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贤文当年来到华金公司工作除了怀有捞金和镀金的动机,他还有一个更为奇葩的目的,就是要在大陆诞生他的一个儿子。
保住总经理这个位置难,获得一个亲生的儿子并不难。汤老师肚子里的婴儿通过B超检查已确定是个男孩,肖贤文添个儿子已是稳操胜券。随着汤老师预产期的临近,肖贤文的这一目标即将实现。
薪水和奖金、再加上一些灰色收入,肖贤文来大陆捞金捞了不少;他回去后担任台湾工厂的总经理也很有希望,儿子又即将出生,肖贤文的目标几乎接近完美的实现了。
对华金公司总经理的头衔,肖贤文渐渐失去了兴趣,他的心思已经转了向,他主要考虑的是以什么方式将这个盼了多年姗姗来迟的儿子培育成人。
这几天,汤老师的肚子隐隐约约地疼过好几次,她要求肖贤文每天晚上必须和她住一起。
肖贤文没办法,只好又对台湾宿舍的同事们撒谎说他要继续练“辟睡”大法去了。
终于等到了汤老师肚子发动的这一刻。
这天深夜,汤老师连连呼痛的声音将肖贤文惊醒。
看着汤老师抱着滚圆的肚子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肖贤文一阵激动,好似当年第一次做父亲的喜悦重回心间。肖贤文鼓励汤老师坚持住,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她尽快送去医院。
这么晚了,出去叫出租车怕不容易叫得到,叫公司的车当然没问题,肖贤文还是华金公司的总经理,只要他给车队队长去一个电话立即会开来一部车,可是,儿子来到世上这件事不好大张旗鼓,知道的人应当越少越好。于是,肖贤文直接拨打了120,想到了用急救车直接将汤老师送入产房。
小孩子和大人用的东西汤老师早已收拾成了两个大袋子,可随手带去医院。
救护车还没到,汤老师已经疼的不行了,鲜血渗透了她的内裤,并且把床单染红了一大片。肖贤文猛然意识到汤老师是个高龄产妇,他责怪自己太大意了,盼望已久的儿子出了意外怎么办?陈涌金逼宫逼得这么紧,肖贤文已经没机会在大陆再“创造”一个了。
救护车到了门口,肖贤文急忙冲出门大喊救人。
救护车上的人给搞糊涂了:不就是孕妇生小孩吗?叫救护车来接产妇已经是小题大做,还值得这么大呼小叫吗?
一名医生随着肖贤文进了屋,看到孕妇的状况不禁吓了一跳:“快!担架!”
救护车上的人立即拿了担架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将汤老师抬上担架送上汽车。
深夜的街道上人车稀少,救护车未鸣警报但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狂奔。
一路上,医生和护士都以责怪的阳光和口吻批评肖贤文,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才想到救护车,母子两个已经都有生命危险。
肖贤文马上问道:“听说你们医院当产妇和婴儿只能保住一个的时候会尊求家属的意见,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要保的是婴儿。”
医生和护士立即露出了惊讶和鄙视:“我们只负责把人安全地接到医院,你这话对手术室的医生说去吧。”
汤老师发出痛苦的一声呻吟,接着又昏了过去。医生和护士又是一阵紧张的抢救。
救护车开进医院之后,汤老师被医生和护士直接推往抢救室,肖贤文被拦在了抢救室门口。
肖贤文焦急地等在抢救室外面,他将一侧的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里面的响动。开始还能听到汤老师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叫声,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肖贤文着急的要敲门进去,门却打开了。一个带着口罩和手套、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一张打印纸。
肖贤文冲上去抓住医生手中的那张纸:“我是家属,我要小孩,我要保小孩,我签字。”
“你疯啦?”医生怒气冲冲地推开肖贤文。
“你就是孕妇的老公啊?她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你就忍心让她去死吗?”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家三代单传,我不能没有儿子。”
“什么没办法?我们刚刚给产妇打了麻药,准备剖腹产,请你签字。”医生怒斥道。
“啊?是这样啊!原来没有声音是打了麻药。我签字,不过我还重申一遍,如果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住一个,我要小孩!”
“没见过你这样的家属!好像巴不得你老婆难产死掉。”医生拿了签了字的纸进了抢救室,一反身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留在门外的肖贤文心事重重,仍旧把耳朵贴在贴住抢救室的门上。终于,里面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这洪亮的哭声敲击着肖贤文心脏最柔软的那一块,他泪流满面、双手合十:“老爸,你睁开眼看看吧,你的孙子降生了,我们肖家传宗接代的烟火不愁没人续了。”
或许是还觉得不够虔诚,小贤文他干脆双腿一并跪了下来:“请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保佑您的孙子顺顺利利、健健康康,请菩萨、真主和耶稣保佑我儿子没病没灾、茁壮成长。”
“哎——,你谁呀?干什么啊?”一个护士走出抢救室,被肖贤文喃喃自语的状态吓了一跳。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肖贤文顾不得有失风度,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急救室里面冲。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女护士慌忙拦住他。肖贤文犹豫了一下甩脱了女护士接着往里冲,嘴里叫嚷着:“我要看看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你在哪啊?你没有任何危险吧?你爸我来保护你了。”
那个刚才叫肖贤文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名的男医生出现了,像一堵墙挡在了肖贤文的面前。
“光想着你儿子!母子都平安!不知你想过没有,你老婆若是是死了,你的儿子又有谁来喂养?”男医生对这个只要孩子平安而不关心产妇状况的男人打心眼里鄙视。
医生对肖贤文吆喝道:“家属不能进入抢救室。我们的护士马上会把产妇和婴儿送去住院部,到了那随便你怎么看。你这个做爹的赶快去交钱。”
此时的肖贤文也不敢计较男医生的态度,为了尽快看儿子一面,他恭恭敬敬地回答:“我这就去交钱。我有很多的钱,请您安排一间最好的房间。”
医生和女护士看着肖贤文的背影:“我说怎么这人一点都不关心产妇是不是平安,原来他仗着有钱,已经想着换新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