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催开青毛犼,来至木桩前。
只见栽排层次,俱按八卦方位。心想:“此为五遁法。”
无当忙掐指念咒,用虬龙剑一指,喝一声,木桩自然倒地。
秦军见松林忽然全无,显出大路,大喜,忙飞马报秦王知道。
这边无当破了木遁法,催开坐骑往前赶路。
不上半里,远远望见王翦与几百名军卒在一处团团乱转,好似失魂一般。
无当忙高喊道:“贤徒,朝这里来!有出家人在此!”
正欲催骑,猛抬头看见一杆大旗竖在当中,随风飘扬,一道灵符贴在旗杆上。
心想:“这又是南极、孙膑的法术,我何不先下手取了他这道灵符!”
想罢,也不顾王翦,一拍青毛犼朝那杆大旗奔了过去。
刚到近切,就听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一般,正是:
任君纵有神仙术,目下也难脱此厄。
无当一心只想去偷揭灵符,却未料旗杆下预先挖了深坑。
此为孙膑定下的一计,一定要无当中计下骑,方遂心愿。
无当虽有慧眼,只因一味贪心,把心神昏了,连人带骑一齐跌入坑内。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梆子响,草内伏着的齐兵一齐上前,各提挠钩,来拿无当。
无当这一踏空,虽未坠下骑来,却也晃了两晃,青毛犼方才落地。
无当一见挠钩早到,忙用剑拦护。弄得通身是汗,那青毛犼乃得道之兽,知道主人危急,虽身上也被挠钩损伤多处,但还是猛吼一声,往上腾去。
无当就此舞动虬龙剑,砍断挠钩,方上得坑来。
无当见自身的八卦仙衣被钩扯烂好几处,大怒,挥剑斩数名齐兵落坑。
这时袁刚、独孤蛟二人早到,双战无当。
众真人一见,一齐上手。
无当道:“休要放走齐将,待出家人去救王翦!”说罢遂将青毛犼一提,闯出圈外。
袁、独孤二将也不恋战,催马透圈而去。
众真人也不追赶,都随无当而来。
正行间,见有些土块排在那里,知是土遁法,忙用掌心雷将土气冲散。
王翦听见,如醉方醒,举目一看,何尝有什么大山,只见无当与众真人站在面前。
忙问:“老祖,那些土山哪里去了?”
无当道:“此乃土遁之法,已被出家人破了。快跟我来,以防孙膑诡计!”
正说间,忽听中队有失,忙奔中队而来。
且说秦王闻报松林中有齐兵埋伏,大惊。
又见无当与众真人去了,忙催动后队。
正行间,忽听众军发喊,说有齐兵到了。
秦王心下着忙,即令章邯紧保左右。
书中代言:此乃孙燕夫妇领了孙膑的柬帖,带领五百名家将,奋勇当先,无不以一当百。
秦兵虽多,却被杀得叫苦连天。
此时司马欣、董翳人马亦到,一声喊,把孙燕夫妇围在核心。到底秦兵势众,孙燕等眼看就要吃亏。
忽见秦兵纷纷落马。
随后冲进一支人马,为首的乃是袁、独孤二将,与孙燕合兵一处。
孙燕得柬帖时,内有灵符一道,叫他只等见了袁刚二人,方可在马上将符烧化,秦兵败走,不可追赶,也不用袁刚进城,只带人马绕行南门三十里处扎营等候,不可有误等语。
此时孙燕见袁刚二人赶到,忙在马上取出火种将符烧化。
刹那间狂风大作,随着齐兵的马脚前就起了狂风。
一阵石头望秦兵乱打。
打得秦兵头破血流,盔甲歪斜,人马惊慌,站立不住,只得保住秦王往下败走。
那风沙石块也随后而至,秦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彼此不能相顾,往前乱跑。
无当与众真人刚刚赶到,被秦兵一涌,阻拦不住,反被迫往下败走。
无当着忙,忙圈犼住斜里冲出,让过大队。但见后面风沙石飞,赶着打来。
无当忙用剑一指,大喝一声:“还不快住!”
一时间风沙全无,沿途无半点石块。又见大队人马已败下七十多里,才放下心来。
一路只见人死马伤,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心下自是不乐。
无当见了秦王,秦王喘息才定。
秦王又见无当的八卦衣破烂不堪,便怨恨道:“好个退兵之举,险些被石头打死,你是有法力的,如何也败得如此狼狈?”
无当道:“贫道因贪救王翦,险些遭孙膑的毒手。”
秦王道:“风石还会有么?”
无当道:“此乃孙膑之幻术,已被贫道所破,请贤王放心,把人马暂行扎驻。”
秦王问离开临淄多远。
政官道:“此间至临淄已达八十余里矣。”
秦王便传旨扎营,养息兵马,不提。
再说袁刚等人追杀一阵,才进城缴令。
次早,齐王升殿,并不知昨夜之事。
只见殿头官启奏道:“西门总兵周逢来报,秦兵于五更拔营,不知去向,请龙意定夺。”
齐王闻言,忙排驾进文华殿。南极等起身迎至大殿坐下。
齐王道:“昨夜五更时分,秦兵拔营而去,不知去向。老祖可算算他们退至何处,有什么计策!”
孙膑接言道:“吾主放心,我想昨日破了森罗阵,秦兵大都胆落,臣算得秦兵暗退回国,连夜命袁刚等人率兵截杀,大获全胜而归。秦师不敢停留,败回本国去了。”
齐王闻言大喜,道:“此皆老祖与亚父之功德,社稷幸存,不胜幸甚!”
南极道:“秦兵既退,谅他再不敢回来。出家人目下即告别回山。”
齐王着忙:“秦师虽退,真假难分。万祈老祖暂留仙驾,再住十日八日,待小王稍尽愚礼,那时老祖再回山不迟。”
南极道:“多承贤王美意,此地非出家人久居之所,总要相别,不必强留,后会有期。”
回头又对众仙道:“众道友慢坐,贫道就此告别!”
说罢,站起身来。
齐王上前拦住道:“且慢,老祖既要归山,小王怎敢强留。等备些薄宴,略表寸心,领了再走如何?”
南极道:“贫道久不沾人间烟火,在下心领就是了。”遂对孙膑道:“伯龄,你的事若完了,可早回天台。若再惹祸,是你自作自受,出家人扭不过天来,我也再难救你。”
孙膑垂泪道:“掌教祖师,恩重如山,弟子只因贵人棺柩尚未入土,明晨必上吴桥葬母,就算了却了弟子的心事,哪还敢妄动嗔痴,以遭天谴!”
南极道:“你已是得道之仙,我也不必再多嘱咐。”
说话间,齐王已命人排上素宴来,亲自执杯,斟了三杯酒,拱手呈与南极。
南极连忙顶礼相还,左手接酒,交于右手,就算领了。
白鹤童子接了过去。
随后各仙俱来与南极把盏,各笑道:“我等乃小辈,在此借物献情而已。”
南极俱各接过,交与白鹤童子,望空洒去,就算领受。
南极回头对东方、西方二位老祖道:“承蒙道友仗义,相助伯龄,与我增光,后会有期。”
说罢接过龙头拐杖,白鹤童子就地一滚,现了原形,长鸣一声,冲霄而去。
南极上了梅花鹿,说声“慢坐”,即腾云乘风而去。
众仙长出殿相送,直至南极入了云端,方才至文华殿坐下。
时有东方朔兄弟起身道:“掌教业已回山,秦兵已退,贫道就此也回度朔山去,顺便往五行山谢孙大圣推荐一场。好笑得很,一些便宜也没有带回去,倒留下一只眼睛在临淄,这也是贫道的劫数,若非观音大士慈悲,焉能脱轮而回?万幸万幸!我兄弟先到五行山去了。众仙长也回西海去吧!”
齐王见东方朔兄弟要走,心中甚是难舍,道:“二位老祖是散仙,何处不宜?不若在此多盘桓几日,小王也尽愚心。”
东方朔笑道:“白云野鹤住留无定,红尘儿戏今已足矣。若再贪恋,非出家人本心也!贤王不必苦留,大凡聚散都有个定数。”
齐王知难强留,就与他兄弟二人把盏。
二人谢过了,各位仙长又敬一杯,兄弟二人一一领受。而后各上脚力,驾云径往五行山去了。
这里文昌、莲花诸仙也纷纷作别,骑龙、跨虎驾云而去,各归洞府。
霎时间把个文华殿中的仙长走去了大半,显得清清冷冷。只剩下王禅兄弟、白猿、毛遂与孙膑五位。
就见鬼谷子对齐王笑道:“非是贫道兄弟急于回山,只是秦师既退,贫道在此再无用途,终究是要回山去的,不如趁此大众走时告别中,倒是一客不烦二主了。贫道就此拜别了。”
齐王心下着忙:“二位祖师如何也要弃小王而去?倘若秦兵复回,叫我又相请,岂不又费周折?依小王愚见,在这临淄城寻所大地,盖起丹房,请二位祖师在此居住,早晚也能亲近,岂不为美?”
王禅笑道:“贤王再不用请贫道兄弟了。若讲在临淄城内寻一处大地,留我兄弟,足见贤王美意。只是一件,不知贵处可有这一件,若有,我兄弟就不回山去了!”
齐王闻言大喜道:“祖师所要的是何物件?小王必定备来奉养!”
要知王禅说出是什么,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