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九弟的财物支撑,而他,却是南宫家的财物支撑着,比之自己,高上许多呀!
胤禟却并不在意胤祀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颇为遗憾无法见到那个清淡雅致的绝色女子。
八哥可以不爱女人,因为他爱的是江山,所以愿意娶安亲王的外孙女;
但是他可以,不及太子英武,不及胤禛才干,不及胤祀贤明,不及胤祥爽侠,可是,他不爱江山,可以爱美人。
其实,谁不爱江山帝位?
可是他才干平庸,皇阿玛并不重用自己,登上帝位的,不管是谁,都会诛杀手足兄弟,所以,与其如此,他不如站在能依靠自己财物,能对自己大为放心的八爷一党。
数次见到那道清新的剪影,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一般,不知她容颜又是美成了什么样子?。
心中,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她就如花一般绽放,可是那花容,也只在八福晋郭络罗氏口中知道一二而已
走出禛贝勒府,依然有路边的红梅若脂,长长的雪道,尽头便是九贝勒府。
妻妾成群,满是庸脂俗粉的九贝勒府,让他心生厌恶。
雪光舞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神情波动。
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时,很快淹没了层层叠叠的脚印,很多事情,似乎不曾发生过似的。
天上的乌云忽然散开,热烈的阳光洒落,射在积雪上,反射出灼热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方才还是阴阴的,此时却是明媚热烈,风云,如此变幻莫测。
黛玉走出屋子,倚靠着门框眺望着入口处。
风卷起衣袂,有着花开的声音,映入眼帘的,却是胤禛的身姿挺拔如松,沉稳如山。
与南宫风极其相似的凤眼,如丽江春水,璀璨地闪着光芒,“吃饭了没有?”
听到胤禛一过来便问这句话,黛玉不免嘟了嘟嘴,道:“听四哥的意思,是玉儿不乖似的!”
牵着黛玉到屋中,温暖的气息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凛冽,胤禛才看着她,露出了他那很少显露出来的涡旋,笑容中带了些孩子气,纯净得让人叹息,却也催开了眸子中的桃花,绽放了美丽的风姿。
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温馨,尽在不言中。
展眼已经是冬至了,雪意更深,可是却因为昨儿个一场暴风雨夹杂着冰雹,打得满园子里的花枝凄惨。
黛玉心中可怜,一面带着人收拾园子,一面唉声叹气地道:“好好儿的一个园子,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么个模样!”
实在是四哥进宫里去了,剩下她一个人竟没有事情可做,收拾园子,也算是消磨些时间。
满地的梅花,真如鲜血滴就,美丽得耀眼,清瘦虬曲的枝干上,孤零零还剩下几个花苞,可也更让人觉得凄凉。
若是开在树上,春天的时候结些小梅果子,初夏就能吃到酸涩无比的梅子了。
想到唯独江南才能有的梅子,黛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爹爹身上不好,她好想回家伺候爹爹啊!
她很想问问四哥什么时候启程回江南,可是却又怕打搅了四哥在京城中的事务,迟疑了好些日子了,愈加感到心酸。
爹爹已经没有娘了,这几年,也只是打发人年年送来衣裳东西银钱,从来都没有只字片语。
心字已成灰,爹爹的心,灰烬一般,了无生趣;
所以,连唯一的女儿也不愿意带在身边,唯恐看着女儿,也看到了妻子的形容。
慧人亲自卷着袖子扫雪,因回头问黛玉道:“这些日子,咱们府里可是热闹得很呢!”
黛玉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却掩不住眉梢的一点愁绪。
胤祀和胤禟的来意她也猜测到了几分,只是却不愿去深想罢了,何必将心思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呢?
“热闹有什么用?不相干的人来,我还不欢迎呢!”好生郁闷,总有人来打搅四哥和自己。
“放心罢,今年咱们可以好生在江南过一个年了。”
胤禛从外面走进来,长袍下摆带了点地上溅起的雪花,想来是赶路甚匆。
两朵笑花登时浮现在黛玉雪嫩的脸上,眉开眼笑地道:“四哥是说,咱们要去江南吗?”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她刚刚想着爹,四哥就要带她回南去了。
胤禛点点头,“江南今年也闹了雪灾,我跟皇阿玛请命,去照看赈灾事宜,正好,也让你父女团聚。”
林如海的身子骨更不如从前了,频频催促着,也上书给了康熙,康熙才愿意放自己带着黛玉回南去。
江南的山水,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淡雅清秀,雪灾也不曾给美丽的江南笼上一丝阴霾,厚厚的雪,薄薄的冰,裹着灵透的山水,却因那晶莹剔透的美感,更让人觉得,今年的江南,愈发好看了起来。
一路的风尘奔波,让黛玉总是昏昏欲睡,可是到了自己的家乡,却是精神抖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江南的味道。
胤禛脸上多了一股柔情,揉了揉黛玉的青丝,“傻丫头,回到江南就这样高兴?”
黛玉用力点着头,回到自己家中,欢快地提着裙摆就往父亲房里跑着,一面跑着,一面大声嚷嚷着。
她,仍旧如此可爱,如此淘气,让下人们流出喜悦的泪来。
没有太太,没有姑娘的家里,竟是那样的冷寂,仿佛春天的风也是阴冷阴冷的。
不过中年的林如海,却是花白了两鬓,原本宛如冠玉的脸庞,瘦削得让人心痛,苍白得没有血色。
跨进房中的胤禛,瞧见的就是如此模样的林如海,以及埋在林如海怀里呜呜咽咽哭得伤心的黛玉。
小手不断拍打着林如海,心里愈加气愤起来,“爹爹好坏,娘娘不要玉儿了,爹爹也作践自己的身子,存心让玉儿哭!”
酸酸的眼眶,止不住的泪,才几年没见爹爹啊?
竟如此苍老憔悴,深深的眼眶中,那目光竟是了无生趣。
林如海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减一丝探花风采,凝视着女儿越发好看的容颜,却跟胤禛道:“听说,很是有人打搅你们?”
胤禛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目光柔和地看着黛玉,他知道,要让林如海放心。
他也有这个能为,护着黛玉,一生一世。
林如海听了这话神情冷肃,却是淡淡地道:“八贝勒和八福晋夫妇,比你们赶早了一步,也住在林家里。”
他重病的消息,朝野震动,江南道盐课御史的位置,肥得流油,那是多大一笔数目啊!
谁不想得到这笔财富呢?毕竟是得了康熙的意思,才累积如此的财富。
八贝勒的来意,明显得很,想接收他手中这一笔巨大的财富,成为他登上皇位的奠基。
也许,还有一些意思,就是想讨好他的宝贝女儿黛玉,他们也都记挂着灵兽之主。
黛玉闻言愕然不已,可是瞅着胤禛竟没有一丝波动的脸庞,便知道胤禛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了。
林如海赞赏地看着胤禛,不愧是南宫风的儿子,的确是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所有事情皆心中有数,只是不语罢了。
“玉儿,你出去收拾你的屋子去,爹爹和四哥有话说。”林如海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心中满满的都是疼惜。
有些血腥的事情,还是不让女儿知道的好。
黛玉点点头,转身出了父亲的屋子,却是跑到了曾经起出轩辕神剑的花园里,假山下。
抚着手中的血玉,本应是喜欢的事情,此时心头沉重,皆因父亲之病。
拿起一旁的竹剪刀,黛玉细细地修剪着园子里放着的盆景,清幽的兰草,狭长的叶子,碧绿如蜡,开着清雅秀丽的花儿,喷芳吐艳,淡淡的兰花香,在花园里分外袭人,可是却终究穿凿扭捏太过,冬日岂能有春天的兰花?
“这兰花虽美,可惜长在了不属于它的地方,在这里,真是白白糟蹋了那一份天然!”
兰花之雅,在于空谷,兰花之幽,在于深涧,那里,即使风刀霜剑,却是属于它的天地。
也正如,生长在江南的自己,却要埋没在京城的脉脉红尘中。
当郭络罗氏看到黛玉的时候,竟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丽的一幅画卷。
黛玉,生得越发出众了,尤其是那股清雅脱俗的气质,仿佛洒落在了自己心中,洗去了浓浓的污浊。
“呀!好生清雅的兰花,好生清雅的香玉妹子,这配起来,真是好看啊!”
郭络罗氏靠近黛玉,看着黛玉手下仿佛白玉雕琢出来的兰花儿,眼中有着明显的赞叹和亲近。
那黛玉,不也如世间最美丽的玉雕琢出来的么?
黛玉,黛玉,世间最最美丽的一块玉啊!
黛玉听了莞尔一笑,其实,郭络罗氏,也是个性情中人,说她妒忌,却不如说她真的不适合与皇室中人成为夫妻。
胤祀志在江山,有这样胸怀的人,不会甘于一个只会妒忌吃醋的福晋,即使她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权势和地位。
“其实,我很羡慕妹子的,有四哥那样好的人,愿意陪着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