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生活自有它的乐趣所在,不过这一家人又不是山中神仙,靠什么过活呢?
原来婉月在山中开了一间医馆,名为“悬壶馆”,专为一些附近得村民治病,婉月医道精湛,所用之药有些更是外面所没有的,久而久之她的名声便传了出去,城中也有不少人前来找她看病。
此时婉月已是生怀六甲,和唐渊在一起后,不到三个月,她便怀上了身孕,于是便挺着个大肚子在医馆里坐诊看病。
唐渊对妻子那是关怀备至,爬上爬下的活儿一律全部自己揽下,就连抓药也不让婉月动一下,怕她动着胎气。
于是婉月便只坐在那里,替人诊脉问病开方子,唐渊的体贴,她心里十分感动,想他从前身份何等尊贵,可如今却抛开了一切,没有一丝怨言的在这里陪伴在身边。
可是,关怀归关怀,问题也随之而来了。唐渊对药材缺乏一定的专业知识,因此有时候便会出现抓错药的情况。
为此,婉月也是头疼万分,既不能责怪他,又要想好弥补的办法。
这日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婉月便轻轻碰了碰唐渊道:“夫君,以后你还是别到医馆来了吧……”
“为什么?”
婉月咬着嘴唇道:“我一个人能应付的了。”
他偏过头,温热的气息打在婉月的脸上,仿佛一阵柔软的风,“那可不行,要是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累着了怎么办?要是你爬上爬下拿药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咱们孩子怎么办?”
婉月轻轻一笑,假意嗔道:“你就只担心咱们孩子吗?”
“孩子我自然是担心的,婉月,这可是咱们俩的骨肉,所以我要特别小心。”他半支着身子,凝视着爱妻,眼光如波,似水荡漾。
她微微一笑,恍若水光明绕。于是他便忘情地吻了下去,唇齿间只有她的甘芳。
“哎,别……”婉月含笑推开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他听话地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婉月的肚子,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婉月,你知道吗?当年你生恪儿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听着你声嘶力竭的叫喊,心痛得无以复加,我当时就想,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为什么要让女子遭受这样的罪,恨不得待你去承受。
等到我抱起恪儿,看着你疲惫但幸福的笑脸时,便终于明白了,原来一个女人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看到自己孩子出世的时候。当时我就想,若是哪一天我们也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
“子洛,谢谢。”
“谢什么?”
“我谢你对我挚爱如斯,十几年来未曾变过;我谢你为我拱手山河,宁愿在这乡间当一个普通百姓;我谢你真心疼惜,让我以后的日子不再孤独凄苦。”
三个多月后的某天,“悬壶医馆”里来了一个看病的孕妇,她的肚子已经挺大了,只是常觉得腹中不适,便请婉月看看。
婉月搭着她的脉,细细问诊,可自己的小腹中却只觉得越来越疼,终于忍不住,她“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啦?”那孕妇吃惊地问道。
“怕是……怕是要生了……”
“啊?”那妇人顿时大惊失色,“要……要生了?可我怎么还没点感觉呢?”
“不是说你,我是说……说我自己……”
自从婉月怕唐渊总是抓错药之后,他便只能一人清闲地在家歇着,于是在屋后的院内靠在大柳树,闲闲赏景,兴致好的时候,再读读书,吟吟诗,倒是一番从前戎马倥偬时没曾体会过的生活。
远处一个大肚婆抚着肚子,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喊,“唐家相公,你家娘子……她要生啦!”
唐渊奔到医馆的时候,稳婆已经来了,正隔着帘子在帮婉月接生。
里面传来一阵阵她疼痛的叫声,唐渊心急如焚,便在外面来回踱着步,恨不得冲到里面。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第一胎是那么多的不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便从里面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他抑制不住的激动,握着床榻上婉月的手,已是泪眼朦胧,“婉月,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与她的孩子,他们共同血脉的延续,他的心里汩汩流淌的仿佛是一把火,从此后他们的一部分融在一起,此生此世都会在一起。
女孩儿起名星儿,星月灿烂。她们母女一个若月,一个似星,永远都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