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重新当上了捕快,司马宣的心情变得有些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烦燥,他眼看着青青与千莫被软禁,却无能为力,这些日子经常也看不见他的人影,每次见他,都觉得他更为消瘦,连胡子也不愿意剃一下。
青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天,司马宣前来看青青,却见青青一身女儿家装扮,盈盈弱弱的立在窗前沉思,她的侧面,像极了她的娘亲,那句‘夫人’差点就冲口而出,却见青青缓缓回头,唤了声,“老爹。”
司马宣猛然清醒,眼神瞬间万变,青青上前有些粗鲁的拍了拍司马宣,“老爹回神啦,是不是觉得你女儿我今天特别的美,美得很像我娘?”青青将司马宣拉在旁边坐下,“老爹,知父莫若女,我这女儿也不是白当的,也不是让你白疼这么多年的。你最近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老爹,会不会是你太过多愁善感了?”
司马宣的嘴角一阵猛抽,他什么时候又跟多愁善感扯上关系了?
“我知道你当年是为了娘才会离开朝廷,但是,通过这些天的观察,皇上并非庸君,他是真正的治国明君,当年,你能够为这样的皇上尽忠,是爹你的荣幸。而现在,你女儿我被奸臣诬陷,当今天下,若非老爹你亲自出马,还有谁能够有这本事来替女儿伸冤?如果老爹你还死守着你当初的誓言,就算是我娘,也不会原谅你的。”青青给司马宣倒了杯茶,递到他的手里,“老爹,你在破案的时候,根本就像是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一样。那个成日嚷嚷着要押镖的司马宣,根本就是个永远身上不可能有铜臭味的失败商人。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真正的找到自己。”
“可是,当年就是因为我醉心查案,才会害死你娘,差点还害死你。”司马宣低低的说道,眼神有些难以掩饰的伤痛。是,查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可是,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才会害死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爹,娘她不会怪你的。就像程风……”青青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片刻之后,嘴角微微的上扬,“他和我一起破案,一起出生入死,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却已经刻骨铭心,他以你为他做人的宗旨,后来,他被采花贼杀害,我心里一直很恨他,恨他说过要跟我一起出生入死,但是,他故意将最轻松安全的任务交给我,他却……老爹,经过这些日子,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若是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死在前面的那个人,更幸福。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那个。”青青眼角有些泪光在轻微的闪动,“老爹,如果娘她在天有灵,她肯定也希望自己才是活下来的那个,与其看着你成日的自我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肯定会很心痛。老爹,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希望金刀捕快你可以重出江湖,为民请命,这是你的心愿,也是天下百姓和皇上的心愿。”
司马宣喉咙间有些微微的哽咽,上前拍了拍青青的头,“丫头,怎么突然之间长大了?”说完,司马宣转身就走了出去,青青知道,每次他难过或有事想不通的时候的时候,都会躲起来一个人,也许是沉思,也许是练剑,但是现在他正在加紧时间查案,也许连沉思和练剑的时间也没有。
她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老爹说,就是为了要开导他的,可她的话还没说到一半,老爹就像是全懂了的样子。青青暗自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她和千莫虽说是被软禁在此,但皇上暗中吩咐过,他们除了不能出门之外,全都是享受的贵宾式待遇。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安静,让她像是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以前的她粗枝大叶,哪会看出老爹的挣扎和痛苦,怪不得刚才老爹说好长大了的时候,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老爹盼这一天盼很久了吧?
三天之内青青再也没看见司马宣,这距离他们被软禁在此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听说采花贼已经下了战书去衙门,他们选定的时间也就是这一两天。看来,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上次他们的行动对采花贼的打击不可谓不小,但他们居然可以这么快就卷土重来,确实有些让人措手不及。因为现在衙门里除了一群群龙无首的捕快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与阴险的采花贼周旋。
这天,宫里突然来人,说是皇上有旨宣司马青青与千莫进宫,青青再三打探之下,隐隐得知此次进宫与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有关。
两人进宫之后,发现在场不仅仅有苟笑天与白岩生,还有几个青青没有见过的人。而坐在南宫正宇旁边的,正是一脸来看热闹的闲王南宫雪月,青青对这个南宫雪月始终有种怀疑,他应该不会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事事。
南宫正宇一直没有说话,青青与千莫跪在殿上,这里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司马宣居然不在?
这时,却听那南宫雪月有些不满的跟南宫正宇说道,“皇兄,不是说今天神捕亲审此案么,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动静?虽然臣弟不会审案,但也知道此事应该与司马青青和千莫统领无关,他们两个也跟着那些个嫌犯一起跪在那里,你不觉得碍眼,臣弟都替他们叫冤。”
听了南宫雪月的话,只听千莫不卑不亢的说道,“罪臣多谢闲王的关心,但是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罪臣与义妹青青仍是待罪之身,应与他们待遇相同。”
南宫正宇听了,立刻轻声朝闲王斥道,“听到没有?让你多些时间待在宫里,你就时喜欢成天往外跑,连规矩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