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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会奏乐的莲花

人世间,再好听的话,如果一成不变而又再三再四地说,最终一定会变成使人不堪其扰的絮聒。

好友阿娥为我庆祝生日,当那个千娇百媚的巧克力蛋糕被捧出来时,我注意到蛋糕上面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枣红色的花苞,羞答答地坐在翠绿色的莲托上。

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根造型独特的蜡烛,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另有乾坤。

阿娥脸泛神秘笑意,点燃了藏在花心里的烛蕊,烛蕊一着火,原本含情脉脉的花苞竟然“轰”的一声,灿烂地绽放了,变成了一朵风情万种的莲花;更绝的是,八片轻盈的花瓣上,个个挺立着一根小小的蜡烛,八丛金色的火焰,齐齐亮起,在火光乱闪之际,《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也自动启奏。

众人目迷五色,击节叹赏。

呵,真是让人耳目一新的玩意儿啊!一连串的变化,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绚烂的色彩、清脆的音乐、衷心的祝福,带给人目不暇接的连连惊喜。

这朵贺喜莲花,是阿娥千里迢迢从哈尔滨捎回来的。

那一整晚,在众人觥筹交错的谈笑声中,这朵喜气洋洋的莲花,卖力地奏着那阕《祝你生日快乐》的乐曲,毫不懈怠地奏了又奏,不休不歇;响亮的声音,周而复始、毫无变化地奏着、奏着。

渐渐地,原本动人的旋律,变成了扰人的噪声,席中有人忍无可忍,建议把音乐关掉,然而,莲花上根本没有设置开关器,这意味着它想奏多久便奏多久、音乐要响多久便响多久,旁人根本无法干预,也无从制止。

晚餐结束后,我带着那朵“斗志昂扬”的莲花回家去。家人起初都为这个匠心独具的发明赞叹不已;渐渐地,怨声四起,因为夜渐苍老,它却依然精神抖擞,自得其乐地奏个不停。

万籁俱寂,那乐声听起来分外刺耳。为了避免扰人清梦,我把它藏在壁橱里;不行,乐声依然清清楚楚地传送出来,像是不负责任地窜往各处的谣言;接着,我把它关在贮藏室内,也不行,声音还是点滴不漏地从门缝泄出来,像是拼命掩盖而依然四处流传的一则秘密。

正束手无策之际,儿子建议:

“放进冰箱吧!”

果然奏效,声音被彻底“冰封”了。

一宿好眠。

次日起身,拉开冰箱,天呀,一串刺耳的音符又从冰箱里迫不及待地溜了出来!

这朵“冰山雪莲”,可真够啰唆啊!

人世间,再好听的话,如果一成不变而又再三再四地说,最终一定会变成使人不堪其扰的絮聒。

《读者文摘》有一则引人发噱的“浮世绘”,正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迪士尼乐园内的游览车司机认真地提醒乘客:请不要忘了你的孩子,否则我们会把他们送到‘小小世界’里,让他们学习用三十种语言唱《小小世界》,然后不停地对着你的耳朵哼唱。”

哈哈,这样的惩罚方式,单单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啊!

小启示

说话啰里啰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就像是文中那朵会奏乐的莲花,让人想掩耳奔逃。言简意赅而一语中的的说话方式,最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