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连串的闷雷噼里啪啦在头顶一阵乱炸，天丽纤长和睫毛乱颤，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极度沉重的声音里造成了极度无声的境况，她似是耳聋了，什么都听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什么？
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似是在说……
天丽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愤怒、害怕、质疑、迷惑等等复杂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他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她只能把刚才听到的理解为幻听，她听错了，一定是的！她茫然地问道：“什么？”
“没听清吗？”楚施然嘴唇抖了抖，犹豫了一阵，终是坚定地说道，“我说，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嗤……”天丽听到了自己的指甲嵌入血肉的声音。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楚施然已然豁出去了，他不管不顾，锐利的眼睛扫视着面前衣袖无风自动的女人，缕缕说道：“如果你成了我的女人，那么，你想杀的人便是我想杀的人，我会为了你而愿意为难一次也说不准。”
天丽乍闻此话只觉得脑子短路了，她思索了半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他说的那个那个，做他的女人不是那一种意思吧？应该不是才对。他不是已经把她献给皇帝了吗？那么他的意思是做他的细作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
她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半天不作任何回答，楚施然侧过了脸，心中便升出了一些恼怒，想他艳倾天下多少女人想爬他的床都想破了脑袋，可是她……却在这里犹犹豫豫似是极不情愿似的一般，她眼睛瞎了吗？她那什么眼光？！！
他抿了抿薄唇，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可以不惜任何代价的吗？难道都是说着玩的？”
“不，我是认真的！”天丽冲口而出，似是怕他反悔一般还不停地点着头接道，“我说的自然算数。当然了。只是……只是奴婢出身低微，又在青楼之地待过两年，还曾经服侍过……”
“不许说了！后面的不要再说了，本王都知道。”楚施然截住她后面的话，那些话，他隐隐知道，所以他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对她，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开始上心了的呢？似乎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所以他从未发觉吧。
罢了，罢了，睁开眼睛，眸子里倒映着那梦里常常不请自来的清丽容颜，说道：“本王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快点做决定，考虑清楚了再答复我。对了，本王还要提醒你一句，太子殿下昨天的怪异行为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在乎你，他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再清楚不过，那仅仅是因为药效使然，你如果脑子不够好妄想着要傍上他那么你的下场只会是凄惨百倍。”
楚施然走出荒废的大殿，桃花眼中掠过一抹疾速消失的青色袍角，他顿住，眼前立马出现萧齐的身影。
“殿下快走，玄风卫来了！”萧齐有些焦急地禀告着。
楚施然眸子眯了眯，这么快？！他早已安排好一切，不管是皇后的人还是皇上的人，都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带走她。只是怎么会这么快？
他微微转身，向殿内那个人所在的方向望了望，犹疑片刻，进了殿。
“殿下不可……”萧齐想要阻止却是已来不及，楚施然已然掠了进去，抓着尚在沉思的天丽，惶急地问道：“想好了没有？”
还没得到回答，萧齐已然也掠了进来，神情更加惶急地谏言：“殿下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再不走您就暴露了！”
外面不远处，有衣袂破空之声在风中响起，那是轩辕最顶尖的高手皇后的玄风卫在集结，萧齐大骇，但是楚施然却仍不管不顾地摇着天丽的手臂急切地说道：“答应我我便可以保你！”
衣袂之声更近，显然已在百十丈之外，萧齐心下一橫，手指飞快在楚施然身上拂过，楚施然抓着天丽胳膊的手便无声滑落，他两眼一闭，倒了下去。萧齐无声接住他，极快地掠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