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你这个刽子手,你还我孩子命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你做不了正室,就因为你是妾,就因为你得不到夫君的宠吗?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残害一条如此幼小的生命啊!那是一条人命啊!上官晚清,我要杀了你为我孩子报仇!……”朱柔儿一看到晚清便激动得不得了,声音带着歇斯底里,仿佛要将晚清吞了一般。
朱月儿见到朱柔儿如此激动,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柔儿,你别这么激动,有孤在此,他会为你作主的,你这样伤心愤怒,会坏了身子的,大夫也说了,你现在身子太差,不但要养好身子,情绪也不能太过激动的!”
“月儿表姐,我就是忍不了,你一看到上官晚清这个恶毒的女人,所有的怨恨便无法再平息了啊……”朱柔儿哭得肝肠寸断。
晚清何曾见过如此疯狂的人,看着朱柔儿一脸苍白无血色,长发凌乱不堪,双眼红肿却迸着魔一般的怨气,整个人如煞神一般。
衣袖下的手,微微地抖着。
望着周遭的人,个个一脸不解与鄙视,她忽然有些慌了。
却是咬紧了牙根,袖下双手握了拳,这个时候,她不能够有一丝丝的胆怯,若是露出半丝怯意,只怕会被人误解为是心虚。
扬起了头,那双眼,清冷无比,而且坚韧无比。
冷冽而坚定的语气如夹着寒风一般飘出:“我没有推你下水,这一点,姐姐心中是最明白不过的,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晚清暂不清楚,可是也希望姐姐莫要落入别人的圈套!这只怕是有心人的诡计!”
她的眼神清明正大,亮堂堂地不怕看人。
看着上官晚清一脸正派,朱柔儿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过很快就被心中那伤与痛怨掩了去。
只是眼神怨恨:“上官晚清,你倒装得很像,这里,除了你会害我,还有谁会害我呢!这个道理,只怕连白痴也看得出来!”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姐姐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谁会如此残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那个人,决不是我上官晚清!”晚清确实不明白谁会这样做。她不想枉自猜测去冤枉任何一个人,但是,她清者自清,不是她,就不在她!
“上官晚清,谁是你姐姐,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朱柔儿狠厉地道,眼睛直盯着晚清。
“够了!”凤孤在一旁冷冷一喝:“整件事情是怎么样子,柔儿你从头到尾说一遍!孰是孰非,我自会定夺!”
被凤孤一喝,朱柔儿忽然觉得十分委屈,心中更是怨了,眼睛一瞪,而后缓缓地述出:“因为有了孩子,我早晨的时候总是睡不好觉,于是月儿姐姐便陪了我清早起来闲步细谈,来到池边,见着鱼儿,忽然兴起,便让人拿了鱼料喂鱼,正巧喂了一半,就见上官晚清走来,于是我们便邀了她一同来喂鱼,月儿表姐于是转身到亭子里去拿鱼料,看着没有鱼料,于是便想着红书识得武功,来去也快,便让红书去拿,起初红书不愿意,那丫头竟还出言顶撞月儿姐姐,后来上官晚清开口,她便去拿了,这时我身边就只有翠儿一个丫环,上官晚清便趁着这个机会,将我推下了水池里……”
朱柔儿说完,那泪,就直奔了出来。
晚清听到最后,无法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如何也想不到,朱柔儿竟是颠倒是非,硬是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她什么时候有推她下水了?
“我没有推!”晚清急急地辨道。
凤孤冷眼望去,那寒意让人心颤。
晚清忽然觉得寒意自脚尖透上了脑门,朱柔儿的话,无疑坐实了她是凶手。
本来她在外界看来就是最有动机的,如今朱柔儿更是一口咬定她是被她推下的。
她是百口莫辩了,只是她不明白,朱柔儿为何会如此诽谤于她,她于她,根本就造不成影响的。
她为何要这样做呢?她明知道,不是她推的,却为何,要说谎呢?这样,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吗?
“就是你推的,上官晚清,你不要再狡辩了!”朱柔儿一口咬定。
晚清忽然有些无力感,朱柔儿这么一说,她是真的百口莫辩了。看着朱柔儿,晚清语气冷了几分:“姐姐,你这不是黑白颠倒吗?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推你啊!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可是为何,却硬要诬陷我呢?你这么做,只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真正的凶手,只怕此时正躲在那儿,看着这一场好戏的!”
真的是她吗?凤孤一直看着晚清,却见她眼神一片清明,找不到一丝丝的心虚,怎么看,也不像是她所为。
他阅人无数,却在此时,看不清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不过心中有个声音,却一直在说着,她不会是那种人的!他竟然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因为她此时的眼神太过清亮正直,还是因为自己心中对她已经产生了莫名的信任呢?
他自己也开始猜不透自己了。
不过他明白一点,单凭柔儿的一面之词也未必尽可信,她失了孩子,情绪不定,变得有些失控。难免会做出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会用胡乱找个人来为她的孩子抵命,也是有可能的。
他冲着晚清,冷冷地开口:“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晚清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丝地伤感,这一刻,她忽然感到十分孤单:“真的不是我。”
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就是你推的,!”朱柔儿一再重复,是下定了决心要置晚清于死地的。她望向凤孤,伤心地道:“夫君,你要为妾身主持公道啊!”
“这件事情,还有待查证。此时武林大会在即,我也不想再生是非,就暂且将上官晚清关押在厨房,待大会完了之后再做定夺!”凤孤忽然有违常理地道。
此时的他,虽然心中相信晚清不是这种人,可是,却也找不出任何破绽可以证明她是清白的。毕竟,柔儿的指证,是最直接的证据的。
“什么!这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竟然还只是关押她在柴房?!夫君,那可也是你的孩子啊!”朱柔儿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样的决定,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她原本以为凤孤不会置上官晚清于死地,至少也要对她用上大刑的,可是,却不料他竟然只是将她关进柴房?
不只朱柔儿吃了一惊,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黄棋站在凤孤身后,虽然一直冷漠着一张脸,可是当听到凤孤的话时,却是吃了一大惊。虽然整件事情尚不能算完全明确,因为上官晚清看来眼神太过清澄,根本看不出半分虚假来。可是以爷平日的作风,必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定夺的,至少也会严刑峻法一番惩治,可是为何偏偏对上官晚清,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呢?
盟主大会,根本是推脱之词。
更吃惊的是晚清,她以为,以今天的形势看来,必是要被凤孤严刑毒打一番的,她甚至,还在猜测着,凤孤会不会杀了她,毕竟,以前一点点小事他也可以那么心狠手辣,更何况是这种事情。
却料想不到,他竟只是将她关押起来。
朱月儿看着情势不对,未料到凤孤竟是作出这样让人意外的决定,轻启檀口,才想要添说一番。
凤孤却是嗖地站了起来,眼神清冷:“此事就这么定了,现在是多事之秋,任何的一丁点意外也不能发生。这件事情,我会查个清楚的,谁是凶手,我必不轻饶的。”
说完之后直直向着外面走去。他也明白,武林大会只是一个借口,只不过是为了拖住时间罢了。
因为惩治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影响得到,而且,此次武林选兴盟主,他早已经运筹唯握,所有的一切都布署妥当,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主要是他对晚清下不了手,如果此时下定夺,确认了晚清是凶手的话,那么,不下重刑,难以服众的,可是要下重刑,他却又软了下来
竟然在这个时刻,他竟然心软了。对这个柔弱却偏偏倔强的女子,心软不已。而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中,更是乱了。
缓缓步入那暗黑无光的柴房。
晚清轻轻地咳嗽出来,推开屋便有浓浓的发霉烂味冲向了鼻内。
看来这间柴房,是久不经用的,蜘蛛网结了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严密,那些稻草都烂成了一团。
红书就跟在后面,见了这模样,鼻子一皱,眼睛冷冷一瞪:“这种地方如何能够住人呢!这根本就是蜘蛛住的地方嘛!”
那领路的小厮脸色一白,躬着腰,胆颤地道:“红书姑娘,这……这都是森总管的意思,不过咱们这儿总共也就是两间柴房,前面一间现在在用的,每日都有人进进出出,所以只能屈就二夫人在后院这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