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活动床被两位护士推去住院部,躺在床上的汤老师正好听到了男医生和女护士的对话。奇怪的是,躺在床上的汤老师并不惊讶,几乎没啥反应。这是因为,肖贤文的所作所为在她的意料之中。
肖贤文在救护车里说的话汤老师当时听得真真切切,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肖贤文安的什么心。儿子出生了,她和肖贤文的这段孽缘关系该结束了。汤老师没有考虑过今后把儿子留在她自己身边,肖贤文想要儿子就把儿子给他吧,但这个儿子不能给得太轻松,汤老师却考虑了她们母女俩今后的生活、她女儿乐乐在国外的学习费用以及汤老师的陪读费用必须让肖贤文在得到儿子之前一笔付清。
病房的设施和环境条件是一流的。面积大,里面放了两张病床,一组沙发以及几件常用的简单家具,如茶几、床头柜、和衣帽钩,墙壁上安了壁橱,空调、冰箱和电视机齐全,汤老师被安置在中间的一张大床上,新生的婴儿放在她的头边,床头一边的墙上装有医疗设备带终端和呼救装置。一张稍小一点靠窗安放的床是给陪护人员准备的。
医院的两个护士按汤老师的要求,把放在抢救室门口的两个大袋子顺便带入了病房,并将它们放入了壁橱。一个年纪较大的护士问汤老师的母亲或者婆子天亮后会不会过来,汤老师回答说她母亲和婆子都在外地,而且工作忙走不开。
年纪轻的护士脱口说道:“哎呀!这可怎么办?你老公只在乎孩子,指望他来照顾你?恐怕是靠不住。”
汤老师羞愧加愤怒,虚弱的脸色更加惨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年纪大的护士赶忙安慰道:“用不着靠他!你老公不是说他很有钱吗,请一个特护吧,二十四小时陪护。”
年轻的护士也赶忙说这是个好办法,并主动说如有需要她可以帮忙联系特护人员。
汤老师眼含热泪感激地望着原先素不相识的两位护士,浑身增添了与肖贤文斗智斗勇的力量。
“你们真是好人,谢谢!”
“这个世道上有的男人实在是太坏了,女人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我们要往住院部交班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年纪大的护士帮着汤老师盖好了被子,年轻的护士抱起婴儿看了看之后,把婴儿放回到汤老师的床头。
两位护士叮嘱了汤老师一些事项,推着活动床要回去了,临走之前还告诉汤老师有任何情况只要按呼叫按钮,护士站的人立马就会过来。
两位护士刚一出门,肖贤文一阵风似的跑进病房,一下就冲到汤老师的床头,喜滋滋地要来抱他的儿子。
汤老师赶在肖贤文伸手之前把婴儿抱到了她头的另一边,让肖贤文扑了个空。肖贤文立即从床脚转到了床的另一边,汤老师又把婴儿抱回放置在床的另一边。
肖贤文急的大声嚷起来:“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意思?我要好好看看我的儿子。”
折腾了两下的汤老师十分虚弱,她喘着气问道:“你的儿子?没有我哪来你儿子?”
肖贤文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老婆大人说的对!老婆你辛苦了,你是我肖家的大功臣,我和你已有约在先,这你知道,我不会亏待你。快把我儿子给我抱一抱吧?我求你了!”
“现在给你,你会给他喂奶?你能够养活他?”
“哎呀!我不是那意思,儿子来到世上我这个做爸的还没见过他的面呢,难道让我抱一抱都不行吗?”
肖贤文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婴儿被吵醒了,呜呜哇哇地哭起来。
护士站的护士走了进来。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产妇家属吗?请你不要影响产妇和新生儿的休息。”
“我是父亲。我看看我刚出生的儿子不过分吧?”
“我们医院有规定,病房里面不准大声喧哗,请说话小点声,否则我们将请你出去。”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一看和抱一抱我儿子,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肖贤文努力克制心里的不快,对住院部的护士陪着笑脸。
护士又问:“晚上是你陪床吗?”
“啊?陪床,对,是我,我陪床,我是产妇的老公啊,当然有我来陪床。”
“不要啊!我不要他陪床。”汤老师叫起来,婴儿又被惊哭了。
“既然产妇拒绝,请先生再考虑考虑吧。我们这里一般没有男同志陪产妇过夜。而且,这个时候产妇若生气很容易得抑郁症,新生儿的健康也会大受影响。”
“好,好哇,我会和我老婆商量好。谢谢护士小姐,我们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护士小姐走了后,肖贤文又迫不及待地来抢婴儿。
汤老师抱这婴儿左右躲闪,一边大声呼救。
肖贤文急忙用手盖住汤老师的嘴巴:“我的甜心!我的亲妈!你别再添乱了好不好?”并将抢婴儿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
汤老师满眼含泪。一句话不说。
“为什么不让我看看我的儿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肖贤文不解的问。
“我的命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吗?都重要。”
“你要是真关心我们母女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照顾我们的人请过来?”汤老师气愤的问。“当初怎么说的?你请的特护呢?月嫂呢?”
肖贤文舒了一口气:原来汤老师在为这事生气。
“怪我一时疏忽。我这就给你亲特护,月嫂等你出院后保证到位。老婆,你别生气。我还要好好奖励你呢!”
“谁是你老婆。肖贤文我告诉你,一切都必须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来,否则我决不让你碰一下儿子。”
肖贤文明白了汤老师心里面在想啥:兜这么大的圈子、费这么大的劲,你不就是要钱吗?那好!那就按照当年签的合约来,一手交钱、一手交婴儿。儿子到手后,我与你从此变为路人,以后各走各的路,两人之间再也毫无关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