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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凤凰卫视:“鹰”击长空(2)

“世纪大讲课堂”是凤凰卫视与北京大学合办的一个关于人类思想、观念、文化和语言冲撞、交锋、交流、融合的大舞台节目。邀请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台湾辅仁大学的顶级学者和专家、教授为主讲,与当代大学生、网友和广大观众进行跨学科、跨领域之间的对话。通过电视和网站上的互动讨论与交锋,激发观众畅谈对社会的看法。节目由学者领衔主演,给了他们一个传播学术思想的平台。此前很少电视提供这样的窗口,只是把学者当成一种装饰,而“世纪大讲堂”使学者真正处在主导地位,在学术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4.《纵横中国》,网络中国

由Gallup Organisation(盖洛普)2000年在中国进行的调查显示,约36%受访者认识“凤凰卫视”,知名度与国际知名品牌麦当劳快餐不相伯仲,高于通用汽车、爱立信移动电话、汇丰银行等著名品牌。

“凤凰”打新闻牌的做法使它在大陆竞争中独树一帜。相对于央视,凤凰新闻给观众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角度。从这种意义上说,“凤凰”很像70年代大陆风光一阵的《参考消息》报。当时,这个报是大陆人了解外人如何看自己的惟一窗口。也是运用了这种“参考情结”,“凤凰”成为内地最大的参考电视台。

一年一度的“两会”吸引了各路采访大军。凤凰卫视派出20人的采访队伍,并对一线主持人包装、节目设置均做了精心策划,突出凤凰品牌效应,展示凤凰卫视的独特优势。其中一线出镜记者全是女性,当家花旦、资讯台副台长吴小莉率“凤凰”众新秀登场,以明星效应宣传媒体本身,创“两会”高收视率。此外还动用“凤凰”招牌汽车招摇过市,缔造流动广告!以致人大会议开幕前,这两辆车引得代表、委员和记者们的驻足观望,更有好奇者停下脚步拍照。5年中凤凰广告收入增长了10倍,平均年增长幅度达81.15%。2001年,在全球经济不景气情况下,“凤凰”新开了两个频道,广告仍比上年有两位数增长。

由王牌主持人吴小莉主持、与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下属的五洲传播中心联合制作而成的《纵横中国》,是凤凰卫视打入大陆市场的一大绝招。节目主题旨在向世界展示中国,用3年时间,把视角深入到中国的30多个省、市、自治区,以“民”的概念展示中国“地缘文化”。集趣味、益智、文化、紧张于一体,由几十个能代表地方特点的问题,引出不同阵营的嘉宾之间的对抗性沟通,融中国文化和地方特点于问答和争论中。

缔造关系渠道,“凤凰”的目标地区主要定在一些次级大省。当“凤凰”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各地都异常重视,有的连省长都来到节目现场了。例如,《纵横中国·重庆篇》出席的就有重庆市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王鸿举、及王川平等重庆本地嘉宾;《纵横中国·山西篇》中山西省省长刘振华、知名学者王旮湘;《中国青年报》副总编陈小川及山西青年作家王进;《太原日报》总编辑阴通三都亲临现场,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申维辰则在现场观看了录制工作的全过程。可见,《纵横中国》引起了当地政府的多大重视,这个节目为凤凰在当地捞到多少政治资本,不可估计。

如果说,这个节目创办的主旨为“凤凰”赢得了政治资本,那么该节目本身则为“凤凰”赚取了同样不可估量的眼球经济。

《纵横中国》注重与观众以及网友的互动,调动网络等多种参与手段,征集问题,民意调查,并举办诸如“谁是‘重庆通’有奖知识竞赛”等互动活动。另一方面,活泼的节目风格,既克服了电视的肤浅性和表面化,又改变传统访谈节目的严肃风格,把平日里文化英才们在民间沙龙里谈论的热点话题搬到电视上来,既产生层次感,又保持了凤凰节目的活泼和轻松的特点。例如,《纵横中国·山西卷》生动地分为了哇塞山西、OK山西、胳肢山西和温柔一刀四个板块。具体意思是:“哇塞山西”表示山西惊世骇俗的东西,给人震惊和沉思;“OK山西”则放眼山西优于他人的东西,给人以欣喜和愉悦;“胳肢山西”表示山西明显落伍的东西,给人以思考和警示;“温柔一刀”则是制约山西发展的关键问题,给人以刺激和鞭策……生动活泼的节目构架以及全新的表达方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凤凰卫视将引入上海联和投资,成为策略股东,但持有股权不会超过5%。上海联和投资有限公司为上海市政府属下公司,曾联同中科院、铁道部及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联合组建现时的中国网通。

凤凰卫视在节目的 “口味”上向大陆的官方口径靠拢。同时,运用各种人际关系,博得大陆官方的好感。建国50周年直播,为了拍摄到宏大的庆祝场面,“凤凰”董事局主席兼行政总裁刘长乐提前几天到北京,自己在夜里围着天安门广场绕圈,确定机位。事后,连续几天观看东西方的同题材报道,进行总结。对于中美关系、两岸关系、入世等“大题材”的报道,凤凰卫视抓紧机会同党中央保持一致。

凤凰卫视和内地媒体策划大型报道活动,向内地渗透其影响。2001年12月7日,凤凰卫视与中央电视台共同主办的大型跨国采访行动“两极之旅”开始启动。在香港隆重的起步典礼上,香港特首董建华到场送行。

5.飞跃大西洋

凤凰卫视报道“9·11”事件因为得到新闻集团在美国的福克斯电视网的支持,反应非常敏捷。“9·11”事件发生后,中断了一切正常节目,直播美国灾难现场,一播就是36小时,填补了中国内地没有任何电视台作详细报道的空白,使它的新闻类节目一下子击败了央视成为大陆人看新闻的首选。那几天,几乎所有中国家庭的电视都转向了“凤凰”频道。

“凤凰”成功的又一因素是顺应了当今电视媒体全球化与本土化相互作用的发展潮流,把握了跨国传媒进军中国市场的契合点,从而站在了更高的起点上。凤凰卫视从2002年开始在美国和加拿大24小时播放汉语新闻,卫星节目的接收地区从亚洲扩展到欧美。《日本经济新闻》指出,凤凰卫视此举旨在开展汉语卫星广播的国际化,实现双语版的CNN卫星广播。

“凤凰”希望依靠梅铎新闻集团拥有的强大媒体资源和先进技术手段,打入海外的华人市场和欧美主流社会。而梅铎在中国几年的苦心经营没能收到预期效果,因此需要一个具有华人背景、大陆血脉的合作者,让它的触角可以真正深入大陆。这种利益互补磁力将两者结合起来。

“凤凰”通过与美国最大的卫星电视平台DIRECT TV合作,向最大的海外华人社区——北美超过100万华人家庭24小时播出立足于两岸三地的普通话和粤语节目。借助美国主流卫星电视的网络,“凤凰”开始了进军世界传媒帝国核心地带的布局。之前,凤凰卫视欧洲台已经踏出其进入国际传媒舞台的第一步。

随着中国变成经济大国,中国企业迅速打入海外,“汉语圈”由于华侨和中国人的进入而扩大,世界各地对汉语节目的需求不断增加。凤凰卫视本着为宣传中国文化,巩固中国人的地位定位自己,在全球华人圈打造自己的品牌。这一点上,对于中国媒体的老大哥央视来说可谓挑战到了鼻子上。

但是,为何“凤凰”能挑战成功呢?除了暂时还处于垄断状态的媒体大哥应变不及以外,关键还是“凤凰”采取了极为聪明的战略以及策略,以特色节目吸引眼球,灵活而积极的公关活动,敏捷到位的新闻报道,这一切一切的经营手法都给内地媒体起着示范作用。随着卫星电视带来的媒体文化的转变,使观众有了足够多的频道,媒体进入“频道文化”时代。观众很少考虑电视台,更多想起的是节目频道。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已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一统天下了。专业频道以及精品频道日益吃香,一定程度上摆脱了电视台的垄断。这一点实在值得各位媒体大哥们深思。

1999年《财富》杂志刊登盖洛普“中国消费观念和生活方式”调查中凤凰卫视当选为国人最知名的国际品牌之一,是惟一入选的传媒机构;2001年,“凤凰”跻身“2001年国际华商500”排行榜,名列第155位;香港创业板推出一周年,凤凰卫视被评为 “创业板公司中媒体界大赢家”。

“凤凰”目前已进入亚太、欧洲、北美等75个国家和地区,拥有近5000万收视户。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单频道电视台,发展成拥有5个频道的电视平台,成为家喻户晓的跨国华语媒体集团,凤凰卫视仅仅用了6年的时间!

6.“唐龙”羽翼神州

2001年初,一篇《唐龙:为500亿广告费找一个出口》让蛰伏已久的唐龙传媒浮出水面。此后,剑走偏锋的唐龙传媒就频频见诸报端:3月底,它闪电般与维亚康姆握手;6月底,组建“中国药品联盟营销体系”;8月底,举办“首届传媒投资高峰论坛大会”等等。2002年3月中旬,国内100多个省市电视台的台长和频道总监以及近300家广告公司的头头脑脑们,将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唐龙传媒的2002年年会。其规格与阵势着实让业内人士唏嘘不已。

唐龙的商业模式也是国内传媒体制下的产物。在现在的国外,基本上是找不到对应的模式的。在西方发达国家,传媒通常由几家大传媒巨头控制,他们有的侧重于内容,有的侧重于经营载体,有的则是两者结合。传媒产品的交易可以直接进行,像唐龙这样的流通公司是很难找到饭吃的。把唐龙比做“国美”和“苏宁”,是指他们在行业价值链的位置近似。家电业需要“国美”和“苏宁”,因为家电业是一个竞争充分的市场;而传媒业在国外是一个寡头垄断市场,基本没有纯流通企业的位置,是不需要“国美”和“苏宁”的。

唐龙传媒将在全国遴选300个区域性广告公司,然后以资本为纽带,以参股或者控股的方式,组建一个刚性约束的营销联盟,而加盟者可以代理唐龙传媒在该地区的节目以及广告资源的运营。据透露,唐龙传媒预计投入该计划2亿元人民币巨资。在外人看来,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新近崛起的民营传媒机构怎么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要想在境外电视大举入境前,先实现国内电视业的充分竞争,必须实现现有资源的优化组合。在这一方面,国外电视传媒业结构和布局已经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样板,比如,美国的全国性电视网。美国主要的6大电视网都是通过地方加盟台的形式整合成几个平行竞争的全国性电视媒体,而不是像中国“央视”一手遮天。

国内电视传媒业充分竞争的一个前提,就是在央视之外,另一个真正的全国性电视媒体的出现,而央视“一股独大”的政策优势势必要被真正的市场优势所取代。符合这一要求的“央视第二”只能是类似美国的全国性电视网,各地方台作为该网的加盟台,这就是国内各省级广电集团之间的跨地域参股和并购;当然,中央台也可以再组建一个真正的全国性电视网,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重新组合松散的电视资源。一个可以借鉴的例子是美国各大传媒集团之间也相互渗透,比如新闻集团默多克以及迪斯尼艾斯纳都持有维亚康姆的股份,而维亚康姆则掌控着美国三大电视网之一的CBS全国电视网。

如果在这一视野下重新审视,已经进行的有线台与无线台合并的模式值得商榷,因为2001年以来各地广电集团的成立仍然是区域性重组,而且所表现出来的问题是整合不足,垄断有余。前不久,国内电视剧产业联盟成立的一个背景就是地方广电集团成立后,造成播出机构在定价权方面的垄断,使得民间分散的节目制作机构成为一个弱势群体。这显然不利于市场的活跃和规范,而新近成立的广电集团依然是地方诸侯,无法问鼎全国电视市场。

事实上,中国现有电视僵局的打破无疑需要一个真正跨地域的全国性电视播出机构,这就需要中国电视业的跨地域整合。但传统的行政力量无法打造另一个全国性电视播出机构,所以,真正的跨地域整合只能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运作,而且其运作主体只能是原各地方电视台,也就是新近组建的省级广电集团。当然,这丝毫不会动摇电视媒体在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根基,因为各类电视节目的终审权依然一如既往地由有关部门把握,所不同的只是经营上的资本整合。这也是国际传媒业流行的趋势。