持着淡然,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喂,怎么说我们对你有恩,你对我哥好没礼貌。”落静雅受不了,拽着飘若的手,穿越众人视线,最后到了她房间,她把所有怒气泼出来。
飘若揉揉疼痛的关节不做声,若无其事。
落静雅扬鞭,飘若不躲闪,凑在哪,摆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
“哼,我哥哪得罪你了?”鞭子打在地上,响声震耳,飘若静若止水,落静雅气得牙痒痒。
“没有,他很好。”飘若撂下一句,夺门而出。
“飘若。”屋里剩下落静雅一人咬牙切齿。
门口,落清悠和飘若相撞,两人对望一眼,擦肩而过。
夜很安静,安静得有些沉闷,飘若久久未眠,翻来覆去,烦躁不断地在心间徘徊。
他在耍我吗?可淡然中细而绵长的忧伤,光环下的清凉与寂寞,分明不是一个看戏之人该有的姿态,如果不是那他为何看着我犯傻,而又不动声色?还是……
纷乱如麻的思绪如地上零星散乱的石子,断断续续,无从捡拾。飘若很烦躁地拉开门,呼吸紧张急促。
抬头那一刹,他完全愣住,落清悠居然在他面前。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碍于种种始终未出口,一直想知道连做梦也想问清楚,而这时他明明就在眼前,堆了一肚子的话却顷刻消失。
她只是望着他,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心情同样复杂。
“陪我走一段,好吗?”落清悠温和地说,优雅转身,银色面具下绝美的面孔露出凝重。
关于她,关于他们,这之间掺杂的并不少,一个人理来理去也找不出头绪,可见到她感觉好近好近,心情莫名轻松起来,这种无厘头令他忧心,他很理智并不感性,一向都知道为什么的呀。
“你料定我会跟你走,落清悠,你未免太自信了吧。”飘若这样想着,步子却不自觉迈开,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拒绝,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宝蓝石又在发光,从第一次发光后,总无节奏地发出紫色光芒,最近越来越亮。连日来落夫人无法入眠,今晚更严重。她和上衣,走出房门。
“悠儿动情了?他有意中人了?”每想到这,心口就会疼,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宝蓝石的光芒映射着落清悠的情感,紫色动情伊始,宝蓝色乃动情至深,自此,情根深种。”
北极仙师的话犹言在耳,她今晚不得不想,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过于执着,一旦爱上某人,便会奋不顾身,前世为情所困,经历大劫,今生决不能让他重蹈覆辙,她必须在大势未定之前力挽狂澜。
会是谁呢?难道是飘若,不可能啊,她一举一动全在眼底,她实在是没有吸引的亮点,绝不会的。左思右想,落夫人还是得不到答案,心急火燎,非常不安,她很随意地走,不知不觉到了大门旁边。
有两个身影,越走越近,他们靠近大门,然后走出去。
落夫人神经反映异常缓慢,眼球渐渐睁大,继而渐渐变小,忽然整个人被抽空,尖锐的剧痛涌遍他她全身,身体虚得下坠,落夫人硬生生看着落清悠飘若,一前一后走出大门,想喊却喊不出来,眼泪从眼泪从眼眶涌出,大颗大颗往下掉。
“悠儿真的动情了?他真的动情了?”叨念着这两句话,落夫人目光涣散,精神疲惫。
月光柔和,风轻轻吹过,清风温凉,星光灿烂,他们间的磁场像一首抒情诗,一行一行地诉说着感情,两人嘴角都浮动着甜甜的笑,细腻而又温婉。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空荡荡的街道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狗吠,他们肩并着肩,呼吸均匀整齐,穿行在寂静空气中的只有原始的快乐。
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公鸡长鸣,黎明到来,不经意间大半个城已被踏遍。
“回去吧。”落清悠的声音如美好的清晨,清爽干净。
飘若莞尔一笑,落清悠伸手抱住飘若的腰,施展轻功飞出去。
一切都那么美妙,轻轻倚在落清悠结实俊挺的身体,和他一同飞翔在蔚蓝的天空,刹那间仿佛天地间开满花儿。
落清悠好迷人,飞在空中的他充满了云朵的浪漫和美丽,飘若几乎要醉。
感觉天好蓝,云好美,风好温柔,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可爱,一夜未眠,却神采奕奕,飘若推开窗,手托着绯红的面颊,看着外边鲜艳夺目的桃花,傻傻地笑。
“遇着什么好事了?”雪凝打趣地问。
“感觉好开心,好像天永远不会黑,全天下都是亮的,见着的见不着都是那么美丽。”飘若痴痴地答。
“是不是喜欢上某个人了?”雪凝睫毛弯弯,显得十分调皮。
“不告诉你。”飘若俏皮答道,继续傻笑。
“哎呀”飘若突然叫起来。
“怎么了?”雪凝不解地看着她。
“我忘了问他为什么要带着面具?”飘若皱起眉头。
雪凝很有深意地看了飘若一眼,陷入沉思:这样也好,我走以后她就不会孤单。
“不好了,娘昨晚昏倒在大门边,飘若我好害怕。”落静雅急急忙忙冲进来,一把扑到飘若怀里,泣不成声。
“别怕,别怕,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飘若一只手轻轻拍打落静雅的肩,另一只紧紧抱住她。
落夫人房间,几个容貌清秀的丫鬟端着盆,呈着毛巾,恭敬地站在床边。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擦拭眼角,一边担忧地看着落夫人,面容憔悴。
“公子不必担心,小人已为夫人服下由万年灵芝所制成的养心丸,不日夫人自会痊愈。”兰亭神医客气地说。
“有劳了。”落清悠坐在床边,从侍女手中拿过湿毛巾,悉心地擦拭落夫人额头上的汗珠。
“兰亭神医,娘害了什么病?”落静雅靠在飘若肩头,一边抽泣一边说。
“心病,思虑过度,精神衰弱,不过并无大碍,小姐大可放心。”兰亭神医道。
“小雅,有哥在,不必害怕。”落清悠将手中的湿毛巾递给侍女,走向落静雅和飘若。
飘若放在落静雅腰间的手抖了一下,脸刷地红起来,热热的,才刚分别,可她分外想见他,见着他又想有个洞钻进去,这是怎样的一种心事,她可从没遇到。
“辛苦了。”落清悠对她说话。
气血上涌,身体软绵绵的,本来很平常,但今天她觉得不对劲。
“哦……没……没事。”飘若半响反应过来,说话还支支吾吾。
“有劳你陪小雅下去休息,这有我就行了。”落清悠又说。
“哥。”落静雅抗议地叫一下。
“听哥的话,去吧。”落清悠轻抚落静雅地头。
“走吧。”飘若立即拉着落静雅。
“飘若,你今天怪怪的。”落静雅很纳闷,她怎会那么配合哥哥?不像她的性格。
“哪有啊?”飘若脸再次绯红,强拉落静雅出去。
“哎,那个……那个……那个……。”飘若躲躲闪闪,非常不好意思。
“怎么了?有话就说。”落静雅很不耐烦。
“那个……就是那个……就是”飘若右手拍胸,深深呼吸。
“哎,你到底要干嘛?”落静雅瞪她,真看不惯她这副样子。
“嗯……哪……”
“你到底说不说?今天见鬼了?”落静雅果非常人,受了刺激还是那么暴。
“你哥哥是不是对每个女孩都很好?”飘若以超快的速度说完,而且很小声。
“什么,能不能说清楚点?大点声?拜托。”落静雅很不满地扫视她。
“你哥哥 是不是 对 每个女孩 都很好,听清楚了没?”飘若白落静雅一眼,脸涨的通红。
“没有啊,他从来不同哪个女孩接近,那样会有许多麻烦。”落静雅说得漫不经心。
飘若窃喜。
“看来我是唯一一个和他走近的。”想着想着她又开始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