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你好,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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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替alternation(上)

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

我就会想到你。

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

存在着。

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Thefirstnight_有些人你永远不必恨

City_昆明

Storyteller_榴莲

七岁那年,我父母离婚了,我跟了妈妈。单亲家庭的孩子小时候都有一项必修课——听父母说对方的坏话。我是听着爸爸的坏话长大的。离婚之后妈妈、外公、外婆每天轮番上阵,在我耳边念叨一件事——你爸是个人渣。

其实他们一点都没冤枉我爸,他是个瘾君子,败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和妈妈最后是被他逼走的,因为他卖了房子,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很多年之后我都清楚地记得当年爸爸吸毒的画面,大概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吧。他跟一群人在家里吸毒,我坐在旁边做作业,其中一个人拿着粉,正准备点,突然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爸说:“家里有小孩呢!”

我爸头也不抬地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她习惯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画面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他当年无耻的表情,我想那时的他一定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爸爸卖了房子之后,准备去海南做生意翻身,结果赔得血本无归。爸爸在海南待了五年,回来的时候落魄至极,整个人都变了。在他吸毒之前,我们家很有钱。他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衣服不穿真丝的身上都会起疹子,跟豌豆公主一样,而那次从海南回来,他彻底从阔老板变成了农民工。事实上,爸爸在海南确实当过民工,去工地帮人家背沙子,一天二十五块。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特别特别心酸,虽然妈妈已经跟他离婚了,一个人带着我,吃了上顿没下顿,过得很不容易,爸爸也从来都没有管过我们。但是当我知道他过得不好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当现世报这种事降临在自己亲生父亲身上时,孩子不见得会开心,虽然他确实伤害过我们。

这种纠结的感情没多少人能理解,至少我妈不会,提起我爸,她永远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那时妈妈常逼我去找爸爸要生活费。我知道他没钱,不忍心去要,但其它都可以省,学费却必须交。所以每个学期开学前我都有一场恶战——拿着缴费通知去找爸爸,没要到钱,回家被妈妈一顿臭骂;要到了钱,心里的酸楚比被骂还难受。

所以在我的学生时代,我不怕考试,也不怕老师,只怕交学费。

爸爸从海南回到老家之后,租了间小店,靠帮人维修冰箱空调之类电器为生,但是慢慢的,电器开始走品牌路线,都有专门的售后服务,爸爸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记得有一年过年,我去看他,我们父女一年几乎只见一两次面。那天我临走的时候,他突然特别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借他二十块钱,一问才知道,他三天没吃饭了,也不敢去亲戚朋友家蹭饭,因为照我们这的习俗,过年去亲戚家有晚辈是要给压岁钱的,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那天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心里翻江倒海。满大街都在张灯结彩,满大街的人都在笑,笑着的小孩子,笑着的情侣,笑着的一家三口,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幸福,唯独我的爸爸,一个人窝在那个小店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我是真的很恨他,在这样的日子里,他给我的不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的团圆饭,而是哭也哭不出来,闷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的心疼和心酸。

爸爸一直就这么穷困潦倒地混着,到后来,我跟他一年都难见一次面。我在外地读大学,独自提着箱子去异乡,没有人接送,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搞定,其实这些我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每当别人问起我的爸爸时,我永远窘迫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二那年,我钱包被偷了,身份证银行卡现金全在钱包里,一起全没了。那时候妈妈在国外,我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爸爸,问他能不能给我打五百块钱救急。他在电话里面犹豫了一下,对我说:“只有两百行不行?”我跟他说好,挂了电话,也没有多想。

那天夜里,凌晨两点钟,我突然收到爸爸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女儿,对不起,是爸爸无能。”

我这才反应过来,五百块对于他来说,是笔大数目,他大概是把身上仅有的两百块全都给了我。那天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咬着被子哭到天亮,因为怕惊动舍友,不敢哭出声音,到最后哭得干呕,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哭成那样。我告诉自己,以后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再告诉爸爸了,他帮不了我,我跟他说,只会让他觉得愧疚。

这些年他都在赎罪,用自己悲惨的人生来赎罪。

他没有养育过我,没有给过我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家庭,没有让我体会过什么叫父爱。他毁了我的童年,直到现在我回忆起小时候都只有眼泪。我有那么多恨他的理由,可是在那一刻,我决定原谅他了,因为我终于知道,在他的内心,他是爱我的,他只是没有能力给予我任何东西。

如果他有,他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想起我很小时候,那时我家还没散。每个周五,爸爸都会推着自行车去幼儿园接我,他用红绸子在后座绑了一把小藤椅,那是我的VIP专座。在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他把我抱上车,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那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与他有关。我希望有一天我交了男朋友,可以带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顿饭,饭桌上都是妈妈做的家常菜,饭后我跟妈妈在厨房洗碗,爸爸跟男朋友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也许这个画面对于很多人来说太平常不过了,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但我还是选择原谅,因为未来路很长,我不能背尸行万里,我得有自己的生活。

评论。

挺感动的,我爸爸对我们很不好,去年离婚了,看了这篇文章我决定原谅他,所以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给他,决定不恨了。

From:t***1(匿名)

Thesecondnight_我的妈妈,又结婚了

City_昆明

Storyteller_榴莲

我妈的人生可以说是一部传奇,她结过三次婚,每一次都惊心动魄。

她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我的爸爸,原本是个维修工,早些年下海赚了点钱,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是真理,从此我爸就开启了震动模式,整天砸盆砸碗砸玻璃,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没有一刻安宁。

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的固定节目是陪着妈妈去各个夜总会捉奸。我爸也从来不让我们空手而归。从失足洗头妹到纯情大学生,他找小三向来不拘一格降人才。但很快他就退出了渣男界,因为他生意失败,成了穷光蛋,还不幸染上毒瘾。他不肯离婚,我妈是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翻窗子逃走的。她什么也没带,就带走了我。

离开家之后,我们娘俩过得特别惨淡,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靠外公接济着过日子,而我还很倒霉的得了病,脊柱侧弯,突发性的,属于人品不好。直到现在每次在电视上看到得了病哭哭啼啼的女主角我都想骂人,要知道,生病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生病没钱治。

为了赚钱,我妈什么都干过。当过二奶,可惜有钱人后来勾搭上了更年轻漂亮的三奶,她不幸被竞争下岗;还当过妈妈桑,带着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梭于各种重口味场所。我小时候经常放了学就去那种挂着红灯的发廊找她,一边写作业,一边看嫖客。

虽然我和我妈相依为命,但小时候我特别讨厌她,觉得她势利,爱钱,典型的小市民,逛街看到打折就两眼放光往上扑,拼命在花车里抢三十五块钱一双的凉鞋。长大之后才明白,其实谁喜欢买便宜货呢,还不都是没钱给逼的。

老妈用她奇葩的赚钱方式拼命将我养大,直到我读高中,一个传奇的外国人走进了我们的生活。他是西班牙人,所以叫他老罗吧。老罗跟老妈相识多年,那时我妈还没有跟我爸离婚。有一年去三亚度假,在亚龙湾他对我妈一见钟情。老罗的热情追求把我妈吓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国人,算什么情况,况且那时候她还没有离婚,于是断然拒绝了他。老罗不甘,经常从西班牙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昆明,就为见我妈一面。有时候连一面都见不到,在酒店等了几天天又眼泪巴巴地拖着箱子回去。

这个老罗也是个奇人。他是个摄影师,作为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走遍中国的每一个省份,哪里荒无人烟往哪钻,把中国的开荒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这是怎样一种国际精神啊。他精通各地方言“多少钱”和“太贵了”的说法,靠这六个字闯荡中国。多年之后跟我妈在一起了,他又开始精通各种国骂。昆明话“老斯儿”相当于“老杂种”,他说得特别溜。有一次去重庆,可乐人家卖他五块,他顺口一句老斯儿,我妈一巴掌拍过去说你丫小声点重庆人能听懂这句!

当然,这都是后话。

老罗一直断断续续跟我妈有联系。他们彻底绝交是因为我妈的一个朋友,这个女的是个职业二奶,所有男朋友都是有妇之夫,但是不得不说,她特别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漂亮朋友也许是因为心里不平衡,她把我妈跟别的男人喝酒的照片拿给老罗看。我妈作为中国性产业的排头兵,带着小姑娘去KTV跟男人搂搂抱抱简直太平常了。那些照片到底什么时候照的估计我妈也不记得了,老罗看了照片之后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气之下跟我妈断绝了关系。

一晃五六年,我妈带着我挣扎。老罗突然给我妈发了封邮件。老罗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我妈,而我妈也不再是当年的年轻女人,误会澄清,两个人决定正式在一起。但是因为涉外婚姻手续很繁琐,他们一直没结婚。

身边很多人听说我妈跟了一个外国人之后都以为这就算是傍上大款了,都会问我,为什么你不跟着过去呢?外国多好啊。其实哪有这么简单,东西方观念不同,外国人的观念是,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为什么要管你女儿呢?况且,老罗在外国人中也属于特别抠门的那一类。他们经常会为给我交学费的事情吵架,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难过,特别怕给我妈造成负担,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就是她的负担。

一直到我读大学,结婚的各种手续终于办下来,我妈跟老罗把结婚证领了,俩人决定回西班牙定居。如果你以为老妈的故事就这样完结,那就错了,这只是刚刚开始。

领证三个月后,他们决定去三亚最后度一次假,哪知道,老罗在三亚突发心脏病,死了,死在当初他跟老妈相遇的地方。

外国人死在中国,手续特别麻烦,要联系大使馆,要出具各种证明,老罗的尸体还不准在中国火化,要用棺材装着冰冻起来运回西班牙。老妈还被警察拉去审问,他们怀疑她谋财害命,想想也是,刚刚领结婚证,丈夫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些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妈一个人忍受着屈辱和怀疑,瞒着我处理完了所有的事。

老妈这一生多坎坷,好在命运并没有扭曲她的人格。她一直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对待身边的人十分真诚,所以老罗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她,真心实意的接受她,甚至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老妈在西班牙人生地不熟,这些朋友帮她处理老罗的丧事,焦头烂额中老罗的前妻又跳出来争遗产,朋友们翻着书帮老妈打官司。那段时间,如果不是那些朋友的帮助,老妈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办完老罗的丧事后,老妈开始在西班牙独自生活。那个时候她早就不年轻了,异国他乡,举目无亲,可想而知有多艰难,但是她真的特别坚强。我长这么大看到的她一直都是这样。她属于不管遇到什么都会揪着头发把自己从逆境中拔出来的人,这一点,我从来都很佩服她。

老妈自己租了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和衣柜,为了考驾照,她每天趴在地板上做卷子。那时候老妈德语并不好,只能靠死记硬背,背了两个月,本国人都头疼的考试她一次通过。

房东太太帮她找了份工作,在一个酒店打扫卫生,虽然钱不多,但总算不用再伸手向别人要钱,她开始活得有底气,靠自己的劳动过得很安心。

朋友怕她孤独,帮她注册了一个交友网站,相当于国内的世纪佳缘,没多久,老妈遇到了现任丈夫。他在另外一座城市,每天开四个小时的车来见她,两个月后,他们结婚了。她跟着他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定居,那些参加了老罗葬礼的朋友又一起来参加了老妈的婚礼。

我很喜欢老妈现在的这个丈夫,跟她性格很像,活泼开朗,乐观积极。他真心实意地对我妈好。我能看出来,他看她的眼神里真的有爱。老妈现在状态特别好,自己能挣钱,也有存款,有底气有工作有老公。我想等我到了她这个年龄,能有她这样的状态,我就已经满足了。

我们俩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但是老妈还是这么乱七八糟地拉扯着我走过来了,尽管一生摸爬滚打,噩梦不断,但终于她还是将我养成了一个像她一样开朗乐观的姑娘。她是个言传身教的妈妈。她教会我无论遭遇什么,永远不要自暴自弃,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说来命运真是无常,小时候因为生病,我十分自卑。为了给我治病,老妈找过我爸要钱,找过老罗要钱,但他们都拒绝了,直到我大学毕业才做了手术,之后整个人才慢慢开朗起来,讽刺的是,我之所以有钱做手术,是因为老罗去世,老妈拿到了他的遗产。

有些东西,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要经历的。

我想,老妈的这段婚姻应该是她的最后一次婚姻了,现在的这位丈夫会陪她走完剩下的人生。我希望她今后的每一天都如现在这般快乐安详,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她能得到今天的这一切,是那么那么不容易。

评论。

我爱这故事。坚强的人才有获得幸福的资格。不管生活怎么样困难,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有希望才有未来。感谢这位女儿能够这样理解母亲,能够以母亲为荣。坦白说之前我很怀疑,在看完故事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愿意支付阅读费,但当我看完这个故事之后,我毫不犹豫地买了——这个故事真的很值。

From:w***x、莎***0(匿名)

Thethirdnight_父亲的秘密

City_潍坊

Storyteller_小媛

我在一家报社工作,有一年单位组织订户订报,我遇到了一个老奶奶,她订了报纸之后,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老奶奶有七十多岁了,她说自己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她和哥哥两个人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小时候看见别人都有父亲,兄妹两就问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父亲而我没有,我的父亲呢?”母亲就会不高兴,非常严肃地警告他们,“不许问!”

后来,因为家里生活困难,母亲把哥哥送到了条件稍好的姥姥家抚养,她一直跟着母亲过,吃不饱也穿不暖,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但在那个战争年代,人们的生活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还是不好,只有生或者死。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

虽然生活过得那么辛苦,但母亲还是坚持送她去上学,一直断断续续上到高一,因为条件实在不允许,就退学了。在那个年代,一个女孩子可以上到高中,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奶奶后来去了一所民办学校当代课老师,一边教书,一边进修,再后来,她离开老家去了青岛。奶奶的哥哥活到五十多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剩下哥哥的妻子,也就是奶奶的嫂子,跟奶奶的母亲一起在老家生活。

这么多年,奶奶问母亲最多的就是她的父亲到底是谁?在哪儿?是干什么的?但是始终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任何关于父亲的信息,母亲对这件事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说。

奶奶也曾猜测过各种可能,比如,父亲是个逃犯,母亲不想告诉他们,或者父亲年轻的时候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跟别的女人跑了,丢下了他们娘儿仨,又或者,母亲是被迫嫁给父亲的,是被人拐卖来的,等等等等。

但这些都是猜测,没人知道真相。

大半辈子过去了,这个心结一直压在奶奶心里,日日纠缠着她,随着年纪的增大,她对这个秘密也越来越耿耿于怀,她太想知道答案,哪个孩子不想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呢?那个本该看着她成长,像大山一样可以依靠的人,她竟然素未谋面!不仅如此,她还连他的任何信息都不知道!

可是,没过多久,奶奶的最后一份期待也落空了,因为,可能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她的母亲,因病去世了。

奶奶想,也许,这个心结将会陪伴自己一辈子,一直带进坟墓里面去吧。奶奶的失望慢慢变成了绝望,有时候,上天想要隐藏一个秘密,又岂会管你心里有多么渴望呢?

又过了几年,奶奶仍然在青岛,有一天嫂子从家里打电话过来,对奶奶说:“之前政府派人送过一些东西来,我不识字,也不知道是啥,最近收拾东西又翻到了,你要不要回来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奶奶听了嫂子的话,抽空回去了一趟,在那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发现了一张证书和一封慰问信。证书是发给母亲的,称母亲为“烈士家属”,还有一张上面写着“光荣之家”的红纸。

奶奶读着那封慰问信时,手都颤抖了,忍不住老泪纵横。

原来,这就是奶奶寻找了大半辈子的,关于父亲的秘密。

信上说,奶奶的父亲当年是个地下党,一直干着潜伏工作,后来被委派了一项极其隐秘的任务,离开了家,并且组织有规定,不可以向任何人泄露行踪。母亲嫁过来时就知道丈夫工作的特殊性,她虽没有文化,但比谁都明事理。

奶奶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和哥哥问关于父亲的一切了。母亲苦守着这个秘密,生怕儿女知道会有危险,一直到战争结束也没有丈夫的任何消息,母亲目不识丁,不知道丈夫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人还在不在?去了哪?为什么没有回家?她也不敢跟人打听,只能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

又或者,在母亲心里,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吧!那个年代,为了战争一去不复返的人太多了,谁知道杀场上、渣滓洞里,会不会有自己丈夫的尸体?

奶奶看完信,擦干眼泪,将信带在身上,之后的日子里,奶奶顺着信件,辗转找到了可能认识父亲的组织和故人。功夫不负有心人,奶奶竟真的找到了!知情人说,奶奶的父亲是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的,那是一个深夜,一屋子人都在睡觉,突然有敌人冲进来,一顿扫射,一屋子的人全部没了,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件事的真相,也是在父亲牺牲后的很多年才慢慢被挖出来的,经过一系列的身份验证和知情人供述,经历了好多挫折和困难,最终才得以平反。真相浮出水面,政府给奶奶家发了证书和信件,但这些东西送去的时候,奶奶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也就是说,母亲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也许对于她来说,可能这些都不重要,她这一生从未想过改嫁,甚至连改嫁的念头都未曾有过,她这一辈子,从未想过会得到一张“烈士家属”的证书,在她心里,自己的丈夫已然是个英雄,不管他还是不是活着,还会不会再出现。

奶奶的心结终于解开了。虽然这辈子她从未有父亲的任何记忆,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更从未享受过一天他的疼爱,但是,从此之后,她了无遗憾。她说,她要把父亲的故事讲给自己的儿孙听,让他们世世代代都记得这个困扰了她大半辈子的秘密。

评论。

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了电视剧《潜伏》,翠平到最后一直死守着余则成的秘密隐藏在村子里。那个年代的人有着他们固执的信仰,老奶奶的母亲很伟大。庆幸的是老奶奶到最后知道了真相,她的爸爸不是杀人犯也不是坏蛋,而是个大英雄。

From:H***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