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阿提拉的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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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让自己春光外泄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把车停在河边,脱掉满是血污的外套扔进河里,又蹲下来清洗双手。一个晚上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发了一会怔后,我打开后备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猛喝了一大口。酒很清冽,让我精神一震。这时车门砰地一声响,伴随着一声细小的呻吟,回头一看,女孩已经醒了,傻乎乎地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我。

“这是在哪里?”她揉着磕痛的额头问我。

“哈德逊河边。”

“你救了我?”

我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人全都杀掉,你本不该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杀掉他们?”我觉得荒唐可笑,索性反问她。

“他们是坏人,而你是好人。”

“他们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干的?”

“我也想知道。”

我走到后备箱,取出一瓶饮料递给她,让她清醒清醒。

“谢谢,我一直以为昨天晚上是一个噩梦,看来是真的。”她一口气喝了半罐饮料说道。

“是的,一百多个人,全都死了。”

“老天,我没想到这么多人!为什么?”

“还是先说说你为什么被他们抓过来吧!”

“这件事你好像应该知道,你跟踪过我。”

“不,那天跟踪只是我的临时任务,我并不知道原因。大佬让我调查1005号保险箱的主人,就是这么简单。他们为什么抓你?”

“该死的银行!如果我把那个东西藏在老鼠洞里,也许还不会被人发现。”

“什么东西?”

“金牌,上面有双头狼。”

“哦,我在大佬那里见过,看起来很值钱。”

“的确如此,那是我们的传家宝。”

“既然已经得到了那个东西,为什么还要绑架你?”

“那个人逼我说出秘密。”

“什么秘密?”

“我不想说。”

“好吧,那是你的自由。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你为什么不能送我回家?你知道我住在哪里。”

“好吧,乐意效劳。”我无可奈何地一口气把酒喝掉,上了车。

“酒后不能驾车!”她坐在后座上忽然说道。

“警察还没有上班!”我忍不住扭头笑了。

“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伊尔迪科。”她从后座伸过手。

“马福龙,很高兴认识你。”

“我可不这么想。”

我本来想送她到家就走,可是身上的血迹很容易被人盯上。我暂时也不能回自己的住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目前她这里最安全,我只好对她说我想上去洗个澡,她同意了。

我提着那个浸透血迹的大包,跟在她后面上楼,走得提心吊胆。幸好天色还早,没有人出来活动。

进屋之后,她递给我一双拖鞋,让我赶快把鞋换上,别把地毯弄脏。我这才发现鞋底全是血污。她当着我的面,把身上的外衣全都脱掉,只穿着三点式内衣,光着脚进屋。她的身材一流,真是天生尤物,传说中的巨乳童颜,光洁细腻的身体像是某种信号,让我一时蠢蠢欲动。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里还捧着一套男人服装。

“这是我父亲的,你换上吧!”

我也不甘示弱,当着她的面脱得只剩了一条内裤。

“要不要一起洗?”我斜睨着她,不怀好意。

“不用了,谢谢,我随时可以洗。”她看着我,脸上带着调皮的微笑,上下打量着我的身材。

我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洗完澡之后,神清气爽地换上了那套衣服。虽然旧了点,却是正宗的阿玛尼,倒也体面。

伊尔迪科没在客厅。我只好喊了一声,当作道别。卧室传来一声含糊的应答,我耸耸肩,把旧衣服塞进包里,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当作买衣服的钱放在了桌上。

下楼之后,我把旧衣服扔进垃圾箱,想赶快去买一双鞋。这时候,一个画面突然闯入了我的脑海:刚才出门的时候,看见踏脚垫上折起了一个角。进门时伊尔迪科先进去,我在后面,明明是把踏脚垫弄平整了的,为什么会折角呢?难道是有人又进屋了?

直觉告诉我出事了!我飞奔上楼。

敲了半天门,伊尔迪科恹恹地开门,大病一场的样子。

“对不起,我想我忘拿车钥匙了!”我对她挤了挤眼睛说道。

“请你等会,我帮你找!”伊尔迪科说道。她表情惶恐,嘴角歪了歪,示意门后有人。

“好的。”

我答应了一声,歪歪头示意伊尔迪科往边上躲躲,然后猛地一脚把门踹开。

门重重地撞过去,门后发出了一声惨叫。伊尔迪科也随着发出了一声惨叫,她的头发被一个黑衣黑袍的家伙扯在手里。伊尔迪科不停挣扎着,打着那个人,可那个家伙根本不为所动。

“赶快滚开,这件事和你无关!”两个黑袍的家伙挡在我面前。

“那可不行,这个女孩是我的,怎么和我无关?伊尔迪科,你怎么样?”

“我很好,不过也不太好。你知道,我最怕别人揪我的头发。他们还说要强奸我。啊——”

黑衣人恶狠狠地抽了伊尔迪科一个耳光。

“嗨,不要打女人!”

我大喊一声,扑过去。两个黑衣黑袍的人利落地掏出长剑。

这两把剑都很古老,剑柄处镶嵌着金子和各种宝石。剑刃足有三尺长,打磨得很锋利。

“唉,让你们使这么好的剑,真是糟践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的给你们这么好的家伙!”我惋惜叹气,生生停住脚。

两个黑衣人手持长剑挺身便刺,我顺手抄起门边的衣帽架。这衣帽架是个老式铸铁的,虽然舞起来不大方便,却势大力沉,抡到身上,不死即残。两人一看形势不妙,反手抓过窗帘,一把扯下,对着我扔过来。窗帘缠在衣帽架上,我的视线被挡住了。两人挺着长剑又刺,我一闪,剑刺空了。门后面那个家伙这时候也缓过来,上来抱我。我把衣帽架抡起来,这家伙脑袋一下撞上去,咣地发出一声闷响,倒在地上死了。那两个黑衣人立刻抓住伊尔迪科,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挟持着往外移,到了门口,猛地一推伊尔迪科,逃了出去。

我抱住伊尔迪科,她软软地倒在我怀里,早已吓昏过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杀手跑了。

用手在伊尔迪科的脸上轻轻拍打了半天,她终于苏醒了。

“我梦见王子吻我,于是我就醒了。”

好家伙,还真是浪漫!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

“那几个坏蛋呢?”伊尔迪科四下寻找。

“一个在地下躺着,两个被我打跑了。”

伊尔迪科好奇地扭头去看,被我一把扭过脑袋。“他现在不能看!”我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们还会回来吗?”

“也许暂时回不来了。”

“好吧,我要拿上我的东西。”

伊尔迪科吃力地站起来。

我随手拿过那个窗帘,盖在这家伙身上,以防她被吓到再次晕倒。

伊尔迪科走到梳妆台边,开始慢吞吞收拾自己的化妆品,似乎哪个都舍不得扔掉。我随手拽过一个皮包,把她所有的化妆品一把扫进去。

“还有没有?”

“有,那是我的衣服。”伊尔迪科指着一个巨大的皮箱说道。

“带不了那么多,等风声过去,我们再回来取。”我边说边抓起几件衣服塞进包里。

伊尔迪科翻开枕头,取出两个很饱满的袜子。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钱。”

“你真行,把钱塞在袜子里。”

“你把钱藏在哪?”

“直接塞在鞋里。”

我拉着伊尔迪科提着包要出门。

“不不,还有一件事,他的身上还有我的东西。”伊尔迪科指着地上的死人说道。

我撩开窗帘,翻起来。伊尔迪科一看这家伙的死相,又是一声尖叫。

“没死,只是被打昏了,是不是这个?”我骗她。摸索出个东西递给她。

“对。”

原来是那个双头狼金牌。

我觉得很奇怪,这东西明明在大佬那里,现在又在这个黑衣人身上找到,看来大佬的死肯定和黑衣人有关。

伊尔迪科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塞进牛仔裤兜里。

我忽然看到黑衣人的胸前佩带着一枚奇怪的徽章,来不及多想,随手扯下来,揣进兜里。

刚才的打斗已经引来了邻居。我和伊尔迪科急急忙忙往外走,匆匆对邻居说了“赶快报警”。

到了楼下,我连忙开车就走。

路过一家快餐店时,我想买两个三明治当早餐。我问伊尔迪科想不想吃,她点了点头。等餐过程中,电视里突然插播速递新闻,播报的居然是“恶魔岛凶杀案”。这起诡秘血腥的事件终于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画面现场拉着警戒线,没有记者能够进入案发现场,只能通过现场出镜的方式介绍案情。记者说,案发当时,黑帮社团福龙帮正在举行聚会,没有人知道惨剧何时发生。当警方觉得情况不对,荷枪实弹冲入“恶魔岛”时,看到的是死去的人完全保持着死前的姿势,用一位第一时间冲进去的警探的话来说,他好像进了一个恐怖的蜡像馆,那些死者保持着生前的动作和姿势,却没有一个活人,说不出的诡异阴森。所有与会的黑道大佬无一幸免,景象异常阴森可怕。

经法医初步鉴定,所有人的死亡原因都是在极短时间内,被强大而未知的外力作用于人的脑组织,将全部脑组织,包括大脑、小脑和脑干全部液化,造成脑死亡而致命。记者说,出于对福龙帮黑帮人士聚会的高度关注,探员一直在现场,换句话说,凶杀是在严密监视下发生的。除了一辆车从探员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开走,现场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记者说,如此怪异的凶杀案,闻所未闻,其惨烈程度可以和摩门教徒聚众自杀相提并论。庆幸的是,这件凶杀案发生在黑帮帮派,固然可以让美国警方和相关联邦调查机构颜面尽失,但对普通民众来说,这是一件好事。福龙帮多年来做了很多人蛇贩卖、走私贩毒这样的勾当,有证据证明前不久发生的银行抢劫案和他们也存在关系。

饭店里的客人看完电视接着吃饭,似乎没有更大的触动。我和伊尔迪科看完这条消息却心情复杂。电视新闻的报道根本无法还原现场的真实感,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恶魔岛”究竟发生了什么。

匆匆吃完饭,赶快往外走。我在门口买了一个大包,开车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原来的那个包里面的东西全都转移到新包,把旧包扔进了垃圾箱。伊尔迪科看着我把如此多的美金和黄金塞进包里,有些吃惊。

“马福龙,那件事真的不是你干的?”她又傻乎乎地问。

“当然不是,案发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那么短的时间,让我杀掉那么多人,可能吗?他们可是黑帮!”我为自己辩解。

“嗯,听起来也许有道理,可是你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

“黑帮的财产。这些钱放在那里,肯定被没收。我凭什么不拿?”

“嗯,很有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扔掉这辆车,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为什么?”

“这辆车已经被注意了,一旦被发现,我们就完了。”

“我们为什么会完?”

“我们两个从现场逃出来,又拿了这么多钱,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这件事就是我们干的。”

“不,马福龙,这可不是我的钱,是你的。”

“不,你刚才吃饭用的就是这里面的钱。你是我的合伙人。”

“天哪,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了,你这个无赖!”

“什么?”

“你之所以保护我,是为了证明你的无辜!”

“说对了,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你赶快从车里出来,我们马上要走!”

“去哪?”

“边走边想。”

我打开车门,把有些不太乐意的伊尔迪科拉出来,转身就走。

“你为什么不锁车?”伊尔迪科问道。

“有人会帮我们处理,你知道,偷车贼会比警方来得更快。”

“你这个黑帮分子!”伊尔迪科嘀咕了一句,“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先要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分开,当作谁都不认识谁,这样更安全。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边走边问。

“我想去找我爸爸。”

“你爸爸在哪里?”

伊尔迪科报出一个地名。

“那可够远的。”我一听那么远有点后悔。

“你说过了要送我!”

“好吧,不过,我们先得弄辆车。”

“怎么弄?去租一辆?”

“不,我可不想暴露。”

我边说边四处打量着,路边停着一辆七成新的GMC,上面喷着某种饮料商标,一个看样子是送货员的人关上车门正准备走。我连忙走过去。

“嗨,老兄,这辆车不错!”我跟他套近乎。

“当然,破是破了点,还算耐用!”

“想不想卖?”

“卖?我没想过!”送货员耸了耸肩,打火准备开走。他肯定是把我当成二手车贩了。

我随手拿出一叠钱,“怎么样,这些钱够不够?”

“哦?”这个人明显被弄呆了,摘下帽子擦了擦秃头上的汗。

我开着车停在伊尔迪科坐着的长凳边。

伊尔迪科冲我笑了笑,走过来上了车。

“我以为你是要偷车,没想到买了一辆。”

“看来你对我有误会,只有没钱的时候我才会去偷车。”

“成本太高了,坐出租车也不过几十美金。”

“不,还是有车方便。”

我伸出手和那个送货员打招呼告别,他对我笑得很灿烂。对他来说,这笔生意很划算。

他没骗我,这辆车的确不错。一路上,我和伊尔迪科聊得很开心,她的基本情况我了解得一清二楚:伊尔迪科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大学历史学教授。她是独生女,未婚,现在从事的工作是芭蕾舞演员,偶尔在百老汇演出,多数时间是练功和发呆。关于我的情况她也基本了解了,除了精液会让女人过敏之外,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想打听她那块金牌的事,可是她咬紧嘴巴,说是要问过父亲之后才能够决定是不是告诉我。

我有一种感觉,似乎被人跟踪了。从后视镜观察,果然有一辆黑色道奇一直在后面若隐若现。这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我没有和伊尔迪科说。伊尔迪科说累了,躺在座位上休息。她的内衣带子在安全带的挤压下松掉了,显出了乳沟。我一边看后面的道奇车,一边忙里偷闲地瞥上几眼,却很快被她发现了。

“嗨,年轻人,专心开车!”

她往上拽了拽领口,又用手压上,不让自己春光外泄。

临近目的地时,伊尔迪科明显变得兴奋起来,指点我如何走。我注意观察后面,发现那辆黑色道奇也跟在我后面下了高速公路,我的推测被证实了,这辆车是跟踪我的。

我必须要甩开这辆车。

红灯。我趁着对面没车,左打方向盘,猛地加速,从等候变灯的车流中嗖一下冲了出去。伊尔迪科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回事。

“有人跟踪。”我示意她看后视镜。

车猛冲到路口,险些和一辆拐弯的巴士撞在一起。我赶快右转,两车贴身交错而过,一场虚惊。回头一看,那辆黑色道奇也如法炮制,冲了出来。我换挡加油门,汽车开始在路上狂奔起来,不停和其他车擦身而过。伊尔迪科吓坏了,紧紧抓着安全带,不时发出惊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使不被道奇追上,也会被警察很快盯上。上帝保佑,机会来了!当路边出现一条小巷时,我猛一打方向,钻了进去,然后一脚刹车,扯脱安全带,拽着伊尔迪科赶快下车。刚刚钻进一家购物中心的后门,就透过玻璃看到那辆道奇车赶到。从车上冲下来几个穿黑衣的壮汉,凶神恶煞般地包围了GMC。我无暇再看,赶快拉着伊尔迪科没命地往前门跑。冲出前门,立刻坐上一辆出租车,算是暂时摆脱了追踪。

“什么人在追我们?”伊尔迪科惊魂未定。

“不能确定,可能是袭击你的那些黑衣人,也可能是警方。”我老老实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