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天。
杀气雄边。
满城硝烟。
焰火国发动第二次大规模进攻。
黑暗中杀气腾腾的弓箭,旺盛燃烧的火焰,尖锐无比的枪杆,从天而降,气势汹汹。
“眼下除了守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飘若挥舞着水天一色,奋力抵抗攻击。
喧闹的刀声剑响中颖浴风,淡定道:“最好的办法是等”
颖浴风的声音平稳如静止的湖面,可飘若听来却尤为刺耳。“等,等到何时?等到山崩地裂?等到哀鸿遍野?”
战争告一段落,宫城内一片狼藉,死亡人数增加,遍地都是尸体。
“宝蓝石之光稳住精魂,牡丹神花之香复苏生命,师傅、消声远子的内丹粉碎焰火国大门,就算如此,你有把握撑吗?”飘若战栗的话语让单薄的夜显得更加凄凉。
“你不信我!”颖浴风怅然若失。
“我只是不想冒险,我方人数成倍减少,黑暗日益加浓,而你所凭靠的条件都还是未定之数,照此下去……”
“人生如同一次赌博,不是吗?你无条件相信落清悠,难道心里当真把握十足?”
飘若胸口一痛,呼吸变得艰难。
她屏住气息,幽:“我率先杀出黑暗,冲进焰火国,你乘机率兵攻打焰火国。”
颖浴风立马断喝道“不行”,紧接着又道:“你要是敢擅自行动,朕定叫你遗恨生生世世。”
“为什么?凭什么?”飘若将长剑狠厉指向颖浴风。
“没有理由,但是你觉得朕做不到的话,你大可以试试。”他竟然可以将闪着锋利刀芒的话说得云淡风轻,飘若拿着剑的手无力滑下,水天一色砰然落地。乒乒乓乓的声音扰乱了他们彼此的心情。
颖浴风雷厉风行,在渐变强大的这些年早就豁出去……他的心,他的情,他的快乐,他的需求。一个人忍于对自己残忍,又有什么可以畏惧,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而飘若不同,即便历经沧桑,太多东西还是放不下,也从来不想放下。
如此,她怎会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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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地燥,干冷入骨。
“踏破幻国,雄霸天下,皇上万岁万万岁,焰火国永存永生。”几百里外的喊声响彻天地。
焰火国出动敢死队,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没有意识,没有弱点,杀伤力极强。幻国经过一系列的轰炸,元气大伤,此时此刻在强大的焰火国面前如弱小的蚍蜉。
“胜败一线之间,梦儿必定如时拿到牡丹神花,神花一到,焰火国绝计不在话下。”颖浴风激情昂扬,鼓舞军民。
易寒语静静观望着灯火下的颖浴风,眼睛慢慢****,渐渐噙满泪水。冷风呼啸而过,她不觉冷,火热的疼痛与汹涌的喜悦交织杂糅在一起。
待易寒语走出门,飘若如同做梦一般,竟有些痴。
“垂儿,刚才易寒语来过吗?”过了好一会,飘若依旧懵懂。
垂儿流着泪,掩着面点头。
“那个深爱着颖浴风的易寒语真的来过吗?”飘若神思飘渺,整个人如同悬在半空般,轻飘飘的。
“嗯,她来过。”垂儿哽咽着跑出门,话音夹在门缝间。
飘若重重坐到凳子上,忽然觉得难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好似不是自己的,从来没这般劳累,全都混乱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寻找颖浴风的身影。
偌大的殿内,跪满文武百官,无声无息的紧张令人窒息,目光触到龙椅之上绷紧脸的颖浴风,飘若茫然若失。
“皇上切莫因为儿女私情耽误国家大事,据多方查探,焰火国灭亡的代价即是若妃一个人的死亡,姬雪飘若乃梦云女神的得意之徒,数世之前凭一己之力拯救苍生,如今定能胜任,请三思。”齐王爷言辞恳切。
“请皇上让若妃出战。”众臣跪地叩首,急切之情显而易见,大殿一片哗然。
“皇上,让若妃迎战并不一定会令她至死,还望皇上……”
“谁胆敢再出类似言论,斩立决。”颖浴风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眼眸低垂,但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皇上文治武功,少年得志,横扫四方,臣等敬之畏之,但今日皇上因小失大,为了区区一女子竟不顾江山社稷,千秋大业,实乃不智之举。臣冒死进谏,诚望皇上以大局为重。”苏亚将军重重叩头,满朝文官武将紧随着叩头。
一时间朝堂之上满是激烈的叩头之声,黑暗中烛影摇晃,颖浴风俊俏的脸忽明忽暗,飘若在昏暗的角落远远看着他,鼻酸眼涩,告诉自己此时不是清理情感的时刻,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朕指天为誓决不让幻国灭亡,他日必定踏破焰火国,一统结界,此事改日再议。”颖浴风精芒一闪,肃然站立,不怒而威。
说不清为什么他的话总有一种无形却强大得不容抗拒的力量,霎时间岁月恰似停止流转,众臣不觉抬起头静静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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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灯火阑珊,隐隐约约。
颖浴风抽出绝天剑冷冷指向易寒语,锋利的刀锋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皇上,杀我之前臣妾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易寒语含着笑温声细语道。
“问”冰冷如子夜的寒月。
“她对你意味着什么?”
“我的生命因为她有了光和热,看着她,便会快乐,想着她,便会幸福,她让我的灵魂转动。”背对着他,但她能感觉到他眼中因感动激动泛起的湿润。
他说着,自然而亲切,易寒语笑了,也哭了。
“那么你打算如何?”
“有我,定有她。”颖浴风紧绷着脸顿时舒展,浅浅的笑四下游散,让黑漆漆的夜晚仿佛也有了光泽。
“为什么?”颖浴风柔润的脸霍地沉下来,绝天剑深入几分。
“因为爱,因为对你的爱永远无法改变,无法释然。”易寒语忽然转过身躯,神情款款看着他,有爱有痴有恨,目光的深处却是无奈的妥协。
颖浴风手臂一转,把剑深深入易寒语的胸膛。“你居然将她置入险境。”巨大的怒吼声刺破空气。
鲜血喷涌而出,易寒语依旧深情凝视着他,身子一动不动,泪光点点。“皇上,臣妾可以放心了。”
颖浴风从她身体拔出剑,以更加凶猛快速的力道刺进去,剑拍击着鲜血的响声发出阴寒。连续刺几剑易寒语经受不住身子摇摇欲坠,柔韧含情的眼神还是片刻不离颖浴风。
“你对我竟是没有一点感情么?”寒语颤抖的声音缓缓扯出来,仿佛用尽了力气却仍然苍白无力。
颖浴风顿了一下,冷漠道:“朕不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